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看一看它的內部結構。”松田小聲嘀咕了一句,“鳴海,我還能看看別的傢伙嗎?”

    “喫完再看吧你這個拆解狂魔。”降谷零端着鍋從後面走出來,“反正今天不是決定在這裏留宿了嗎。”

    外面的雨絲毫沒有停下來的預兆,更何況回去的公交車估計到時候也沒有了,鳴海光乾脆提議讓他們留下來住一晚,反正公寓的房間擠一擠也足夠。

    諸伏景光也走了出來,食物圍繞着冒着熱氣的鍋鋪滿了茶几,椅子不夠,六個人就一個貼一個坐在地毯上。

    鳴海光莫名其妙就被擠在了中間,看着火辣辣的鍋底忍不住吐槽道:“一邊吹冷氣一邊喫這種辣度的火鍋,有點奇怪啊……”

    萩原拿出啤酒:“這時候來點這個就更棒了。”

    松田驚訝道:“什麼時候買的?”

    “小鳴海可是塞了滿滿一冰箱呢。”

    萩原幽幽開口,在“滿滿”兩個字上着重強調道。

    “真是的。”鳴海光假裝無奈扶額,“明明爲了不讓你們打開冰箱我都一回家就衝過去把食材拿出來了。”

    萩原笑起來:“下次面對我們建議直接坦白從寬比較好哦,小鳴海。”

    “就是。”松田眯起眼睛,“你可逃不過警察的眼睛。”

    降谷:“喂喂,如果沒記錯的話某些人畢業後應該決定去爆處組了吧?這種案子好像輪不到你哦。”

    “哈——?!”松田額角冒出一個井字。

    萩原連忙打起哈哈:“好了好了,說起來小陣平,你之前不是打算要問小鳴海那件事的嗎?”

    “有關於畢業後的職業選擇。”

    “就像剛纔zero說的那樣。我和小陣平已經決定好畢業以後會去警視廳警備部的□□處理班任職,至於班長他們應該會成爲刑警之類的……所以我們想問一問小鳴海你的想法。”

    萩原研二摸了摸後腦勺,不動聲色地戳了下旁邊的幼馴染。

    松田陣平清了清嗓子:“意思是——我和萩想邀請你和我們一起加入爆處組,以你這傢伙的才能來我們這絕對不會有問題。”

    鳴海光愣怔了一下,很快明白了兩人的用意。

    從警校畢業以後的去向無非就只有那麼幾種,或者做刑警,要麼做交警,有特殊才能也有可能會被編入像是□□處理班這樣特殊的部門。

    至今爲止的術科類成績只能算勉強合格,如果想做刑警,大概很難留在東京。

    如果是兩週以前,鳴海光大概會立刻答應他們兩個人的邀請。

    可是現在……

    鳴海光下意識伸手放進口袋裏摩挲了下那枚u盤,心裏徒生起難過來,他深吸了一口氣,勉強扯出笑容。

    “抱歉啊松田、萩原,我有必須要成爲刑警的理由。”

    ……

    或許是因爲明天是週末的原因,六個人放肆鬧到了晚上,沒什麼意外第一個醉倒的是本來就喝了點酒的鳴海光。

    諸伏景光把即將陷進沙發裏的人撈出來,悄無聲息地送回了房間裏。

    鳴海光閉着眼睛翻了個身,額前的碎髮一片凌亂的貼在臉上,諸伏無奈地替他蓋好被子,直到對方呼吸逐漸平穩。

    再走出來時,原本臉上都帶着醉意的幾個人都已經眼神清明的坐在原處。

    “果然不對勁吧。”

    安靜了片刻,松田突然開口。

    “我以前可沒看出這傢伙有種信念感。”

    “必須要成爲刑警什麼的……果然是因爲那件事情吧。”伊達航嘆息道,“我託父親的關係已經去警視廳問過了,雖然還沒有定案,但是鳴海夫人的死多半會以意外失火結案。”

    諸伏景光詫異道:“這麼快……?雖然死者只有一人,但也不至於……畢竟燒燬了一整幢房子啊。”

    “是輿論的關係吧。”降谷零沉着臉,“剛剛宣佈丈夫的死不是意外就突然死於非命這種事情,絕對會在網絡上演變成各種陰謀論的。不論怎麼說,這件事不是現在的我們可以解決的。”

    “所以小鳴海也是那樣想的吧——”萩原研二突然道,“成爲刑警去親自找出答案,……什麼的。”

    “還真是讓人擔心啊。”伊達航嘆息道。

    “那就來制定一個計劃吧,我們。”

    “凡事都講究循序漸進,距離畢業還有兩個月,在這之前,我們先幫hikaru提升術科成績如何?至於畢業之後的事,我相信——”

    諸伏景光臉上浮起笑意。

    “在座的各位無論去了哪個部門,都會幫忙的吧。”

    “說什麼廢話呢hiro,那不是當然的嗎。”

    “那我就負責跆拳道好了哈哈哈哈!”

    “班長你上課那種打法會讓小鳴海進醫院的吧!”

    五個人圍坐在一起,吵鬧了片刻默契地一同露出笑容。

    他們可是一起經歷了生死的夥伴啊!

    一牆之隔的室內一片靜謐,雨不知什麼時候停了。

    原本應該醉的昏天黑地的人一把用被子矇住了臉,整個人在牀上滾了個圈,最後默默捂住臉,咬牙切齒道:

    “……一羣笨蛋。”

    翌日中午,穿戴整齊的五個人站在玄關和鳴海光告別。

    “可惡!如果不是下午臨時有協助任務根本不用這麼快走人。”

    “你難道還想賴在這裏不走了嗎哈哈哈。”

    “那我們就先回學校啦,鳴海。”

    看着五個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範圍內,鳴海光揉了揉額頭鬆了口氣,剛剛浮在臉上的笑意在轉身面對空無一人的公寓時瞬間消失了個乾淨。

    他還有必須要去做的事情。

    掀開窗簾往外,狹窄街道盡頭,一輛黑色轎車已經靜靜在那裏停了一週。

    鳴海光隨意看了眼再次將窗簾拉上,拿起隨手扔在椅背上的外套也跟着出了門。

    他在路邊攔了一輛的士。

    “——麻煩去這裏。”

    杯戶町二丁目,靠近堤無津川沿岸有一處並不顯眼且年代久遠的公寓。

    公寓樓外立面的牆壁肉眼可見的破舊,常年的溼氣導致牆面大面積脫離,露出了白色油漆下斑駁的硬質水泥,青苔沿着角落陰暗的縫隙毫無限制的自由生長,有的甚至爬到了住客的窗戶邊。

    鳴海光靜悄悄地敲響了201室的大門,等了約30秒,大門被人從內打開,他擡起頭,跟房子的主人打了招呼。

    “又見面了,警官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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