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七日。

    天空無雲,無數輛警車不間斷在炸彈發現現場附近的街區巡視着,大量出動的巡邏警察行走在各個街道盤查着每一個有可能的嫌疑人。

    然而半小時過去,警方對於犯人的企圖和身份依舊沒有絲毫的線索和頭緒。

    一路上不知道多少次差點被發現的江戶川亂步此時正藏在巷子裏。

    名偵探在這個世界畢竟是個黑戶,如果碰上巡邏的警車被盤問很可能會被當成嫌疑人帶走,但這也同樣也浪費了更多的時間,大大增加了他搜尋那個炸彈犯的難度。

    但名偵探正享受着這種貓追老鼠的刺激。

    “啊啦,h君,你已經看到炸彈了嗎。”

    “第一現場的炸彈已經被解決了,亂步先生。”

    這是鳴海光在上樓之後不久得到的消息。

    正如hagi說的那樣,陣平君所去的第一現場的炸彈裝置非常簡單,對於手巧且靈活的同期而言完全不在話下。

    現在他這裏變成了重中之重。

    公寓二十層,無比慶幸命運之神終於眷顧了自己一次的警官先生小心翼翼地打開電箱,認真觀察起被犯人藏在裏面的炸彈。

    “鳴海警官,這棟樓的居民已經基本上完成避難。”

    旁邊的爆處組警察說道。

    “辛苦了,爲了以防萬一,你們也一起先離開這裏吧。”

    “哎?可是……”

    “放心好了。”鳴海光從一旁的工具箱中取出工具,“等松田警官那邊一結束,我就會立刻拆掉炸彈的。”

    其他人遲疑了一會兒:“是!”

    江戶川亂步聽着通訊器另一頭的腳步聲,十分肯定地問:“看來是陷阱?”

    “啊,表面上看是普通類型,但實際上內部應該隱藏了第二套連接裝置。”鳴海光道,“一旦拆彈警察沒有防備直接按照一般流程去進行拆除的話就會接通第二條線路,犯人通過遠程操控依舊可以引爆炸彈。”

    這完全就是炸彈犯爲了殺人而製造出來的。

    拆彈是他少數幾個擅長的領域之一,但即使是這樣,鳴海光依然無法肯定,如果今天沒有r君提醒在先,自己能不能發現這個炸彈之中的陷阱。

    如果今天上來的人是hagi……

    想到那個可能性,鳴海光神色漸冷。

    “嗯哼,我這邊也快了。”江戶川亂步探出頭看着街上行駛而過的汽車。

    “h君,如果忽略作案目的本身,你認爲炸彈犯現在會在做什麼?”

    “現在?”鳴海光沉吟片刻,“亂步先生你是在昨晚發現的那個犯人沒錯吧?也就是說,這兩個炸彈犯應該是從昨天就開始分頭佈置炸彈,特意選擇兩個位置放置製作如此精密類型的炸彈,現在大概躲在什麼地方肆無忌憚地窺探着吧?”

    之前他就分析過這種類型的炸彈犯的心理。

    這種犯人道德感低下,他們通常會將炸彈成功爆炸當成一種勝利的標誌從而產生心理上的成就感,是十足的愉悅犯。

    也就是說,哪怕犯人在躲避警察追捕的途中應該也絕對不會錯過第一時間瞭解現場的任何機會。

    第一現場和第二現場僅僅隔着兩個街區,周圍的居民也已經基本上疏散完畢,那個炸彈犯想要混入人羣的可能性不大。

    按照目前的搜捕力度,對方應該沒有敢在這麼多警察在場的情況下觀看炸彈爆炸全過程的膽量。那麼,還有什麼方法可以讓對方第一時間知道警方現在的拆彈進度?

    趕過來時不經意間望見的那個女記者的身影在腦海中迅速劃過,年輕的警官先生雙眼一亮,下一秒,他和亂步異口同聲道:

    “——媒體直

    播。”

    “他應該不會正大光明使用會被追蹤到的移動設備做這種事情,亂步先生。”鳴海光的大腦飛快運轉起來。

    “我已經知道犯人會如何逃跑了。”

    名偵探心情愉悅地說道。

    ……

    切斷了通訊器,半蹲在炸彈旁邊的鳴海光面色複雜。

    比起自己,異世界的網友們不是點滿了武力值就是點滿了腦力值,一個個實在都太靠譜了。

    不過有他們也真是太好了。

    在警校做慣了吊車尾,鳴海光此刻倒也沒有什麼沮喪的情緒,只是感覺連續兩次面基都讓網友們和他經歷這種危險的事情,不免有些愧疚。

    下次有機會,一定做點什麼向五條君和亂步先生表達一下感謝吧。

    他再次投入到拆彈工作之中。

    就像剛纔他和亂步先生所說的那樣,如果他現在立刻就拆掉表面一層的裝置,那麼隱藏在下面的操控器就會立刻被啓動,所以,他現在只能做到倒數第二步停下,等到亂步先生抓住炸彈犯的同時,纔可以一舉切斷剩下的引線。

    “先把光感□□換成光電管……”

    “水銀泵柱接到白色管線……”

    “然後注意液晶顯示屏幕……”

    年輕的警官先生動作頓了頓,來不及看來電顯示,空餘的左手接起了突然響起的電話。

    “喂,哪位?”

    “你是蠢貨嗎!”

    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炸的鳴海光左耳一痛,他立刻將手機拿遠了點:“……陣平君,你嗓門好大。”

    “混蛋!”站在公寓樓下的松田陣平瞪着滿臉苦笑的幼馴染,怒氣衝衝:“你這傢伙又不是拆彈警察!跑過來湊什麼熱鬧啊!”

    鳴海光笑了笑,毫不留情地拱火道:“那麻煩陣平君幫我問一問hagi,是不是爆處組沒人了,不然爲什麼他一個手半殘的人還要強行上來拆彈。”

    “什麼……”

    事先並不知道好友隱瞞了這種事情的松田陣平驚詫地睜大了眼睛,他死死看了眼萩原研二,咬牙道:“萩的事我之後我會慢慢和他算的,hikaru,現在你這邊到底怎麼樣了。”

    “就算不相信我,你也應該相信曾經試圖邀請我加入你們爆處組的自己吧?陣平君。”鳴海光用着非常輕鬆的語氣說着,“完全不會有任何問題哦。”

    “是麼?”松田陣平眯起眼睛,“那你應該也穿上防爆服了對吧?”

    “這個……”

    鳴海光的眼神飄忽了一瞬。

    事實上,如果不是松田陣平提起來,年輕的警官先生壓根沒想起來還有防爆服這碼事。

    “我又不是拆彈警察,怎麼可能會穿這種東西啊——”

    松田陣平面色恐怖地打斷了他:“你在找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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