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很黑,身邊人是誰沒有人清楚,下意識地認爲是在生活區共患難的夥伴,是乘坐星艦逃脫的難兄難弟。
每個人都屏住了呼吸。
有人感覺到了身邊有一聲異響,回過頭去看,卻只看到了一片片黑乎乎,見無可見,也就轉過了頭。
有人感覺自己被碰了一下。
“別扒拉我!”
又被碰了一下。
“我說了,你別……”
轉過頭去,看到了一雙紫色的眼睛,空空裏散發着幽幽的暗光。
他甚至來不及叫出聲,直接被咬斷了脖頸,咚的一聲倒下,砸開了人羣的寂靜。
變故突如其來,好在已經經歷多次生死的衆人稍微鎮定了些。
“全部進去!”
賀席川喊着,自己奮力向前,找到那個喪屍。
他面色發沉,青筋暴起,一看就是憤怒到了極點。
大步朝女喪屍走去。
走在最前面,還在那條通道里的樊九聽到後面的動靜立刻反應過來。
正準備往回走,就聽到賀席川的命令,緊接着一大羣人蜂擁而入。她根本無法逆着人潮往外走。
“發生什麼了?”
混亂之中,她拉住一個人。
“那個女喪屍不知道怎麼掙脫了!剛把人咬了!”
說完就跟着人羣往裏走了。
只有幾十個人,要通過這個通道說快也快。她儘量靠着邊,用精神力建起屏障護住自己,以防被撞到。
人羣蜂擁而過,剎那間,樊九突然感覺到什麼,朝奔涌的人那方說道:“所有人別動!”
“別跑了!!”
然而已經晚了。
通道的那方,突然燃起了熊熊烈火,火舌撲騰肆虐,瞬間一股熱浪薰燒着臉龐。
跑在前面的人根本來不及反應,直接被大火燒得一乾二淨,就連一絲呼喊也發不出。
見情況不對,後面的人趕緊剎住腳步,然而就像踩踏事件的發生一樣,即便靠近的人反應過來,後面的人卻因爲慣性剎不住腳。
眼睜睜看着同伴被撞了進去,發出慘叫聲……
前有狼後有虎,衆人被困在狹長的通道里。
燃燒的火焰帶起猛烈的熱浪,又由於通道的狹管效應,所有人都像在火爐裏一樣。
樊九看賀席川那邊已經將變異的人解決了,鬆了口氣,趕緊用精神力屏障將火勢包裹住。衆人感到燻烤感漸漸地消弭,雖然他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
有人活活燒死的慘狀在所有人心頭畫了濃墨重彩的一筆,整個隧道內都是死一般的寂靜。
然而這始終不是辦法。
他們總不能一直困在裏面。
出去也不現實,紫霧不知道會持續多久,沒有物資的狀態下,他們頂多能撐過三天。
漸漸地,人羣裏有了異樣的聲音。
“誰把喪屍帶進來的?”
誰帶進來的大家心知肚明。
有人觀望情況不敢出聲,有人在應和着。
“……是啊,明知道被咬了還帶進來,這不是害我們嗎?”
……
樊九覷了一眼賀席川的臉色,火光映照,他的臉半明半暗,她只看得清他緊抿的嘴脣。
附和聲越來越大,直到被陳叔喝止:
“將人帶進來的時候,難道不是你們同意的嗎?”
“在她還是一個人類的時候,你們睡下得了手,當時怎麼不把人殺了?!”
“現在一個個的,是想怎麼樣?有能耐你們就自己過去!”
然而並沒有用。
不知道是臨死關頭更膽大還是什麼的,有人叫囂着要出去。
“關在這裏等死嗎?我們要出去!”
“就是!至少星艦上有物資!”
“誰知道這火什麼時候滅……”
樊九維持着精神力屏障,心裏冷笑了聲,要是隻有這幾個小兔崽子,老孃把屏障撤了看你們怎麼浪。
但看着同他們反駁的其他人,想了想,還是忍了。
在這種情況下,少數的刺頭帶來的是更多的隨從。
真的有人已經往外走了。
樊九看着他們一人振臂高呼其他人跟着,只覺得好笑。那可是堂堂帝國戰神,在小說裏妥妥的主角配置,唱反調的人只有炮灰的命。
賀席川靠在壁上,微低着頭。
沒有人阻止,隨他們去,反正死活都是個人的命。
大概有七八個人,最開始大搖大擺的走。
結果剛走到一半,爲首的那個突然折返過來。
理直氣壯道:“外面還有紫霧瀰漫,我們需要她的血!”
他的手直指樊九。
被指的人忍不住笑出了聲。
好傢伙。
她還真是第一次見這麼厚顏無恥的人。
“你想要我的血?”
樊九站着不動,
“我爲什麼要給你?”
“是……”,那人頓了下,眼神一亮,想到了什麼,“是你把我們帶到這兒來的!要不是你我們還在生活區好好待着!”
“那當時別跟我們走呀?上星艦前我們可說了遵循自願原則。”
“再說了,”她歪着頭,下巴朝賀席川一揚,“是你們賀上將開着星艦把你們帶到這兒來的,別找我,我們可不是一夥兒的。”
那人朝賀席川看了一眼,但不敢上前。
樊九一看就知道這人欺軟怕硬。
一個是聯邦赫赫有名的上將,一個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更何況還是個有奇異功能的弱女子。
該選哪個柿子捏一目瞭然。
“反正我不管,把你的血……啊!”說着那人往前就要上手,他本來料想,一個弱女子倒也不值得賀席川保護,畢竟一路上也沒見兩人說過什麼話。
誰知道剛走到賀席川面前,被人捏住手腕反手一折,只聽一聲脆響,整個手臂直接被折斷,同時只見一道光刃飛過,整個人已經倒在了地上。
“想要她的血?”
“用命來換。”
要不是時機不對,樊九絕對歡呼出聲,被大佬護着的感覺還是不錯的。
殺雞儆猴起了作用,其餘的幾個人都哆哆嗦嗦地回到了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