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遠溪緊張地抓着兩側的把手,確定靳遠溪做好之後季衿洲才發動車輛,巨大的聲浪驚得靳遠溪心臟狠狠跳了一下。
在那之後季衿洲的話她一句都沒有聽見,摩托車的速度比起轎車更爲直觀,強烈的風吹襲着她的身體,透明的面罩沒有遮蓋眼前的風景,在車水馬龍的主幹道上,季衿洲靈活地操縱摩托車,穿梭在大大小小的轎車之間。
靳遠溪真的很想讓他開慢一點,無奈她的呼喊聲全都淹沒在風聲與引擎聲裏,眼看着季衿洲不斷加速,摩托車在他的驅使下越發地兇猛,前方便是轉彎,靳遠溪感覺自己的手心全是汗水,要是沒有抓住的話,她一定會被甩出去的——
求生欲戰勝了一切,靳遠溪下意識地抓住了季衿洲的衣服,她緊緊地閉上眼睛,身體貼緊了眼前那能夠帶給人安全感的軀體。
旁邊的車輛不懷好意地擠過來,沒有給予他們足夠的轉彎空間,季衿洲的眼睛瞄了一眼後視鏡,靈活地避開了旁邊的車輛,肆無忌憚地再次加速,剛纔他們之間的距離幾乎只有五指寬。
靳遠溪感覺心臟要從嘴巴里跳出來了,季衿洲看着平平和和的一個人,竟然在開車方面那麼大膽!
最終他們還是平穩地到達了醫院,重新站在地面上的感覺讓靳遠溪長長呼了一口氣,她在心裏感嘆原來自己還活着。
靳遠溪迫不及待地要摘下頭盔,不過不管她怎麼掰開卡扣,卡扣依然穩穩當當地固定着,見靳遠溪幾乎要自暴自棄,季衿洲立馬走過來幫她解開卡扣。
摘下頭盔之後靳遠溪才發現自己的頭髮已經亂成了一團,季衿洲也沒好到哪裏去,好幾根頭髮都豎了起來,劉海也糊了上去,
許是因爲剛纔急着幫靳遠溪纔沒有管上自己,看着向來都注重形象的季衿洲變成這麼一個模樣,靳遠溪沒忍住偷偷笑出聲音來。
季衿洲當然是知道她要取笑自己,當即紅了臉胡亂整理頭髮,明明只是隨便用手指梳理,卻很快整理出來一個合適的髮型,原本飛起來的頭髮都服服帖帖,再也沒有不聽話。靳遠溪全程目睹了這一切,驚訝於他的手指好像會魔法。
“你去裏面等着,我去拿號。”
季衿洲極爲自然地轉移了話題,讓靳遠溪先在大廳裏坐好,拿了她的身份證後便馬不停蹄地去機子排隊。
他的動作很快,靳遠溪坐下來還沒幾分鐘就掛好了號,現在只要等待醫生叫號,爲了掩飾尷尬,靳遠溪低頭玩着手機。
畢竟昨天還粗魯地趕走季衿洲,今天他又好像忘記了這件事一樣。
她果然就像自己想的那樣,是一個過分的人,比誰都要惡劣,比誰都要卑鄙,只能不斷通過傷害他人得到一點可憐的自我認同。
“靳遠溪。”沒有感情的叫號機呼喚了靳遠溪,打斷了她的思緒。
看着步履蹣跚的靳遠溪,季衿洲終究是放心不下跟了進去。
接診的是一個老教授,戴上了老花鏡看了一會病歷本,他面無表情,打量了一下氣氛詭異的二人。
“先測體溫,腋下。”他把水銀體溫計甩了兩下再遞給靳遠溪,靳遠溪背過身去把體溫計塞到腋下,又攏緊了衣服。
“什麼症狀?”老教授接着問道。
“頭暈,頭疼,食慾不振。”靳遠溪簡要地描述了一通。
“有沒有嘔吐?”
靳遠溪回憶了這幾天,確實有過一兩次嘔吐,臉色蒼白地點點頭。
“上次來例假是什麼時候?”老教授再次打量了一下旁邊站着的季衿洲,他的眼神銳利,季衿洲有些後怕地後退了半步。
“上個月二十號左右吧”靳遠溪小聲說着。
老教授極快地看了眼手邊的日曆,今天正好也是二十號,“上次同/房是什麼時間?”
靳遠溪的頭幾乎要埋到地底去,要是隻有她一個來看就算了,旁邊站着這麼大個異性在,她實在沒有勇氣說出來這個問題的答案。
“一兩年前吧”她輕聲說着,旁邊的季衿洲輕咳一聲,又後退了半步。
老教授把老花鏡往下推了些,充滿着智慧的雙眼只是簡單地掃視一番,很快明白了兩個人之間的關係,自然也就排除了懷孕的可能性。
“體溫計看一下。”
靳遠溪聽話地把體溫計拿出來,“38攝氏度,還是要儘快退燒,給你開些藥,副作用可能會強些,好好休息。”
“好的。”靳遠溪點頭。
“弟弟也要好好照顧姐姐,飲食清淡些。”老教授補充了一句,把開好的單子遞給靳遠溪。
二人乖巧地向醫生道謝後便離開了診室。
之後便是付款和拿藥了,季衿洲幾乎是一手包辦了這些雜活,靳遠溪趁這個空檔倒了杯熱水,等藥拿來就能喫一顆壓一壓頭暈的感覺。
喫下了藥丸後,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靳遠溪馬上就感覺好上了不少。
看完病出來已是晌午,太陽炙烤着大地,外頭還能看見熱浪翻滾,離開了空調房的靳遠溪眯起了眼睛,季衿洲讓她在原地等着,自己則是把車開過來。
他的摩托車果然非常的吸引人注意,路人紛紛側目看他的摩托車,靳遠溪遠遠看着他那近乎完美的身材比例,感覺以前看過的動作片主人公此刻就在自己面前。
“戴上。”季衿洲把頭盔遞給她,“要來回交叉兩次。”
他耐心地教導靳遠溪把頭盔扣好,“這樣頭盔纔會穩,更好保護地你的頭部。”
靳遠溪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戴好頭盔後她不似剛纔那般拘謹,而是抓着季衿洲的衣服,畢竟這樣會安心一點。
季衿洲看着自己腰後的兩隻小手,輕聲笑了一下,騰出一隻手來把她的手放到腰間,“扶這裏。”
他的聲音依舊悶悶的。
靳遠溪感覺耳垂有些發熱,扶就扶吧,還裝什麼矜持
她環抱着季衿洲的腰,感受那柔軟的觸感,儘管還隔了一層衣服,但是那熾熱的溫度依然灼了她的手心,燙得她心神不寧。
季衿洲很快就把她送到了家,沒多做停留便要離開。
靳遠溪也沒有留他的意思,簡單道謝後目送季衿洲的離開。
約莫過了十來分鐘後,季衿洲發來了手機信息。
他簡要地說了一下服藥方式和注意事項,幾乎是事無鉅細地把所有細節都告訴給靳遠溪,就算是靳遠溪的親媽都沒有這麼擔心。
末了他還留了一句:“我會等的。”
這句話攪得靳遠溪心神不靈,她當然知道這背後的意味,也明白自己將沒有辦法再逃避下去。
事情沒有得到解決的話,他將不會罷休。
經歷了這幾個月的相處,靳遠溪清楚明白季衿洲的性子,他想要去做的事情終究都會完成,不管這其中會遇到什麼樣的阻攔;至於那些他不想做的事情,也沒有人可以干預。
就算靳遠溪回去之後沒有把他調回來,他自然也會想辦法調回來。
靳遠溪掰着手指頭算了算日子,滿打滿算還有大半個星期,她還能再躲上一會
說來也奇怪,吃了那天覆診的藥之後很快靳遠溪就退燒了,她也終於舒舒服服地睡上了一覺,起來的時候久違地感覺到身體的輕盈,連帶着胃口也好了起來,自己跟着美食視頻做了幾道小菜,美滋滋地開始享受起美食。
部門內的事務有序進行着,偶有一些需要把關的事情會經由李潮潮那邊統一報過來,靳遠溪只需要負責點頭或者指出修改之處就行,這樣悠閒的日子也屬實難得,靳遠溪感覺長久積壓在自己身上的壓力也得到了些許的釋放。
到了週末,葉翠私底下約了靳遠溪去喝酒,說來奇怪,自從那天拓展之後她們的關係變得微妙了起來,平時不會說私事,卻會約着來喝酒。
靳遠溪的酒量一如既往地小,她對喝酒也沒什麼熱衷的,提前給葉翠打了預防針後,葉翠表示只是想要談談心,本意不是要喝酒。
靳遠溪這才安心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