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偲像被野獸咬住了一般慌亂,情急之中,擡起膝蓋拱面前這個野獸。

    這正好踢中了嬴封渭的要害。

    他劇痛無比,鬆開她,捂着疼痛處蹦跳着,痛苦地說道:“你......要謀害.....親夫!”

    姬偲見他痛成那樣,心軟得不得了:“對......對不起,我......我無意傷你。”

    他卻忽然笑起來,一邊忍着痛一邊笑。

    亖亖啊亖亖,你這麼善良,那你肯定跑不掉了!

    姬偲看得莫名其妙。

    他笑着笑着忽然翻白眼,癱軟在地,沒了動靜。

    ???

    姬偲被他弄得腦子都懵掉了,惴惴不安地走過去。

    “殿下?殿下!”

    只見他雙眼緊閉,怎麼叫也叫不醒。

    探探他的鼻子,倒還有氣。

    她趕緊把他架起來,喫力地揹着他去找醫館。

    嬴封渭駝在她身後,臉上浮出詭笑。

    但看着她的脖頸滲出了汗,呼吸聲也變得急促,不忍心了。

    嘴巴貼着她的耳朵哎呦了一聲。

    她趕緊停下腳步,問:“殿下,你醒了嗎?”

    “疼~”他有氣無力地回答。

    這醇厚酥軟的聲音,把她的那隻耳朵融化了一般。

    她感覺自己再也走不動了,氣喘吁吁地問道:“我......我扶着你,你能......不能動?”

    “試試吧。”高大的他很輕鬆地把腳踩到地上,手搭在她柔軟的肩膀上,極爲勉強地邁了邁步子。

    走一步哎呦一聲。

    “還是我背吧。”

    “不用,勉強能走。”

    姬偲小心翼翼地陪着他走,整個肩膀恨不得抗下他所有的重量,以減輕他的痛苦。

    他覺得實在是好玩,時不時地偷笑。

    到了醫館,郎中讓姬偲等在外面,在內室檢查嬴封渭的身體。

    正要解開嬴封渭的衣裳,手被擋回。

    嬴封渭的口氣含着不容拒絕的威嚴:“等下照我的說。就說我傷得很重,徹底廢了,再也生不出孩子。”

    “啊?這——”

    一粒大金豆亮出來。

    郎中的瞳孔縮小,堆上討好的笑:“行。沒問題。”

    不過嬴封渭也有些不放心,說道:“你還是查查,我到底廢了沒有?”

    郎中查過之後微笑:“客官放心,沒事。”

    當姬偲被郎中告知檢查結果,驚出一身冷汗——

    廢了?

    生不出娃!

    嬴封渭可是青國太子!

    無後的話,青國豈不損失很大很大?

    砍了我的頭也賠不起啊!

    她後悔莫及地拍打那隻犯事的膝蓋骨——

    真是欠揍,怎麼這麼不知輕重!

    嬴封渭瞅着她的神態,哀嘆道:“我這個樣子,以後跟內侍有什麼區別?肯定是沒人願嫁了!”

    姬偲步履沉重地走到他面前,低着頭道歉:“對不起。”

    “你得對我負責!”

    姬偲毫不猶豫地回答:“哦。會的。”

    接着安慰,“我們再找良醫,應該能治好的。”

    “反正醫好之前,你別想走!哎呦~哎呦!”嬴封渭又裝痛。

    “好。”

    姬偲不是個逃避責任的人,心事重重地扶着他回到萬國驛館。

    接下來對他百依百順地照顧着。

    傍晚時分,姬偲攙扶着他下樓喫飯,還沒入座,一羣人衝進來。

    爲首的聲音憤恨十足:

    “你這蛇蠍女,站住!”

    姬偲回頭看。

    是姬太生。

    他眼裏充滿殺氣,咬牙切齒地罵道:

    “本公子放了你一馬,沒想到你如此惡毒,勾引青國太子,破壞召國公主的親事。如此逆賊,抓起來!”

    幾十個全副武裝的虎賁軍立即圍上來。

    嬴封渭把姬偲拉到身後,目光如炬,渾身散發着一種不容侵犯的氣場。

    這讓虎賁軍禁不住停住腳步。

    “姬公子,我不願與金玲公主聯姻之事已當着國君的面講清楚。國君能大度接受,你有何資格指責?!”嬴封渭據理力爭。

    姬太生露出一副鄙夷的神態:“告訴你嬴封渭,老子根本瞧不上你。巴不得你娶不到我姐。但是這隻狐狸精是我召國人,敢以下犯上,必須抓!上!”

    虎賁軍繼續上前。

    嬴封渭掏劍,準備一搏。

    姬偲擔心嬴封渭負傷搏鬥,只怕加重傷勢,也怕事情鬧大不可收拾。

    她站出來,擋在嬴封渭身前,說道:“我跟你們走便是!”

    嬴封渭就怕她有去無回,拉住她的手,說道:“有我在,你不用擔心。”

    然後目光雪亮地瞪着姬太生:“還是那句話,我的人,誰也不許動!”

    “你是老幾,這是召國!”姬太生厲聲說道,“我是按照召國律法抓人,若你這次還想阻攔,要看我的人答不答應!”

    這次他是有備而來,帶了足足有五百虎賁軍等在驛館外,不怕搞不定嬴封渭!

    反正嬴封渭已經拒絕了金玲公主的求婚,臉皮徹底撕破了。

    如果嬴封渭還想囂張,揍他沒商量!

    “這是我即將迎娶的夫人,誰動她,誰就是與我青國爲敵!”嬴封渭聲音震耳地宣佈。

    啊?

    在場所有的人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包括季國公子和褚國公子在內。

    一怒爲紅顏,這位青國太子好霸氣!

    不過,放着召國嫡長公主不要,卻要迎娶召國這麼一位普通的民女,這位太子爺是不是太沖動了些?

    虎賁軍不知所措,回頭看姬太生。

    姬太生面色發青:“唬誰呢,你是來向金玲公主求親的,無人不知!怎麼可能迎娶這名賤女?!”

    “我愛慕亖亖姑娘,決定娶她爲夫人,不可以嗎?”

    “你倆身份不符,禮法不容!”

    “我是青國人,你莫用召國的禮法來束縛我。在我青國,女子出嫁前,只分良善歹毒,不分高貴低賤,若賢良,皆可嫁做貴人婦。亖亖姑娘成了我的準夫人,她便尊貴無比,怎容你侮辱!”

    “這只不過是你騙人的說辭。誰不知道她便是我那天饒了一命的叫花子,你一國太子不會隨便撿個叫花子就認作夫人吧?你有如此輕賤嗎?”姬太生挑釁地反問。

    季國公子細看亖亖,發現她果然就是那天與姬太生對慫的姑娘。

    沒想到她換身裝束,會如此的國色天姿。

    是鳳凰,終難以埋沒,青國太子並非沒有眼光!

    嬴封渭露出一絲笑容,若沒有這個紈絝公子相逼,自己還找不到機會向姬偲求親呢。

    真得感謝這個傻帽月老!

    他解下身上的玉佩,雙手奉到姬偲面前,真誠而堅定地看着她,表白道:

    “亖亖姑娘,我早對你一見鍾情。現在,我便當着衆人的面發誓,我嬴封渭,此生非姑娘不娶。此乃我太子的身份玉佩,當做聘禮,送與姑娘。姑娘憑此玉佩,可在青國任何一個地方暢通無阻,除了我父王,人人見此玉佩需敬姑娘若我本人,望姑娘接納。”

    全場聽見,個個驚歎,紛紛看姬偲的反應。

    姬偲木在那裏,猶豫不決。

    如果不收,姬太生不罷休,嬴封渭也沒顏面。

    如果收了,我是不是就等於答應了嬴封渭的求親?

    可我壓根兒還沒做好任何嫁人的準備啊!

    怎麼辦?

    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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