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來江若谷逼宮,她直接跑路!左右皇帝誰愛當誰當!她不當了還不行嗎?
多多再回來時,帶進來個人。
方圓一身重鎧掛着霜雪,單膝跪在門口:“啓稟皇上,刺客已經就縛。”
花素律免不得驚訝。
這麼快?
她見刺客輕功那樣利落,還以爲是個高手……
啊!高手也不能讓她一張棉被就矇住了。
話說……
花素律此時纔回憶起,小說中有寫,上元節後有刺客入宮行刺。
但因小說主要是以男女主視角寫的,所以未曾提及詳細,一筆帶過後只說處死了刺客再沒下文。
這好像是唯一一次,女帝沒有大發雷霆,因刺客大興殺戮。
這是爲什麼呢?
花素律心中起疑。
小說中,女帝幾次遇刺,都有不少人受到牽連,怎麼只這一回相安無事?
如股風般,一刮而過,輕飄飄無蹤跡?
一定有問題!
“她是如何入宮?”花素律嚴肅問道。
她坐在牀上半圍着被子,看着不倫不類,卻不失氣場威嚴。
“回皇上,數日前,刺客藏在爲上元節宮宴採購的馬車車轅上混入宮中。之後一直藏在倉庫附近的宮室,直到昨日宮宴,人員走動頻繁,他纔打暈一名宮女,趁夜迷暈宮人摸進來。”
花素律不禁冷笑:“宮門處的守衛是做什麼喫的?!混進幾日,各處都沒反應,你這個羽林軍將軍又在做什麼!”
方圓雙膝跪地,俯首認罪辯解:“是臣等失職。這名刺客武功雖一般,但行動敏捷,速度極快,下手準狠。不止不畏疼痛,還懂縮骨功法。方纔捉拿他時,不少侍衛身負重傷,他明顯受過專業訓練。”
花素律聽罷心覺有疑,怎得這回受過專業訓,還招得這樣痛快?
專業訓練?
她抓住重點!
難道說,是柳常德……
不!柳常德沒那麼蠢!
一旦暴露,這是滅族之災。
他真有這膽子,不至於熬到今日還潛藏不露,處處隱忍。
再者,若真是柳常德,原身絕不可能無聲無息地將這事掀過去!
至少會狠狠地敲打柳常德,約束權力。
否則,不合原身性格。
“她人呢?”花素律冷聲問。
“在外面。”方圓知她問的是刺客:“他太過靈活,臣叫人穿了他的鎖骨才制住他。”
“帶進來。朕親自審問。”
原著中沒寫這一段,想知道內情,只能親自審審這個刺客了……
四名侍衛押住個瘦小的姑娘走進。
扣住手臂的兩人,手中分別拿條比手指粗的鐵鏈。
鏈子的另一端連向女孩的鎖骨。
女孩衣裳領口被扯開,白皙的鎖骨被連着鐵鏈的鐵環刺穿,兩個血洞緩緩流淌鮮血,順着胸前的皮膚蔓延到衣裳深處。
身上穿的宮衣有不少被撕扯、刀割的痕跡,露出絲縷沾染血跡的白棉。
她被堵住嘴巴發不出聲音,頂着一腦袋亂糟糟的頭髮,整個樣子看起來狼狽至極。
獨一雙秀氣的雙眼明亮得很,裏面閃爍着光。
花素律強壓過心中的不忍,揮下手。
方圓毫不憐香惜玉,動作粗暴地拽掉堵住刺客嘴巴的布團。
一鬆開口,刺客立馬放聲大叫,蹬着腿拼命掙扎:“啊!放開我!放開我……”
登時嚇了花素律一跳:“媽呀!你是男的?”
花素律驚訝萬分,瞪眼上下打量這名刺客。
無論長相身材,都是個十三四歲、秀氣小姑娘的樣子!
但這聲音,明顯是個稚嫩的少年!
“皇上,臣驗過了,他確實是男的。”方圓對皇上的意外極其理解。
之前這小子一開口,他們也着實驚了一番。
“對呀!小爺就是男的!我是男的怎麼了?放開我!”小刺客不斷叫囂。
這也太強了,不開口毫無破綻!
方圓斥罵他:“住嘴!”
說着,侍衛不輕不重的扥了下鐵鏈。
女裝大佬喫痛,哀嚎一聲:“疼啊!不準碰!放開我!看我打死你!”
花素律表情漸漸變得有些抽搐複雜……
兩個侍衛並不敢拽太狠,若是扥骨折了,他們怕這小子會立刻脫走。
這小子是真不怎麼怕痛!
常人來這麼一下,早疼得不會喘氣。那能像他這麼生龍活虎?
捱上一刀,人家也只是哎呦一聲。地上打個滾,起來該跑跑、該跳跳,打人上牆一點不耽誤。
侍衛一連扥了幾下,一點用沒有。
多多站旁邊,見一羣侍衛竟治不了一個小屁孩?心中來氣。
衝上對着女裝大佬四五個耳光,打得噼裏啪啦響,指着罵道:“陛下面前還敢囂張叫囂,當誰都治不了你嗎!”
這幾個耳光,別說花素律、方圓和幾個侍衛,連被打的那個也懵住了。
一時間屋裏寂靜一片。
女裝大佬過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翻身想踹多多一腳,卻因被扣住臂膀跪在地上而行動不便踹不到:“你打我?放開我!我看打死你!打死你!”
他拼命扭動身體,一雙眼睛在昏暗的室內顯得極亮,表情似頭憤怒的小狼。
威懾少少許,可愛好笑倒多一點。
不過他一直亂叫,讓人有點心煩。
花素律聽了一陣到底受不了,隨手抓起牀邊凳上擺的茶碗,用力摔在地上:“閉嘴!”
小刺客停住嗓。
就在花素律以爲他真的安靜,準備問話時,他哇地開始嚎啕大哭:“你們欺負人!我都沒有碰到你!你們就打我!用刀砍我!還穿我的鎖骨!哇——欺負人!”
“誰欺負誰啊!”花素律氣得猛拍牀板,從牀上跳下來,指着他喊:“要讓你碰到,朕現在已經沒了!”
本聽他哭花素律還有些爲難,不知如何是好,畢竟他在她眼裏就是個小孩。
可一聽這話,她是真繃不住了。
小刺客聽到,止住哭聲,像是在思考一個很費力的問題。
半晌後他滿面淚痕,抽嗒着鼻子,對花素律道:“你說得也是。那就算了!我不記恨你們,放過你們啦~”
花素律霎時有些無語……放過我們?!
這小子搞沒搞清楚形勢?
現在誰站着!誰跪着呢?
“你殺了朕多少人,還敢說你不記恨?輪得到你嗎!”花素律叉腰和他小學生互懟。
小刺客一臉看傻子的表情:“誰殺你的人了!又沒人花錢買他們的命,我殺他們幹嘛?”他說話還有點得意:“我殺人可是要錢的!”
花素律察覺到點什麼,眯起眼抱臂冷笑道:“原來是有人買朕的命?”
她倏地變了臉色,斥喝道:“說!是什麼人!”
小刺客頓時支支吾吾:“沒有人買你的命。”
“沒有?”花素律根本不信:“你不說,朕只能讓人上刑,直到你招爲止。”
誰知這麼說,小刺客反鬆了口氣:“你上刑吧!我是男子漢,不怕疼!”
花素律還想說什麼,見方圓站後頭玩命對她使眼色,纔想起方圓有說過,這位女裝大佬不怕痛。
明眸轉了兩圈,花素律挑着脣角輕笑,坐到窗邊兒的椅子上,幽幽緩緩道:“對,你是好漢,不怕疼,自然不能用一般的刑罰。”
女裝大佬還是無所畏懼的樣兒。
她也不急,繼續說:“如使勁兒給你烤火,卻不給水喝?再或者不給喫的,連着十七八日,扒着你眼睛不讓你睡覺?溼透的布蒙到臉上,讓你喘不得氣?”
花素律陰惻惻地:“這種不見血、不見傷的手段,可多得很。”
小刺客霎時臉色變了變,他猶豫地搖頭:“不是買你的命……沒人買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