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回到店裏，她的電話就打來了。
事情和我們猜的一樣，她老公先騙錢，後許願，但是他給出了一個還錢時限。
本來在兩年後，就該把錢還上的，可是還差一些。
之後就不知道因爲什麼，店開始出問題。
他保證自己除了還錢這件事沒做到，其他的要求都做到了。
而且也沒到還錢的最低時限，他還在四處湊錢，沒打算欠。
他猜測，是馮開那邊的葫蘆出問題了，還沒等他把葫蘆要回來，他就出車禍了。
“他現在的身體不好，我也只能問出這麼多，會有事嗎？”
我回答道：“肯定會有的，避免不了，不會危及生命，放心吧！”
田心娜掛了電話，照顧他去了。
我想了想，還是給馮開打了個電話。
“那個葫蘆在娃娃裏，出過什麼事嗎？或者有被傷害過嗎？”
那麼大的一個娃娃，裏面全是棉花，葫蘆被保護在裏面，怎麼想都不像是會出事的。
“沒有啊，我家孩子特別喜歡那個娃娃，白天抱着晚上抱着的！這麼長時間以來，一共就洗了兩回。”
我嘆氣說：“行吧，接下來這個店，生意也不會好到哪去，早點出手還錢吧。”
欠了葫蘆五十萬，就算是葫蘆已經毀了，這個錢也是要一點點虧損出來。
靠這種歪門邪道賺來的錢，大概率是不可能留下的。
也有戰戰兢兢活了一輩子的，就是不知道這錢賺的還有什麼意義。
“誒！我家孩子有一次尿在娃娃上了，算嗎？”
我和林星河對視一眼，找到問題的關鍵了。
田心娜的老公，把一切都算好了，唯獨忘了這個。
“肯定算啊，童子尿啊！行了，掛了吧，有事再聯繫，對了，離他遠點吧，別做什麼兄弟了。”
掛了電話以後，林星河感慨說：“這樣的都能做兄弟，唉。”
“畢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看了他一眼。
突然發現他的表情有些僵硬，隨後又是輕蔑的笑了笑。
他像是藏着很多的祕密，嗯……我也藏了很多的祕密，都一樣。
車開到了店門口，我剛下車，林星河就衝到了過去，速度飛快。
定睛一看，他和一個老太太打起來了。
這老太太看着眼熟啊，這不是找我算卦的那個嗎？說我祖太奶欠她一卦。
“誒，先別打！你這速度夠快的。”我趕緊拉開了他們。
老太太長出一口氣，後退一步說：“好凶的後輩，你可知道我活了多久？”
“管你活多久？不好好遊蕩，來這幹什麼？”林星河很不客氣。
能認識我祖太奶，這也是個老鬼了，不好打的，也不好惹。
老太太指了指我說：“找她算一卦。”
林星河挑眉說：“又有鬼找你算卦，你都給鬼魂算些什麼啊？”
在大多數人的理解中，人的一生要經歷些什麼，是記錄在冊的。
而鬼魂飄飄蕩蕩，沒有事情可以預測。
“算的多了，進來說吧。”
老太太進來以後，打量一番說道：“你家祖輩在的時候，可沒住過這麼好的地方，大街都睡過。”
老太太說：“那就是了，她死了以後，我竟然完全找不到你家的人，她還真是厲害。”
我笑說：“畢竟要防着鬼魂來找麻煩嘛！”
奶奶死後，她的客人也沒能找到我，這就是我們一家能延續到現在的原因。
一代的恩怨在這一代就了了，別傳到下一代。
只是我沒想到，這種隔了幾代的，竟然也能找上來。
“我都要記不清她的長相了，丫頭，你能算鬼，爲什麼不給你家人算算？找找他們的鬼魂呢？”老太太疑惑。
有了陰陽卦，就跟開了外掛一樣，很多事情只要敢想，就可以做。
唯獨她說的這件事不可以，我家的人，是入不了輪迴的。
“這些都不重要，你怎麼證明，我祖太奶欠你一卦，我不算陰卦的！”
老太太笑了笑，慢慢的擡起手，手上是一個鏤空的圓球。
“鬼工球？”我驚訝了一番。
老太太糾正說：“控魂鬼工球，十八層，你應該認識吧？”
能不認識嗎？我家有五個，唯獨缺了這一個。
鬼工球是一個很神奇的東西，取一塊完整的骨頭，磨成圓形，之後便開始雕刻。
一層接着一層，每一層都是完整的圓形，而且上面還有鏤空的圖案。
到最裏面一層，就不需要雕刻了，留一個實心的圓圈就好。
一層套一層，只能慢慢雕刻，而且每一層上的鏤空圖案，都很精緻。
從最外面一層，可以撥動裏面的每一層，都是可以轉動的。
眼前這個控魂的，足足有十八層，每一層上，都雕刻了十八層地獄的簡圖。
我家的五個鬼工球，用途不一，這個捉鬼的最難製作。
“你不看看嗎？”老太太把鬼工球遞到了我的手裏。
我接過來仔細看了看，鬼斧神工，名不虛傳。
“爲了這個鬼工球，我也得給你算一卦了！”
林星河探過來一個腦袋，問道：“你們要算什麼？帶我一個！”
“去！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你和我進去。”
好久沒有給鬼魂正兒八經的算陰卦了，這次還是鬼魂有事要算，我有些興奮。
以前都是我偷着算的，我自己想知道什麼，就算什麼。
這次有命題了，算他兒子！
我房間裏有個佛龕，佛龕上只放了一個香爐，點上三根香，在佛龕前拜了拜。
“其他東西變了，這玩意還在啊。”老太太像是認識佛龕。
我說：“這是老東西，用的舒服，不想換了。”
我把梳妝檯前面的椅子拉過來，示意她坐下。
這屋子裏該弄張正經桌子了，不然還挺不方便的。
“只想算你兒子是嗎？”
老太太點點頭說：“我想繼續護着他，我生他的那個年代，苦啊，一直覺得對不起他，幫我找找吧！”
問了一下基礎信息，因爲時間太久遠，她記得的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