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囂張,完全沒有將這個冒牌貨放在眼裏,甚至還有心情和夏油傑搭話:“傑,他身上的咒靈可以僞裝,餵給你那隻會飛的吧!”
五條悟的語氣,赫然已經將這個傢伙當成了一個死人。
夏油傑依舊皺着眉,視線落在‘萬軌’身上一瞬,燙到似的飛快挪開:“亂喫東西拉肚子。”
五條悟當即大笑出聲,僞裝成萬軌模樣的詛咒師淡笑不語,沉靜的黑色眸子裏映出兩個學生張狂的模樣,他安靜又篤定,凝視的目光像在看長不大的孩子,無奈又包容。
五條悟的笑聲兀的停住,臉上再無一點表情。
“好孩子。”‘萬軌’在兩個dk同時警惕厭惡的目光之下,緩慢的撫摸着自己的臉:“說到底,你們終究是無法對着這張臉動手。”
五條悟噗嗤笑了,但眼神冷的像冰:“我恨不得天天把這張臉的主人揍死。”
‘萬軌’聽着五條悟的話,輕輕的笑,好像聽到了稚童玩鬧似的話語,搖頭嘆息道:“嘴硬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呢,咒術界唯一的六眼,還有想做做不到的事情?”
想做做不到的事情?
那可太多了。
在這個世界,六眼的唯一,但不是絕對特殊。
六眼掌控的強大做不到的事情數不勝數。
五條悟沉默,白髮擋住了他那雙被無數人覬覦吹捧奉爲神子的眼睛,只能看見他緊緊繃着的下頜。
‘萬軌’從五條悟的表現中讀到什麼,嘴角笑意加深,無波無瀾的眸子裏終於涌動出一縷興奮,破壞了那份屬於‘萬軌’的氣勢:“怎麼,承認自己的心軟,對於五條大少爺而言很困難啊……”
夏油傑終於挪開的注視着‘萬軌’的視線,從那一抹情緒開始,肩膀緊繃着的肌肉放鬆,不動聲色的舒了一口氣。
‘萬軌’還在對五條悟步步緊逼,似乎勢必要讓五條悟承認他對‘萬軌’這個人的心軟與特殊,神子落地,那就不再是天衣無縫的神子了。
夏油傑從自己的情緒裏回神,狐狸眼在對峙着的兩者之間晃了晃,飛快的用手掌捂住不斷抽搐的嘴角,不讓笑容露出來。
‘萬軌’還在逼迫:“神——子——?”
五條悟始終低着頭,露在白髮外面的耳朵一點點變得通紅,即使藏在夜色裏,在一羣咒術師眼裏,和夜晚的紅燈也沒什麼區別。
‘萬軌’嘴角笑意擴大,六眼的心志動容,比咒靈操術的內心崩塌還要讓‘萬軌’感到興奮。
就在這時,夏油傑終於忍不住,猛地背過身去,捂着嘴噗噗噗的笑,於此同時!五條悟倏地擡起頭來!不只是耳朵,他的臉一片燒紅,湛色眸底甚至在擡頭的一瞬間甚至有水光晃過!
夏油傑:“噗——”
五條悟身邊咒力凝聚,形成恐怖的咒力旋渦,夏油傑早有預料的一腳踩上‘給老子飛’,早就竄上了半空。
“老子是打不過那個鋼牙兔子——”五條悟眼裏都是血絲,他一腳將水泥地踩碎,扯起嘴角笑容猙獰的看着愣在原地的‘萬軌’,“但碾碎你一個冒牌貨還是很容易的。”
{【目標是西瓜自由】:先生,你看,一隻發瘋的峨眉山猴子。}
{對方開啓了好友驗證,他她還不是您的好友,請先發送好友請求……}
夏油傑緩緩瞪大了眼睛:“?”
“悟!”夏油傑喊了五條悟的名字,將凝聚着{蒼}的五條悟差點喊啞火爆膛:“先生把我刪了——!”
五條悟倒飛的白毛毛緩緩落了下來:“?”
‘萬軌’見狀,終於從死亡的深淵裏回過神,扭頭就要跑,被兩個dk一個咒靈一個無下限一起困在了原地。
倆人還陷入‘臥槽萬軌先生把我刪了我是不是要被逐出家門’與‘這個月的西瓜買了啊大米也買了萬軌最喜歡的豬扒飯五條家都收購了他憑什麼把我刪了’之中,然後就看到了十多個來自於萬軌的未接來電。
五條悟:“嘶。”
夏油傑:“啊。”
倆人對視一眼,同時感到一陣窒息。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被咒靈與無下限困在原地的‘萬軌’突然用手指摳住了頭皮,在五條悟與夏油傑驚恐雜着噁心的目光下,慘叫着將‘萬軌’的外皮撕下!
伴隨着皮肉斷裂的聲音,大量鮮血涌出!萬軌被從頭開始劈成兩半!浸泡在黑紅色的血液裏,在手機無法聯繫到萬軌的情況下,直面了這樣的畫面,讓五條悟與夏油傑同時呼吸一滯,瞳仁微縮,眼神像被定死在‘萬軌’的殘肢上。
藏在萬軌皮下的人在此時也浮現了出來,是一個長髮的女人,黑髮浸泡在血液裏,仍有鮮血順着髮絲緩緩流淌下來,正是幾年前突然失蹤的詛咒師秀子小姐,她狀態奇差,膚色和死人差不多的慘白,臉上表情奇異,綿延而下的鮮血在蒼白的皮膚畫出詭異的痕跡。
夏油傑皺了皺眉,那綿延落下的鮮血在秀子小姐臉上額頭,畫出來的痕跡像極了被拼補人偶的縫合線,黑的極黑紅的極紅,配着秀子詭異的笑容,只讓夏油傑後背發毛。
“呀。”秀子小姐輕輕捂着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夏油傑,眼裏奇異的光彩在褪去‘萬軌’的外殼之後,格外的明顯,她注視着夏油傑的視線,像在看一個落入蛛網的獵物:“這不是夜兔老師家裏那個……愛拆家的孩子嘛。”
她說的好像是初見,明明剛纔頂着安規先生的臉囂張了那麼久。
夏油傑冷靜的放出‘非人’,秀子小姐在夏油傑操縱咒靈前,又開口了:“哇,你在保護人類嘛——”
她眼裏奇異的光更甚,臉上額頭蔓延的紅色線條彷彿將秀子小姐的額頭劈開,她嘻嘻嘻的笑,語氣又輕又柔,情人囈語似的對着夏油傑:“好英勇無畏哦……果然是咒高的學生,一直把保護普通人放在心裏吧,真是好孩子呢。”
夏油傑冷冷的注視着她:“我只是在做我想做的。”
這是萬軌先生交給他的。
秀子小姐又笑,注視着夏油傑,好像要將這個半大青年的所有僞裝都撕破:“可你在做的,不就是保護普通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