第222章

    在他們心裏,皇帝是他們從小看着長大的,皇帝也十分地弱。

    蕭權說得沒錯,趙商不僅不敢說出當時的細節,而且他命所有活着的兄弟,要想繼續活命,就要通通閉上嘴。

    因爲,趙商被羽林衛的人帶走的時候,蕭權給了他一個無比深沉的眼神。

    深沉到趙商難以忽視,難以遺忘,難以不顫抖。

    因爲,蕭權還笑着。

    在滿地的屍體和血腥中,他微微一笑。

    慘烈的戰鬥似乎在蕭權的意料之中,而且令蕭權十分滿意。

    秦風一怔,呆呆地看着蕭權:“你是說,所有人都會對暗淵一戰......閉嘴?”

    “我不確定你會不會閉嘴,其他人一定是的。”

    蕭權淡淡地一笑,秦風似乎被侮辱了:“你什麼意思?我忠於陛下,我自然不會說!秦府上上下下皆是忠臣,自然也不會說!你這張臭嘴,最好......”

    “這樣就好,等一下見到陛下,你也要裝什麼都不知道。”

    秦風剛要呵斥蕭權的嘴,凝了凝。

    蕭權一個尚未步入朝堂的人,是在教他如何應付陛下?

    秦風不屑地甩了甩袖:“我爲官多年,不用你教我怎麼做人!”

    “哦?”蕭權有些好笑,表情無比嚴肅,“若你真是謹慎,方纔的問題,你一個字也不該問出口。”

    蕭權指了指馬車外面,馬車外面有隨行的宦官。

    在古代,宦官在宮中沒有多高的地位,卻必須無比慎重對待。

    宦官的實力不容小覷,在華夏,第一宦官爲秦朝趙高,他指鹿爲馬,玩秦二世股掌之上,最後發動政變,逼殺二世。千古一帝秦始皇他怎能想到,鐵打的大秦江山,竟然毀於一閹人趙高之手?

    再往後,便有東漢末年的宦官張讓,斂財弄權亂漢宮。以張讓爲首的十常侍宦官集團獨霸朝綱,權傾天下,顛倒黑白除異已,捏造罪名殺朝臣。

    更有明朝的劉瑾,明朝著名的佞臣。一路高升,當上司禮太監,代皇帝批答天下奏章。

    他把貪圖享樂的明武宗哄入豹房,炮製“奸黨”名單,把五十六位正直朝臣一網打盡。

    他倚靠東西廠和錦衣衛等機構大搞恐怖,使天下人人自危,甚至有了“立皇帝”的名頭。

    因爲皇帝有名無實,大權在握,大臣敢怒不敢言,於是大家都說明武宗是坐着的皇帝,而劉瑾則是站着的皇帝。

    泱泱華夏,文明上下五千年,這些宦官能在歷史上留名,足以證明他們的實力。

    可每一個宦官,都曾經籍籍無名過。

    就好像現在馬車身邊的宦官,現在他們是一個低級侍者,十年河東十年河西,來日他們若有權勢,今日秦風問出的問題,被他們留心了去,來日會成大禍事。

    秦風不過活了二十年,蕭權表面年齡比他小,可在渾厚的華夏曆史浸潤下,他註定比秦風懂得多,懂得深,懂得長遠。

    “你是哪裏編來的這麼多人和故事?騙騙小姑娘還可以,你還想唬本公子?”

    蕭權口中這些宦官,聽到秦風一愣一愣,世上豈有這樣膽大妄爲的閹人?

    蕭權也不反駁,這些人是茫茫歷史長河中的一粒塵,秦風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人終將會湮滅在歷史的長河中。

    他望着外面肅穆的宮牆,無比平靜而滄桑,似乎將萬千年王朝的宿命娓娓道來。

    “十年,可見春來秋去。百年,可證生老病死。”他平靜地望着秦風:“千年可嘆王朝興替,萬年可曉斗轉星移。”

    這世上,萬事皆有可能。在權力世界,看破不說破,是保命最重要的行爲準則之一。

    蕭權眸中似乎有萬千看不清的乾坤,秦風眉頭一皺,不再搭理他,心裏卻被蕭權說得暗暗沉了沉。

    他緊緊地閉上了嘴,再也不敢多發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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