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村井卓離開便利店的時間是五點二十五分,也就是說,距離死亡時間中間間隔了不超過五分鐘。

    小早川警官抱臂說道:“那麼就請三位現在都回憶一下四月二十九號下午五點一十七分之後自己都做了什麼吧。”

    聽小早川警官的意思,警方那邊已經調取了案發當天這條街道以及便利店周圍的監控,確定了當天這起謀殺案發生時便利店附近並沒有出現過第五個人,所以才能這麼快就鎖定面前的這三名嫌疑人。

    鳴海光陷入沉思。

    從最開始,這位小早川警官就一直在用耳麥和部下進行對話時,調查全程他就並沒有聽見對方實際進行過或者開過口向其他人下達過明確的指令,調查進度卻很快速並且熟練地一層套一層銜接下來,這一整個隊伍或者說部門訓練有素,效率可以說是高的驚人。

    名爲川口愛子的女人諷刺般抿起脣:“怎麼?所以現在,我們都成了這起案件的嫌疑人了?這會不會太草率了一點,先不說我根本不認識這個男人,我一個當天穿着高跟鞋的普通女人怎麼可能有能力殺死一個成年男性?”

    “今天也不過只是巧合罷了。”川口愛子將手再次伸進自己的手提包,旁邊下野三郎拉着她手不經意間用了力,女人動作微頓,過了半晌才取出一張便利店的購物收據。

    諸伏和伊達拿着這張收據走到收銀那邊,對應着桌上那堆零食檢查了一遍,回頭說道:“收據和東西確實都是符合的。”

    下野三郎顫聲道:“二十九號那天我和……和川口小姐約好了一起去這邊的公園見面,中途在這家店買完東西就立刻離開了,我們並不認識死者,沒有任何殺人動機。”

    “就像下野說的這樣。”川口愛子冷笑一聲,“警官先生,與其懷疑我們兩個和這起案件毫不相干的人,倒不如問問我旁邊這位,我記得這位店員當時可是一直盯着死者的包看個不停呢。”

    又是那隻包……?

    鳴海光下意識皺起眉,突然被人拍了拍肩膀,他轉過頭去,看見萩原雙十合十站在他後面小聲道:“小鳴海,可以借我一下手機嗎,我有件在意的事情想要調查一下。”

    “可以。”鳴海光從口袋裏摸出手機遞給他,有些疑惑地看着萩原拿起手機開始神神祕祕地搜索什麼,再次轉過頭聽那幾個嫌疑人交談。

    “你胡說什麼?”名爲山田健的店員不可置信地轉過頭,“我確實因爲好奇心所以當時多看了幾眼,但這也並不能證明我就是兇手吧?!”

    川口愛子攤手:“見財起意也不是沒有可能吧?畢竟你這樣只要一放假就來打工的學生應該是很缺錢的類型,這樣的窮人我見得多了,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可不一定哦。”

    女人的話讓降谷幾個人都紛紛不適地皺起眉,小早川警官嘆了口氣剛剛想要站起來,卻見山田店員突然紅着眼朝着女人撲了過去。

    女人大驚失色,下一秒卻立刻護住自己的手提包:“你幹什麼?!”

    “就是它!”山田店員眼疾手快地從對方地包裏取出一個黑色的皮夾,推後了幾步高高舉起,“這東西在你的包裏,就足以證明你就是那個殺人兇手了吧!”

    山田健說的滿臉確信,松田陣平開口問道:“爲什麼這麼說?”

    “因爲死者的那隻中古包當初實際上是以子母包的形式對外發售的。”

    衆人齊齊回過頭,看向了站在最後突然出聲的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合上手機,笑了笑:“抱歉抱歉,因爲從剛纔看到死者的包開始就覺得有些熟悉,所以我剛纔特意查了一下,這隻中古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停產,但由於本身是款並不符合品牌本身定位的男包所以一直並不受到大家的歡迎,直到這個月初一位很有名氣的偶像在時尚上雜誌上背了這款包所以突然大火,所以從中古店裏售賣不出去的商品變成了到現在爲止已經買不到一件存貨的爆款了呢。”

    “川口女士,你能否解釋一下你包裏這隻子包的來歷呢?”小早川警官眼神凌厲地問道,“不然我現在只能以本案重大嫌疑人的身份帶你回警視廳了。”

    下野三郎激動地走到川口愛子前面,擡起手臂替她擋住視線:“即使一隻包也不能說明什麼吧,這完全就是巧合罷了,我們——”

    “夠了下野。”川口愛子將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緊接着從側方走出來,“我承認這隻子包就是村井卓的那隻,但是,他的死和我沒有關係。”

    “我在上學時認識了村井卓,並且愛上了他,後來他加入的黑/道幫派名爲川口組,也就是我父親川口隆夫所建立的組織。”川口愛子神色冰冷,“但是,村井卓是個貪得無厭的男人,他的父母在知道自己的兒子加入黑/道之後不惜從老家跑到東京來,下跪求我放過他們的兒子,讓他好好做人,我一直想要和他分手,他卻貪戀幫派和我父親能夠給他帶來的金錢和權力不願意離開,甚至不惜欺騙自己的父母幾十年。”

    下野三郎哽咽道:“……大小姐!”

    “他害死了我的父親,背叛了我,侵吞我父親留下的所有財產逃跑了,我一直在找他,一直想要殺了他,可惜那天來遲了一步,等我找到他時,他已經在河邊斷氣了。”

    小早川警官問:“你當時翻了死者的包對嗎?”

    “是的,就連這隻包也是前兩年他過生日的時候我送給他的,買的時候我還特意選了生產編號是他的幸運數字的一隻,就刻在包的拉鍊頭上。”川口愛子自嘲一笑,“那天不甘心的我將他的衣服口袋包括那個包都翻了一遍,只有這個子包裏夾了一張我和他大學時期的合照,他偷走了我所有的東西,我最後卻只找回一張沒用的照片,這也太可笑了不是嗎?”

    小早川警官並沒有立刻開口。

    鳴海光注意到,小早川拓真在看向那張照片裏穿着一身黑衣的死者村井卓,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

    難道……

    "川口小姐,你的意思是,你發現死者時,對方身上還穿着衣服是嗎?”一旁思索着什麼的松田突然間開口問道。

    然而今天他們發現死者是對方是完全裸/着的!

    得到了肯定答案的松田陣平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其他人也是一樣,他們和小早川警官說了聲一起跑到剛纔發現屍體的地方。

    降谷零和松田陣平相互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道:

    “——我知道兇手是誰了!”

    “小早川警官。”

    鳴海光從拐角處走出來時,面前這位看上去經驗老道的警官先生剛剛從角落的貨架上放下手,他聞聲轉過來,朝着鳴海光笑起來時能看見眼角幾縷不太明顯的皺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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