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傾覆之塔 >第三十七章 風險就是機遇(第五章,求訂閱!)
    在那之後,很快就到了九點。

    有兩個小組織的首領沒有來,但這也無關緊要。

    “那麼,這周就毀掉他們吧。”

    精靈幼子非常自然的宣告道:“我來出人。”

    就像是在討論和“明天中午要不喫烤羊排吧”差不多的嚴肅程度。

    而其他人也沒有什麼意見,就這樣在談笑風生之間決定了兩個小組織的死活。

    在那之後,所有的首領準備前往另一個地方開會。

    而這些被帶進來的,“值得信賴”的打手們、則在另外一位改造人異常禮貌而恭敬的指引下,前往另外一個車間去看那批芯片。

    樂園鳥自然也混入其中。

    她冒着風險趕來,就是爲了摧毀這一批有毒芯片的。

    就和她給路邊的病人喂藥一樣。

    她明知這樣暴露自己持有珍貴的藥物,卻還是做了。

    ——她如今也早就意識到,下城區並不值得拯救。

    既然公司的核心目的是繼續維持上下城區的對立……那麼給治療芯片中下毒的人,恐怕不是什麼董事、要不然就是另有計劃。

    即使如此,她也希望能夠毀掉這批芯片。

    並非是值得不值得。也不是有用沒有用。或者有沒有意義。

    就僅僅只是她無法坐視如此之多的生命,就這樣凋零於某個人的某個計劃之中、成爲計劃之中代表死亡數的一部分。

    之前理髮師有一句話觸動了她:“我寧可短暫而璀璨的死去,也絕不願那樣卑微的活!”

    但如果是樂園鳥的話,她有另外一個答案。

    “哪怕是最卑微的活下去……也好;如果能讓更多的人活下來,哪怕讓我短暫而璀璨的死去,也好。”

    下城區最不缺的,就是迷茫之人、無用之人、負罪之人。

    如果按價值論的話,可以說整個下城區加起來……可能都不如上城區的一條街道有價值。

    然而,她的父親曾教導她:人命沒有貴賤。

    樂園鳥聽過,作爲“治癒者”的天使需要發誓,如有能力必須爲他人提供醫療援助、不得爲他人提供致命藥物、必須保守他人的祕密。樂園鳥並非是“治癒者”,她也沒有發下那種誓言……可她依然在如此行事。

    當然,她的父親也對她說,公平的對他人施以救援、不代表面對危險時等待死亡——如果有人襲擊他,他就會拿着槍予以還擊。如果還擊結束,確認對方喪失抵抗能力之後還活着,他就要給對方包紮、送給對方藥物,而不會坐視對方哀嚎死去。對於一名治癒者來說,看着他人在自己面前死去而不動身是一種恥辱。

    所以他一邊教授樂園鳥救人的技術、一邊同時教給她殺人的技術。

    曾經樂園鳥不理解這件事。

    而直到如今,她才清楚的意識到——有些時候,殺人、毀物、偷竊反而是救人。

    只會用藥和手術的治癒者,救不了多少人。

    她的家中,還有父親曾用過的機槍、火箭筒和爆炸物。

    而如今,她將父親留下的爆炸物貼身攜帶。

    至於會議那邊……她在理髮師的衣襬內側留下了像是透明貼紙一樣的微型竊聽器。能夠遠距離竊聽到無知之幕到底要做什麼。

    她當時,其實安完就後悔了,懊悔於自己的莽撞。但還好理髮師好像沒注意到,這就是萬幸了。

    “接下來……就到我的回合了。”

    只有十四歲的少女在心中默唸着。

    另外一邊。

    組織首領們聚集在了一處封閉房間之中。

    這裏原本是做什麼的不知道,但如今變得空空蕩蕩、還事先被無知之幕的人搬進來了一架會議桌。看起來竟是像模像樣的。

    託瓦圖斯非常自然的坐在首位,而理髮師被拉着坐在了他的右手邊。

    在其他首領落座時,託瓦圖斯還在注視着理髮師的雙眼。

    但理髮師的眼神異常清明。

    顯然是對託瓦圖斯之前的條件,真的就沒有絲毫動心。

    他甚至收攏了一下自己的衣角。

    許久的沉默之後,託瓦圖斯非常失望的嘆了口氣:“真是難得,我還以爲你們短生種都會不惜一切代價渴求着永生……我低估你了。”

    “不自由,毋寧死。受制於人的永生,那只是永無止境的折磨。”

    理髮師眯着眼睛緩緩說道:“我相信大家都是這樣想的。

    “正因如此,我們纔會聚集在這裏。”

    ——當然不是。

    他當然並不覺得這裏其他人的道德標準會有多高,甚至智商水平估計也都上不來。

    但既然他直接把這個詭計戳破,那麼再反應不過來的人就會變得極少。

    哪怕有人依然還是上當了,就目前這個氛圍、也沒有人願意跳出來說不。

    絞殺的臉上也露出猙獰而滿足的笑容,他點了點頭低聲應道:“正是如此。”

    “啊……該說不愧是鳥嗎?你有着嚮往自由的心呢,看來是關不住了。”

    託瓦圖斯可惜的搖了搖頭:“如果你誕生於上城區,恐怕會成爲了不得的哲學家吧。”

    理髮師卻只是笑了笑:“不一定。如果我誕生於上城區,說不定我早就死了。

    “或者是死於某場交通事故,或者是死於失足滑落。我對你的同族們能做出什麼樣的事,從來沒有任何懷疑。”

    “那確實。”

    出乎預料的,託瓦圖斯毫不避諱的點了點頭:“他們太過無趣。所以我纔下來,與他們對立而爲。

    “你算是少數能讓我覺得有趣的傢伙。”

    “好了,不和者,”一位有着棗紅色的長卷發、戴着眼鏡的馬耳女人,十指交叉看向託瓦圖斯,“你聚集我們過來,到底想要做什麼?

    “總不可能真就是來開個法師見面會的吧?”

    “別急嘛,‘麥芽酒’。”

    託瓦圖斯顯然和她早就認識,笑眯眯的說道:“你大可對我多點信任。”

    “呵。”

    麥芽酒笑了笑,諷刺道:“你是讓我對一位精靈有信任?還是對一位尊貴至極的……七巨頭的董事抱有信任?”

    “都是法師,就別說這些東西了。”

    絞殺搖了搖頭:“我們這些新時代的法師太少了,太弱了。除了不和者,我們之中最有經驗的也纔剛成爲了法師六年……而我則只有三年。

    “所有人都可能是我們的敵人。我們法師們必須團結……儘可能的團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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