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夢像是弱智復讀機一樣重複了整整一個晚上,第二天鳴海光在第n個鬧鐘下掙扎爬起來,後知後覺地想起來今天該死的還不是週末。

    眼看第一節課就要遲到,要不是被鬼冢教官抓住指不定又要約談他,鳴海光收拾了一下,路邊打了輛車,救火趕集似地才準點趕到教室。

    教官還沒到,他坐到自己座位上,像條廢魚一樣癱在桌上。

    “……hikaru?”

    斜前方的諸伏景光側身看着他,那雙微微上挑的藍色貓眼裏流露着擔心。

    “你還好嗎?”

    鳴海光無力擡手比了個ok的手勢。

    諸伏景光見他臉色蒼白,回過頭拍了拍前面的降谷零,降谷零皺着眉看了鳴海光一眼,從包裏掏出幾塊巧克力遞給諸伏。

    諸伏景光將那幾塊巧克力放在鳴海光的桌上說道:“先暫且撐過第一節課吧,後面三節課在校場參加綜測前的自主訓練,到時候再找機會去喫點東西。”

    “多謝你,諸伏君,也替我謝謝降谷。”鳴海光接過巧克力舒了口氣。

    諸伏景光朝着鳴海光笑了笑,轉過頭。

    第一節課很快過去,教室裏的人陸陸續續結伴離開,鳴海光收拾好東西站起來,擡頭時看見揹着包的諸伏正站在前門和他招手。

    ……這是,在邀請他一起走的意思嗎?

    鳴海光睜大眼睛,突然間又想起了昨天確裏t君說的話,他糾結了一下,走了過去。

    那幾塊巧克力肯定是撐不了一個上午的,這個時間點去食堂應該也買不到早飯,所以剛剛上課時他就想好了下課翻牆去校外喫點東西。

    鳴海光看着諸伏滿帶笑意的眼睛,慢吞吞地說道:“我準備去便利店喫點東西,不如諸伏君你們先去校場訓練吧。”

    清理澡堂的懲罰的昨天好不容易告一段落,這種違反校規還有可能會被抓到的事情沒道理叫上諸伏他們,他自己快點去快點回來就行了。

    “正好我也有點餓了,一起去一趟便利店吧?”諸伏景光笑容溫和地朝着門口看過去,突然間問:“是不是,zero?”

    鳴海光跟着諸伏景光走出去,另外四個人正一個排一個後背靠着牆壁站着。

    鳴海光迷惑臉:“……你們這是?”

    松田:“碰巧。”

    萩原:“偶然。”

    降谷:“等人。”

    ……你們說話之前能不能先統一下口徑。

    站在最後面的伊達航忍不住咳了一聲,走到前面來:“實際上,剛纔偶然間不小心聽到你們的談話,我們幾個突然間也感覺有點餓了,所以……不如也帶上我們?”

    於是最後,這趟便利店之旅變成了六個人整整齊齊坐在便利店門口,一人手裏捧了一盒熱騰騰的炒年糕。

    糯糯的年糕上面鋪上了一層粘稠的辣醬,在鳴海光的建議下,衆人還額外加了芝士和海苔碎兩種小料。

    便利店裏的椅子坐不了他們六個這麼多人,他們乾脆找老闆要了點需要回收的廣告紙,鋪着坐在了之前鳴海光躲雨的那片路燈下面。

    他們正對着公園,公園和便利店之間隔了條窄窄的河,河的對岸能看見有好幾對夫妻正帶着孩子坐在草地裏野餐。

    “加了芝士和海苔碎真的變得好吃了很多呢!”原本實際上並不是很餓的萩原研二有些驚訝地看着自己的炒年糕,不知不覺間已經吃了很多。

    “我也覺得。”諸伏景光點頭,若有所思地說:“或許下次可以試着這樣做一次試試。”

    降谷零有些羨慕地說:“hiro會做飯就是好啊。”

    “zero你學一下不就行了。”松田陣平單手託着腦袋,“反正hiro又不會不教你。”

    諸伏笑着道:“如果zero想學的話,我是沒問題哦。”

    “小鳴海你應該是會做飯的吧?”萩原研二突然看向一直沒說話的鳴海光,“我記得你說過你是自己一個人住哦?”

    “不。”鳴海光說,“完全不會。”

    “哈?”另外五個人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那你平時一般都是喫些什麼啊?”

    鳴海光回憶了一下:“大概……基本上都是便利店或者外賣?”

    “那警校的食堂呢?也不怎麼去嗎?”伊達航問道。

    鳴海光不太自然地摸了摸頭髮:“我的話,在入學之前幾年其實都在國外生活,所以回來之後一直都不太適應日本菜,所以食堂也確實不經常去,而且,因爲之前那位前輩看見我總愛找我的麻煩,所以乾脆每次一下課就立刻回家了……”

    他說完這句話,並排坐着的五個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兒,半晌,諸伏景光默默放下了手裏空掉的盒子:“……這樣啊。”

    “其實沒什麼啦,我現在的飲食習慣和以前其實也差不多,我在國外的時候也基本上全一些快餐店湊合下,而且現在在那位前輩離開之後也沒那麼討厭呆在學校裏了。”

    這種已經過去的事情對於鳴海光而言其實並什麼再去回憶的必要,喫完炒年糕終於感覺活過來了一點,眼看着時間差不多,鳴海光主動站了起來,準備收拾一下回去。

    “我來幫你們把垃圾一起處理掉吧。”

    降谷零撐着手臂跟着站起來:“我幫你吧。”

    便利店的側面就有一個垃圾箱,看着鳴海光和降谷零走遠,松田陣平冷不丁問道:“hiro,你在想什麼?”

    諸伏景光愣了下,搖了搖頭:“沒什麼。”

    “鳴海和你真的很相似呢,一個人長時間待在陌生的城市沒有家人陪伴,同樣會因爲某件事情而對特定的事物產生應激反應。”伊達航道,“所以你想要幫助他,就像我們毫不猶豫地幫助你一樣,對嗎?”

    諸伏景光與他對視,無奈道:“真是敏銳啊,伊達班長。”

    “是因爲小諸伏你表現的太明顯啦。”萩原研二懶洋洋地笑着,“不過,現在不止你一個人這麼想哦。”

    松田陣平嗤笑一聲:“雖然鳴海那傢伙膽小的像只只要別人表達一點善意就會嚇得縮起來的烏龜,完全不知道前面這二十二年到底是怎麼生活的,但是,既然現在人都無時無刻站在我們面前了,總不能再像之前一樣坐視不理吧?”

    他的餘光看見拐角處折返回來的人,松田撇過臉嘀咕道:“就當和降谷之前一樣做好人好事了……”

    “——出事了!”

    奔跑着回來的鳴海光停下來喘了口氣,語氣急促。

    “降谷在河邊發現了一具屍體!”

    降谷零是在倒垃圾的途中發現的這具男性屍體。

    五人趕過去時降谷零正好掛斷了報警電話,他站在草叢邊蹲下身,近距離地觀察這具屍體。

    松田陣平率先走上去問:“怎麼樣?”

    “這條內河在流通到這附近的時候已經不剩下什麼,在這一整條街上的存在感並不強,更不可能會有船隻之類的通過,因此很少有人打理,兩邊的岸上都長滿了雜草,再加上很少有人會特意繞到便利店側面的這個死角,所以屍體很難被人發現。”

    降谷零帶上手套撥開遮掩了屍體的草叢,屍體一般露在外面,一半泡在河裏,松田陣平看了眼震驚了一下,難以形容咂舌道:“這真是……”

    “屍體已經初步形成了巨人觀,具體的死亡事件要等到法醫過來才能知道了。”降谷零面色沉沉,“對方身上沒有穿衣服,手邊卻有一隻看起來非常完好的公文包,總之在警方的人過來之前,我們先去找便利店的店員問一問情況吧。”

    降谷零回過頭:“班長,你、hiro還有萩保護好現場。”

    伊達航點了點頭。

    松田陣平冰着臉,拉過想要去看屍體的鳴海光:“你也一起過來。”

    便利店的店員是個年輕的大學生,他只聽說了一下便利店旁邊出現了屍體就嚇得滿臉慘白,緩了許久纔好不容易回過神。

    松田陣平拿出剛剛拍的那張公文包的照片放到他的面前,問道:“請問你最近有沒有看過什麼人拿着這種樣子的包出現在這附近過?”

    店員顫顫巍巍地看了眼,還沒來得及說話,突然有一男一女罵罵咧咧地推門從外面走進來,爲首的女人穿了一身名牌,手裏提着一個裝滿了零食的塑料購物袋。

    “你看看你們店賣的都是些什麼!”

    女人擠開站在收銀臺前的降谷零三人,將手裏一大包零食全部灑在了店員面前。

    “居然賣過期的零食給客人!”

    店員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隨手拿起一包零食看了一眼,神色驚訝地說:“這怎麼可能呢!我們每天都有檢查好商品的日期的!絕對不可能……”

    跟着進來的男人拉住女人,低聲阻止道:“好了愛子,差不多讓他退掉就可以了。”

    “抱歉兩位客人,請問能否提供□□給我確認一下……”

    女人不耐煩地打斷道:“確認什麼?你應該立刻退掉這些東西並且按照法律規定賠償我們該有的金額,——還有你!”

    名叫愛子的女人轉過身嫌棄地甩開男人抓着她的手臂:“做什麼事情都窩窩囊囊的,滾開!”

    “如果賠償金不能讓我滿意的話我一定會去投訴你們到底的!”

    “——這位小姐。”松田陣平站在後面冷着臉道:“如果你們現在沒有辦法提供□□沒有證明這些東西是在這家店買的話,就不要隨便在這裏隨便恐嚇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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