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了?如果你想說,周家和柳丞相有牽扯,那我早知道。”花素律自信地看着羅琛:“你原書裏有寫。我看過很多遍。”

    羅琛彎出半圓的笑眼:“沒想到你還是個忠實讀者。但看樣子,你還是不知內情。”

    花素律抿緊脣,眉頭漸漸皺起……內心第n次涌起想掐死羅琛的想法。

    他到底挖了多少坑沒填?

    “周家早就走下坡路,談不上多好,最多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想依附柳相爺的官員家族數不勝數,爲何柳相爺偏偏選中不上不下的周家?就因爲,他家是老貴族?”羅琛問道。

    花素律大概明白了羅琛的意思,不過是說周家對於柳丞相可有可無。

    略略思索,花素律說:“你是想說,柳常德會用周家,是因爲周家對他而言有什麼必須的價值?而周言莫,是那個價值?”

    羅琛打個響指:“聰明!怪不得你奪舍花素律也沒人懷疑你。”

    花素律乾冷地呵呵兩聲,覺得他這馬屁拍得生硬。

    真論起來,純粹是原主鋪墊得好。

    若誰懷疑,只要她一頓發瘋,那羣人一怕,什麼都糊弄過去了。

    “那你說的價值,是指什麼?”

    羅琛正色道:“那些風光好事有柳相爺和他的門徒做了,那些髒事呢?”

    花素律心裏咯噔咯噔的……

    想起往日裏周言莫狀似溫和實則陰鬱脆弱的仿若一擊就碎的模樣,頓時心緒複雜。

    “他呀,是鏡殺樓的樓主。”

    羅琛揭開懸疑,可花素律卻仍是一臉疑問。

    沉默着回憶半晌,花素律疑惑問道:“鏡殺樓……是個什麼?聽着不像好的。”

    羅琛得意地說:“一個殺手組織。乃周言莫少時意外機緣所得。”

    花素律悶頭思索了好一陣,半晌後擡頭看向羅琛:“我怎麼不記得,書裏有出現過這個組織?”

    這下羅琛的得意,瞬間換成尷尬:“我……我,寫到後面忘記了。”

    他看到花素律一臉鄙視的表情,自我挽尊道:“當初不是有個什麼比賽嘛!開文急,大綱只寫了一半,一天還要追排行榜日更兩萬+,那能什麼設定都記得……”

    見花素律表情沒變,他又道:“沒明寫過,但肯定暗示過。”

    “沒有。”花素律篤定:“周言莫在原書壓根沒出場過。”

    羅琛楞了下,目光飄忽地嘟嘟囔囔:“我是說鏡殺樓。我肯定暗示過柳丞相手裏有殺手組織。”

    花素律對羅琛的話有所懷疑。

    倒不是別的,而是他說自己上輩子是高材生的事……這傢伙真的有那個腦子嗎?

    轉念一想,自己還是名校的畢業生呢。

    當初高考後不過在外頭玩了一個多月,就把高中知識忘了個四五成。大學時對着那些背一遍忘一遍的文史資料,花素律都懷疑當初參加高考的是不是自己?

    對比羅琛忘了自己寫的設定……算了,也不是不能理解。

    見花素律面色有所和緩,羅琛試探道:“喂!我要不說,你都不知道自己在身邊埋了這麼大一顆雷。我夠意思吧?”

    真是,好大一顆雷!都快把花素律轟得頭頂冒煙。

    周言莫,竟然是殺手頭子?還是爲柳常德做事!

    這件事太出乎花素律意料了……

    當初還以爲柳常德會用周家是因爲周家根脈深厚。

    周家雖幾代未出人才,但到底是老貴族,總歸是有些底蘊的。沒成想,如今落魄至此,要靠爲他人做髒活來當憑靠……

    說回羅琛這個人。

    從他自敘上輩子的事來聽,羅琛確實和她來自一個時代。只不過按時間線來講,穿來的時間比她晚幾年。

    羅琛自稱穿進書不過幾天,而事實究竟如何,花素律並不清楚。因此也不清楚,他在朝政上是否牽扯……

    不深入調查,單是在這裏想也想不出明白。

    羅琛見花素律不答話,揮手到她眼前,嘰嘰喳喳叫她。

    花素律正心煩着,支着下巴瞟了羅琛一眼:“幹嘛?賣我好?想升官?”

    羅琛嘿嘿笑道:“也不是不行。最好給個爵位!要求不高,隨便封個爵爺、侯爺就行。”

    花素律斂住神色,笑着站起身:“你想的挺美!”

    “什麼?”羅琛瞪着兩隻圓眼。

    “你也不想想?你這個小小主事突然求見入宮,和我和這個名聲狼藉的皇帝關起門聊了許久,回去就受到封賞,外人要怎麼想?”

    花素律甚是可惜地拍拍羅琛肩膀,陰陽怪氣道:“到時你滴小小羅府,怕是要被踏破門檻~”

    羅琛臉色猛地一沉,緊接着又聽花素律說:“所以啊,我不止不能賞你,怕是還要罰你點什麼呢~”

    羅琛又雙叒感到大事不妙……

    當日,宮裏傳出旨意,工部羅主事冒犯不敬,罰奉三月,禁足府中一月。

    據說還被打了板子,是被擡出宮的。

    花素律一個人坐椅子上,羅琛走了還悶悶思索半晌:“國安。”

    “奴才在。皇上有什麼吩咐?”國安躬身走到她近旁。

    花素律擡手招他附耳過來:“去查一個人。悄悄地辦。”

    國安頓時心領神會:“皇上,可是查羅琛羅主事?”

    “沒錯。”花素律點頭:“此事不急,慢慢地查。注意此事萬不要被緒懷玉知曉。”

    國安恭順地應下,心中卻是不解……

    皇上從前還算信任緒正,最近是怎麼了?似乎總防着緒正?難道是緒正做了什麼惹皇上不快了?

    “另外,排查下宮裏,不要做的太明顯。”花素律繼續道:“看看是否有些宵小之輩趁機混入宮中。”

    國安愣了一瞬,心道:怎麼這個從沒聽說過的羅主事突然進宮一趟,皇上便要清查宮內?難道是羅主事向皇上說了什麼?

    假若真說了什麼……皇上素來不是聽風就是雨的人,怎麼這羅主事說了皇上就信了?

    國安一怔,猛然悟了什麼……

    難不成,羅主事是皇上的密探?!

    可也不對啊……若真是皇上的密探,皇上該知根底的,怎麼還會要他去查羅主事呢?

    這其中到底有什麼隱情?

    這位羅主事,到底是什麼來頭……

    國安心中雖有疑惑,到底也沒多問。皇上的心思他不是時時都懂,皇上如何說,他如何做就好。

    只不過,有時這會不好意,差事難辦啊……

    這差事不好辦,一時半會難了。

    清晨,花素律穿着吸汗透氣的貼身衣裳坐在椅子上,面對眼前一會要穿的盔甲發呆。

    錢多多帶着幾名宮女,不加任何釵飾將花素律的長髮簡單盤好。還有幾名小太監在兩側候着,等待命令,好伺候皇上穿上盔甲。

    等宮女們盤好頭,看見錢多多比劃下手勢,兩名小太監立刻拿起貼身的軟甲放到站起身的花素律身上,宮女們也立刻配合,上前將帶扣綁好。

    待固定好軟甲,再披上富麗威風的金甲與朱赤色披風,最後再戴上刻有龍紋的金色頭盔。

    花素律現在整個人都金光閃閃的,估計等到了陽光下頭,她就是個移動的燈泡。

    外頭方大將軍一身重甲,身後幾名兵士同樣是裝備齊全走起路來哐啷哐啷直響。

    “勞煩通報皇上,到時候出發去閱兵場了。”方益之對門口的小太監客氣道。

    小太監對他躬下腰,還不待轉身,殿門忽地開了。

    花素律剛穿上盔甲時,有種身負泰山之重之感。

    但等出門看見方益之幾人身上的盔甲,單抽出一片都夠砸人一跟頭。相比之,她身上這種盔甲雖也具有一定實用性,但比起來更像是側重禮儀與美觀的裝飾品。

    “準備好了?”花素律沉聲問。

    方將軍抱禮應是:“一切準備就緒。待聖上檢閱。”

    “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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