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屏氣凝神,操縱的咒靈潛入大廳,通過咒靈的複眼,他看見了一個背對着大門站立的男人。
男人穿着灰色長袍,看不清臉,身上卻帶着令夏油傑全身膽寒的殺氣,這殺氣與萬軌先生不同。
是被戰場殺伐之下,彷彿鐵騎號角一般,令人臣服的氣勢。
夏油傑忍不住屏住了呼吸,三級咒靈緩緩靠近男人,在即將碰觸到男人身體時,突然被一槍打碎!
男人迅捷無比,夏油傑根本沒有看清他移動的方向,就已經失去了一直三級咒靈!
雖然男人無法徹底殺死咒靈,但剛纔的攻擊足以讓夏油傑短時間之內無法再放出剛纔的咒靈了。
怎麼回事!
夏油傑是相信剛纔放出去咒靈的隱祕程度的,那可是萬軌先生都中過招的咒靈!
那問題一定出在這個男人身上。
夏油傑被男人的殺氣波及,萬幸三年時間總被萬軌先生殺氣薰陶,沒有露出氣息。
“誰?”mimic的首領,安德烈·紀德警戒起來,剛纔【窄門】發動,他才意識到危險的逼近。
“港口黑手黨的走狗麼。”紀德掀起眼皮,彷彿凝結血液的眸子飛快的掃過周遭:“不必躲躲藏藏,這樣你是無法殺死我的。”
夏油傑皺起眉,二級咒靈撕碎他身後空間,無數條觸手帶着劇毒朝着紀德的方向刺過去,卻在接近紀德身前半米時,被對方一一躲開!
安德烈·紀德感受着鋪天蓋地落下來的致命危險,原本冷峻的臉上卻隱隱露出幾分興奮的期待:“你很強大,是否能把我從地獄裏解脫出來呢。”
明明被看不見的敵人攻擊着,他卻躲避的迎刃有餘,甚至在躲避至於,還有心情與暗處的夏油傑搭話:“不如出來正面對決如何,我很期待看見你的模樣。”
“我期待着能夠將我從死不掉的地獄裏解脫出來的勇士,我身爲軍人,卻被冠以殺人鬼之惡名。”他道:“實在是讓我對這個骯髒的,散發着資本腐臭的世界感到絕望。”
夏油傑臉上的燒傷似乎隨着紀德的話,越發疼痛,他眼底暗沉,居然真的從咒靈的包裹中走了出來,落在了安德烈·紀德的面前。
二級咒靈依舊在攻擊着紀德,夏油傑用手背輕觸臉上的傷痕,尚且瘦弱的身軀裏卻挺得筆直:“我不想知道你的故事,也不想聽你的過去。”
他長髮依舊散亂在肩膀,鬢髮擋住了猙獰燒傷,卻被夏油傑撩起,將醜陋無比的傷口完全展露出來:“你是軍人還是殺人鬼,與我都沒有關係。”
三年過去,他終於不再會爲因爲旁人語言而隨意動搖。
夏油傑的一言一行,都帶有萬軌的影子。
“先生對我失望了,我需要讓先生高興起來。”
他揚起頭,與紀德陰沉的視線對上:“當然,你可以訴說你的冤屈。”
說出這句話的夏油傑,明明身高不及安德烈·紀德,卻彷彿佛龕之上的佛,慈悲且冷漠的給予人訴說的機會。
“畢竟,先生新的作品,還缺少關鍵的素材。”
最後,夏油傑道。
他居然露出了笑容:“那麼,把你殺死,是否就可以見到你口中的先生了。”
紀德對培養出這樣無情的,又慈悲的人很感興趣。
“你做夢。”
……
“他做夢。”萬軌豎着耳朵,躲在門後,面無表情的對着牆磨爪子。
太宰治捂着嘴,盡全力不讓自己笑出聲,他眼角餘光瞥見萬軌手底下的牆石灰簌簌的掉,肩膀劇烈的抖動着。
“咳。”眼看着夏油傑與紀德又打成一團,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太宰治湊到撓牆的萬軌身邊,小小聲道:“你打算把森先生怎麼處理呀?”
他問。
萬軌沒有收回觀戰的視線,太宰治發現對方的身體是緊繃着的,隨時都可以加入戰場。
眸色漸沉,太宰治心裏想,夜兔寫得不怎麼樣,對那個小混蛋倒是關心的很。
“先去見醫生。”萬軌道:“那個醫生一定與他關係不好。”
太宰治挑眉:“爲什麼?”
萬軌見夏油傑被一腳踹飛,但好險用咒靈接住,撲騰起來沒什麼大傷,纔回答太宰治的問題:“一個首領的籌碼很多,醫療永遠是一個組織最大的籌碼。”
曾經也做過首領的萬軌對這個套路熟悉的很:“如果一個強大組織的首領,在一個危機裏,率先供出來談判的第一個籌碼就是醫療。”
他冷笑一聲:“那個醫療一定不是他能夠掌控的。”
萬軌只是懶得思考,又不是真的傻:“不過,我還需要他帶我去見一見那個醫療,先留着。”
太宰治好像第一次認識萬軌,他上上下下打量着依舊是坐在輪椅上長髮慵懶的男人,忍不住道:“我還以爲你是個……”
他後半句沒說出來,但萬軌猜出來了。
萬軌視線一絲不移戰場,手卻快成一道殘影,一把攥住了察覺不對後退的太宰治,把人又一次按在了輪椅的扶手上。
“港口黑手黨的幹部。”萬軌眼睛盯着夏油傑被子彈穿透後的涓涓鮮血,聲音隨着紅色的蔓延逐漸變冷:“似乎也是一個不錯的籌碼。”
太宰治被按得難以呼吸,艱難的舉起雙手示意投降,不嘴賤了。
萬軌卻一用力,把人丟向了紀德的方向:“這個人的能力大概是預判,你不是聰明的很,去幫忙。”
太宰治‘哈?’了一聲,身體像個小炮彈一樣砸向了紀德!
“就當爲你的摯友復仇了。”萬軌對半空中的太宰治緩緩露出一個微笑。
太宰治:“……”
“居然這麼記仇……”太宰治無奈的撇嘴,指尖觸及到紀德的一瞬間,{人間失格}被動發動,在又子彈即將穿破太宰治西裝布料前,一隻大手將太宰治護住!
子彈打擊在大手上,卻彷彿擊打在銅牆鐵壁!
特級咒靈‘非人’,早已不是紀德的□□可以傷到的了。
夏油傑抹掉嘴角的鮮血,無語的看着倒立被非人抓着腳在半空中晃晃悠悠的男人:“你要用愛與擁抱感化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