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球打了回來,靳遠溪在後面的區域,踉踉蹌蹌地接下了球,季衿洲看準了機會朝對方沒有防守的區域扣球,但極快地,陳禕一個起跳擋下了球,排球輕飄飄地掉在地上,季衿洲進攻失敗,陳禕獲得了發球機會。
陳禕並沒有急着發球,而是觀察了季衿洲附近的區域,最終他露出了自信的笑容,靳遠溪變得緊張了起來,屈膝準備好去接球。
和季衿洲看似輕柔實則強力的發球不同,陳禕的球則是內外全都體現着力量,他並沒有什麼留一手的想法,而是全心全意地想要打敗季衿洲,於是這一球他瞄準了後面防守薄弱,完完全全在狀況外的靳遠溪。
球幾乎是一瞬間就打了過來,靳遠溪看着球越來越靠近自己,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要往後退然後去接呢,還是向前去強行托起球呢,還是說乾脆讓開把這一分讓給對方?
靳遠溪下意識地舉起雙手,她深吸了一口氣,把頭高高的擡起跟隨着球飛來的軌跡,不試試看的話怎麼知道接不了?
“不要接!”季衿洲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帶着前所未有的慌張與急促,靳遠溪實實在在地聽到了他的聲音,但身體已經來不及做出反應,球越來越近了,她本能地閉上了眼睛,等待着球朝她飛來。
疼痛沒有如期而至,球穩穩當當地落在了靳遠溪的掌心,接觸到球的表面時靳遠溪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從身體的深處迸發,她把球託得高高的,不僅如此,她現在所在的位置正好能夠給季衿洲一個配合。
季衿洲反應靈敏,他用着標準的姿勢向前扣去,沒有考慮落點,也沒有考慮對方的防守,是霸道的直接的給予了回擊。
陳禕沒有想到靳遠溪能夠接下發球,但他也不是什麼初學者,很快預測到了球的落點,再次刁鑽地接下球,簡單地調整了隊形後,球被高高地托起,這下輪到陳禕進行反擊了。
季衿洲朝靳遠溪打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再勉強自己,靳遠溪沒有迴應,和季衿洲一樣,她也不是什麼服輸的人。
靳遠溪嚴陣以待,她的眼睛死死盯着球,陳禕跳起來之後再次發出了那個強力的攻擊,和季衿洲一樣沒有任何瞄準,非常直白就能看到這個球將會落在何處。
她撒開腿朝着右前方跑去,只要跑的夠快她就能趕上,這個球還有回擊的機會,如果就這麼放棄的話就可惜了!
然而事與願違,在柔軟的沙子上,無論靳遠溪再怎麼努力地快速跑過去,然而心有餘力不足,她能夠清楚感覺到自己的腳踩在柔軟的沙子上,卻以極爲滑稽的方式結束了這場追逐。
她的腳腕承受了巨大的壓力,在不平坦的沙灘上沒有找到着力點,關節被迫超出機能範圍的進行牽拉,靳遠溪重重地摔在沙灘上,球落在了她的面前。
與此同時她感覺到天旋地轉,炙熱的沙子毫無吝惜地傳遞着熱度,旁邊人的驚呼讓她一時間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
季衿洲第一個跑了過來,二話不說把靳遠溪扶起來,靳遠溪習慣性地用腳踩了一下沙子,沒想到鑽心的疼痛迅速從腳腕處傳來,她低頭查看自己的腳,雖然沒有破損,卻有些紅腫了。
“是腳腕?”季衿洲蹲下來握緊靳遠溪的腳,手指極爲小心地觸碰她的腳每一處皮膚用於確認哪裏受了傷。
靳遠溪點點頭,她感覺自己的汗正大顆大顆地掉下來,她死死抓着沙灘椅的扶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別圍在這裏,礙事。”季衿洲再次讓圍觀的同事走開,他的表情有些嚇人,令人生畏,其他人也就乖乖地散開了。
“扭到了。”季衿洲發現了之前徐曲文送來的檸檬汽水,還是涼的,正好現在就能派上用場,他掂量了一下汽水的溫度,朝着靳遠溪的腳腕直接按了上去。
“嗚!”突然的冰冷讓靳遠溪發出了驚呼,她死死咬着牙不讓自己叫出來,本能地想要把腳抽出,但季衿洲有力地抓着她的腳,讓她沒有可以逃離的餘地。很快,冰敷減少了她的痛苦,靳遠溪深深吐出了一口氣,剛剛繃緊的身體也逐漸放鬆下來。
“再忍忍。”季衿洲沒有擡頭,他正全神貫注看着靳遠溪的腳,觀察是否傷到了其他位置。
這個時候靳遠溪後知後覺地害羞了起來,她的皮膚白皙沒有一點瑕疵,從手到腳都是白的,如今自己的腳被季衿洲像寶物一樣握在手裏,而且季衿洲還沒有半分嫌棄,讓她極度地不自在了起來,甚至還升起了自己的腳不夠好看的奇怪自卑感。
而且那可是腳平常根本不會讓人碰到,難怪古時候未出閣的女孩都會把自己的腳保護好,不讓外男看到,靳遠溪終於明白爲什麼會有這樣的規矩了,因爲那是一個非常隱私的、敏感的部位!
她輕輕用力想要把腳收回來,腦海裏不斷告訴自己這只是爲了治療,不是什麼黃色廢料,但季衿洲手勁極大,沒有給靳遠溪機會,靳遠溪越是想要躲,他越是用力抓着。
他的指甲溫柔地劃過腳背,靳遠溪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臉上也泛起了不應有的紅暈。
“我覺得可以了”
“還沒消腫。”季衿洲很快斷了靳遠溪的念想,他擡起頭來,臉上滿是擔憂,平日裏的悠然自得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靳遠溪感覺自己心被什麼擊中了一樣,原本有節奏的跳動都被打亂,她避開了季衿洲直白的目光,另一隻手用力摳着身下的椅子。
“這裏還沒好。”季衿洲輕輕按了一下紅腫處,靳遠溪沒有做好任何心理準備,直接喊了出來。
“疼!”淚花在她的眼角打轉,“你輕點。”
“不是叫了你不要勉強嗎?”季衿洲絮絮叨叨,開始數落剛纔的事情,語氣裏沒有一絲客氣,好像他纔是靳遠溪的上級。
“我覺得能接到。”靳遠溪嘴硬地回擊,而且那個球都落在了自己面前,如果不是扭到了定能接到。
“陳禕是我們大學校隊的,你就這麼不服輸?”季衿洲啞然失笑,他變換了汽水的位置,敷到了另一側,靳遠溪舒服得輕輕顫動了一下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