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心扉妄動 >第69章 第69章
    按摩結束後,二人渾身都得到了放鬆,躺在按摩牀上嗅聞着點燃的薰香,靳遠溪已經有些昏昏欲睡了,尤其是當加熱的毛巾蓋在她身上的時候,她有了一瞬間的錯覺以爲自己正躺在溫暖的被窩裏。

    “好像會有一場風雨。”葉翠看着遠方的烏雲,而後垂眸長嘆了一口氣。

    “今天出門的時候明明太陽很好。”靳遠溪揉了揉自己通紅的肩膀,剛剛技師幾乎是對她進行了一頓毒打,毒打完了之後她反而感覺身體沒那麼沉重了,她已經在暗暗盤算着要不要每週去找個店做spa。

    “他等你很久了吧?要不要先過去?”

    “誰?”剛說完,靳遠溪心裏就有了答案,葉翠是個敏銳的人,說不定她已經看出了他們之間的端倪,沒有明說罷了。

    “他在那邊的亭子裏休息。”葉翠沒有理會靳遠溪的問題,朝着對側的亭子指了一下,那邊好像是觀影區,有個大屏幕在放影片。

    “順帶一提,你這個泳衣真的”葉翠頓了頓,靳遠溪停下了梳頭髮的雙手,她以爲自己的泳裝出了什麼問題,直愣愣地看向葉翠。

    “很誘人。”葉翠托腮,留給她一個曖昧的笑容。

    靳遠溪知道葉翠這是明晃晃地捉弄自己,臉很快就紅了,匆匆整理了一下浴袍便向那邊看去。

    要說性感也就算了,還說什麼誘人,這個詞在葉翠的嘴裏說出來更多了幾分旖旎,靳遠溪氣鼓鼓地與葉翠道別,向季衿洲那邊走去。

    原本泡澡的大家已經紛紛離開池子去不同的亭子探索新的設施了,畢竟泡太久是真的會暈,高血壓的人員更是不能泡溫泉。靳遠溪踩着木屐小心地往觀影區走去,那邊好像在放外國的電影,男演員低沉的聲線傳來,靳遠溪一邊聽着他的臺詞,一邊走進亭子。

    亭子裏只有季衿洲一個人,大屏幕裏是一部黑白的電影,男演員正說着臺詞,手裏拿着菸斗,旁邊站了一個應是金髮的女郎。

    “是什麼電影?”靳遠溪自然地坐在季衿洲身旁,對於她的到來季衿洲並不感到意外,他原本抱着的手臂漸漸放了下來。

    “是《控方證人》。”

    “阿加莎的?”靳遠溪驚奇地問,這個電影她一直都想看,卻沒有合適的時機,忙着忙着慢慢就忘了這回事了。

    “對,不過這個電影快結束了。”季衿洲惋惜地說道,如果沒有了前面的鋪墊,後面的反轉反而沒那麼精彩了。

    “那之後你再陪我看吧?”靳遠溪盯着季衿洲說,她的眼睛水潤潤的,好像被這溫泉水給泡柔軟了。

    “好。”季衿洲的心裏也跟着柔軟了幾分,“要不要去照片的那裏?”

    靳遠溪點點頭,她來找季衿洲的原因正是因爲想兩個人獨處,沒有阻礙地享受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間。

    季衿洲走在前頭,靳遠溪只能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有幾名同事看到他們之後紛紛上前打招呼,有些人還熱情地介紹了自己玩過的設施,讓他們務必也要去試試看,靳遠溪這一路上都只顧着應付他們,根本抽不出空和季衿洲說點話。

    木屐踩在了鵝卵石鋪設的小道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靳遠溪感覺自己的腳都有些酸了,木屐雖然新鮮,但終究底還是硬的,走太久對腳底並不好,她漸漸放慢了速度,自己咬緊了牙關。

    見狀,季衿洲也放慢了速度,他時不時回頭看靳遠溪的狀態如何,雙手握緊,好像在忍耐什麼。

    事與願違,靳遠溪因腳上的疼痛終於堅持不住,她感覺到自己的腳正在被撕裂開,每走一步都是鑽心的疼,她已是再也沒有辦法再前進一步,額頭上都掛着冷汗。

    發現了這一點的季衿洲不容分說地讓靳遠溪坐在走廊裏設置的長椅上好好休息,靳遠溪還想嘴硬自己沒有事,但季衿洲敏銳地察覺到她腳上的不妥,馬上蹲下伸手取下了靳遠溪穿着的木屐。

    木屐的牽動讓靳遠溪感受到了腳上傳來的刺痛,她皺着眉頭,雙手抓着浴袍,纔不讓自己叫出來。

    “腳趾這裏磨破了。”季衿洲把傷口指給靳遠溪看,“怎麼破了也不說?”他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有了責怪靳遠溪的意思。

    “我想着很快就能到了”靳遠溪咬着下脣,生怕季衿洲會說她太嬌氣。

    “痛就要說,撐不住了就讓我揹你,我是這麼不能依靠的人嗎?”季衿洲伸手揉搓着靳遠溪的腳底,爲她放鬆那僵硬的肌肉。

    這句話也不是什麼重話,靳遠溪卻是很快就感覺到一股酸楚從心底蔓延開來,她不想破壞氣氛,如果腳受傷了,季衿洲一定會讓她去休息,她就不能到達目的地,那她堅持的意義又何在?

    與其要接受半路折返的結果,靳遠溪還寧願自己忍一忍,腳趾磨破而已,她也不是第一次面對了。

    “我不是兇你。”看着靳遠溪那蒼白的臉龐,季衿洲的語氣軟了幾分,剛剛的他確實急躁了些,看着那血淋淋的傷口,他沒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也就跟着說了兩句。

    “我知道。”靳遠溪垂眸,季衿洲修長的手指正爲她按摩着腳底,和技師按摩的不一樣,他的力道更大,卻有着自己的度,既不會疼痛,也不會無力。

    “你先在這裏等一下,我去拿創可貼和鞋子。”他的語氣雖然一如既往地溫和,因爲擔心靳遠溪他的眉頭都皺了起來,靳遠溪知道自己是掃興了,難得出來玩還會這麼不爭氣地受了傷,原本的遊玩計劃也要落空。

    她低下頭嘆氣,心裏爲了自己的所作所爲懊惱,怎麼別人的腳都不會磨破,就她的腳那麼簡單地磨破了,是不是上天也對她看不下去了?

    腳受傷了也不好泡溫泉了,傷口也沒那麼快能好,想到這裏靳遠溪恨不得時光倒流,至少自己能夠未卜先知提早貼好創可貼,不至於把腳磨破。

    季衿洲很快回來了,工作人員給了他碘伏棉球和創可貼,季衿洲小心地夾着棉球在傷口上塗抹,靳遠溪小聲哼哼着,腳指頭蜷縮了起來,季衿洲的動作也就變得更加輕柔,生怕讓靳遠溪感受到痛楚。

    消毒完後,季衿洲給她貼上了防水的創可貼,這樣傷口就算碰水了不會有問題,一頓處理完之後,又拿出一雙普通的拖鞋,雖然有點醜醜的,但起碼比木屐要舒適些。

    一切都處理完了,靳遠溪重新站在了地上,這回她的傷口終於不痛了,季衿洲把東西收好,並不急着繼續出發。

    莊園的面積比他們想象中都要大,數十個亭子都有不同的設施,而照片裏的亭子則是最遠的一個之一,從中央的露天浴池走過去都要十來二十分鐘,根據地圖他們還有一段距離就能到。

    “還痛嗎?”

    “不痛了。”靳遠溪搖頭,“出發吧?”她摸了摸季衿洲的手指,示意他繼續前進。

    “我揹你過去吧。”季衿洲依舊是擔心她的傷口,知道靳遠溪急切地想要去那邊的亭子,提出了要揹她的提議。

    “不行,這裏還有人經過,會被看到的。”靳遠溪馬上就否決了這個提議,再說了,她也不是不能走。

    季衿洲知道她是個倔強的人,認定了的事情誰也說不通,很快就放棄了這個心思,既然她要到達目的地,他自然沒有阻擾的道理。

    “那走慢點。”說完,他握緊了靳遠溪的雙手,放慢了行走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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