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選角萬軌說什麼都不參加,他以‘要配合電影’宣傳又拒絕了《怪物》電影版的劇本編輯,一整個把擺爛寫在臉上。
就咖喱大叔目測,這隻兔子在夏油傑從初中升到高……專這短短几年,體重暴漲,絕對能與作者專欄介紹裏那隻肥碩的兔子一樣,可以壓塌炕。
但是,明明外表沒什麼變化啊,這兔子臉上也沒喲什麼小贅肉,身形也依舊是瘦削的,拉出去可以放在平面雜誌上哄騙青春女高中生的照騙。
“是肌肉呢。”萬軌微笑着將空了的盤子砸向八卦的咖喱大叔:“大叔,請注意你說話的言辭~”
快十年的相處讓咖喱大叔對這隻兔子的無齒早已習以爲常,他偏頭躲開,臉上依舊是樂呵呵的:“五十萬。”
兔兔立刻閉嘴了,他端起最後一盤咖喱雞,乖乖的用勺子挖着喫,咖喱大叔抱着胳膊倚在桌子上,笑看着萬軌一勺子舀完半盤子的飯:“叮,五十萬零兩千。”
萬軌:“……”
萬軌艱難的咀嚼,犬齒將雞骨頭咬的咯吱作響:“給你。”他說着,將嘴裏一截腿骨咬碎,眼神卻淡,兩種生物似的把憤憤不平與風平浪靜同時表現出來:“八個億,壓給你了。”
說着,他把一張破破爛爛的欠條塞進咖喱大叔的胳膊肘裏:“唔,伙食費。”
咖喱大叔嘴角抽搐的看着印着油爪印的欠條,還有欠條上歪歪扭扭的醜字,還有及其猙獰的,呃,印紅。
印紅不是指紋,是一張臉,一張完整的臉。
咖喱大叔兩隻手捏着欠條,面部線條扭曲:“這什麼東西。”
萬軌咯吱咯吱的嚼骨頭,手機叮叮叮的響,他掏出來看,眼睛微微一亮,嘴裏回覆咖喱大叔:“五條悟的賣身契。”
咖喱大叔笑:“你這就把那小子賣給我了?”
萬軌噠噠噠的回覆消息:“嗯,他前幾天不是把你盤子都摔了了嗎,一起全抵押了。”
這話說的,像霸道總裁。
咖喱大叔捏着欠條,嫌棄都藏不住:“行吧,明天就打電話讓這小子來收拾房間。”
萬軌今天又把自己埋進衣櫃裏尋找新衣服,衣服褲子扔了一地,卻偏巧夏油傑去高專上學,沒人收拾,咖喱大叔上來看望兔子的時候下腳的地方都沒有:“每次傑不在,你就亂扔東西,傑晚上回來要收拾一晚上。”
萬軌假裝聽不見,今天他很難得的穿了一套藏藍色的襯衫,甚至還帶細閃,長髮鬆鬆垮垮的束着,整隻兔子風騷的不行,一看就是要出門,做什麼就不知道了。
咖喱大叔摸着下巴,上上下下打量了萬軌一圈,最後一拍手:“好看,但還是缺點東西。”
萬軌這回掀起眼皮看咖喱大叔了,挑眉,眼裏明晃晃的寫着‘有話快說’。
咖喱大叔就笑:“你這傢伙優點就是小白臉,就要把這個優勢發揮到極致啊!”
萬軌很受教,他放下餐盤,咕嘟一聲將碎骨頭嚥進肚子裏:“嗯?”
咖喱大叔就繞過櫃檯,上下打量起萬軌來,最後在萬軌空無一物的脖頸上指了指:“或許,你可以試試在脖子上戴點東西。”
萬軌歪頭:“……?”
咖喱大叔託着下巴,掏出了手機:“來,看看這些,相信我的眼光,當初上班的時候我可是很瞭解女人的愛好滴!”
他嘿嘿的笑:“約個富婆姐姐回來喔~”
萬軌居然點了點頭,從小就在吉原裏混的兔兔視線落在咖喱大叔的手機屏幕上,第一次很真摯的表達了自己的疑惑:“現在的小小姐們都喜歡這個……?”
咖喱大叔又是一陣誒嘿嘿的笑。
地下酒吧永遠是最魚龍混雜的地帶,香菸帶來的尼古丁充斥在空氣中,與閃爍的燈光和令人頭腦發暈的酒精一起,讓深陷在這裏的人在不知不覺之間褪去了所有防備,投身在糜爛的渾噩裏,不一會兒就在醉人的香軟懷抱裏迷了神志,家底都快輸光。
輪椅聲就是在這個時候傳進女人耳朵裏的,她正斜靠在卡座的沙發中,眼睛微微闔着,將混亂的人羣一起映進眼底,卻只覺無趣。
男人坐在她身邊,雙手背捆在身後,脖子上的頸圈深深的陷進皮肉之中,稀薄的空氣攝入讓男人脖子與臉都憋得一片通紅,卻依舊艱難的用腦袋在女人的膝蓋上磨蹭,鼻子裏發出哼哼唧唧的動靜,想將女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女人夾着煙的手不走心的在男人頭上拍了拍,“今天好乖。”
男人得到鼓勵似的繼續用腦袋在女人的掌心磨蹭,這一次卻沒有得到女人的迴應。
因爲一個人撞進了女人眼睛裏。
那是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潔白無瑕的輪椅啊,在這個骯髒的空氣裏像一盞明燈,那一塊的空氣似乎都要比其他地方清新。
帶着細閃的襯衫開到鎖骨,露出白到發光的一片皮膚,看不見喉結——那裏居然被一塊兩指寬的皮帶捆住了。
不,不是皮帶,是choker,男人脖子上帶着一條黑色的,側方有金屬圓環裝飾的choker。
女人眼睛幾乎釘死在那人身上,視線像被吸引的磁鐵,而孱弱男人與他脖頸上的choker就是鐵,純正的,讓磁鐵無處可逃的,鐵。
忽然!就在女人的視線越來越露骨的時候,男人忽地轉向她的方向!
女人終於看清了男人的臉!她的呼吸也跟着男人擡眼的動作屏住,最後撞入那深淵一樣的黑色眸子裏。
輪椅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女人直愣愣的盯着男人,直到輪椅的踏板撞上了她的腳背。
“你好。”萬軌側過頭,任由鬆散的髮絲劃過頸側,從choker的圓環裏穿過去,他視線輕飄飄的落在女人腳邊幾乎窒息的男人身上,又慢吞吞轉向了女人:“嗯……委託人小姐。”
女人在萬軌的眼神又一次落在她的身上時,才忽地吐出一口氣,發現剛纔的自己居然忘記了呼吸。
“這位,先生。”女人很短促的笑了一聲,視線□□裸的釘在萬軌身上,這個男人完全長在了她的性癖上,讓她今晚的無聊瞬間破碎,只覺得興味盎然:“在談任務之前,不如做一些成年人之間該做的事情?”
趴在女人膝蓋上的男人倏地擡起頭,佈滿血絲的眼睛惡狠狠的瞪着萬軌。
女人輕笑的拍拍男人的頭,挑眉看着萬軌,眼底是勢在必得的篤定。
這裏是地下酒吧,咒術界,黑手黨,牛郎,遊女,一切一切見不得光的事情都在這裏可以發生,接取任務,殺人越貨,黑喫黑與一夜情。
萬軌點了點下巴,又把視線轉向女人膝蓋上的男人:“唔,他受不了吧?”
這人都快窒息了,能經受住他一拳嗎?
女人聞言咯咯咯的笑,攥緊男人頸上鎖鏈,將本就稀薄的氧氣徹底截斷。
那人立刻陷入窒息的痛苦之中,眼球上翻,身體都在抽搐,女人卻依舊在笑:“別看他這樣,可是很厲害的二級咒術師呢。”
萬軌:“嗯?”
女人掐住男人的臉,讓他面對萬軌:“他想要錢,好多好多錢呢。”
萬軌也想要錢,於是道:“嗯,所以任務呢?”
這富婆姐姐超有錢的。
萬軌對女性的耐心放在夜兔族裏都可以寫在里程碑的,所以即使女人左右言他,說一些什麼成年人的快樂,萬軌也只是微笑着聽着,眉眼疏散模樣孱弱又寧靜。
女人的眼睛卻越來越亮。
終於,女人站起身來,在身後男人憤恨,萬軌懶散的視線下,她撩起裙襬,鑲着細鑽的指尖摸向萬軌的肩膀。
萬軌沒動,只是微偏了下頭,視線落在女人明豔的臉上。
“要不要呢?”女人俯身,一條腿踩在輪椅腳踏板之間,嘴脣湊向萬軌的耳邊,“成年人的快樂,我可以給你錢哦~”
‘咔嚓。’
……
一張照片發進了正在和五條悟一起結伴執行任務的夏油傑手機裏,任務目標是一隻一級咒靈,夏油傑放出三隻二級咒靈追着一級啃,這三隻二級很快就可以升級成一級了,夏油傑爲此肝遍了一個片區的咒靈。
五條悟無聊的蹲在樹杈子上看着咒靈追咒靈,忍不住打哈欠。
“好無聊啊——”
五條悟大聲嚷嚷,卻沒有聽見夏油傑的迴應。
“傑——任務完成之後我們去喫居酒屋——!”
依舊沒有迴應。
五條悟:“?”
五條悟還沒來得及嚷嚷夏油傑你爲什麼不理我,就感覺腳下的樹在傾斜。
五條悟敏捷的從樹上一躍而下,剛落地,那顆半臂粗的樹就在他身後轟然倒下,五條悟驚的頭髮都炸了,呲牙咧嘴的對藏在陰影裏看不清表情的夏油傑吼:“你他媽的夏油傑你是不是想打架!!”
夏油傑依舊沒回他,五條悟擼着袖子朝夏油傑走,還沒邁進陰影裏,就感受到來自夏油傑亂飛的殺氣。
五條悟挑眉,看夏油傑握着手機的手上全是青筋,也探頭朝手機看過去。
那是一張照片,照片上的男人微微仰着頭,臉側被一隻手撫着,長相明豔的女人半靠在男人身上,曖昧又極度旖旎。
夥}
【{總搶任務的傢伙}:臭小鬼,你要有後媽了?】
五條悟瞪大眼,不可置信道:“他不會被人喫幹抹淨了吧?”
夏油傑咯嘣一聲,捏碎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