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辰深吸了一口氣,開始對地圖進行了標註和畫線。

    起初,朱辰也是毫無頭緒,但伴隨着時間一點點過去,朱辰標註和畫線的速度,也越來越快了。

    引水分流,便是將暴漲的大水,引到別的地方去,而朱辰此時就是在畫出引水的路線。

    “這裏是山川,不可開山,應該繞行。”

    “可繞行太浪費時間,將這裏的大水再分成十幾股,變小,如此一來就可以從農田附近過去,還能灌溉一條線上的莊稼。”

    “此次大風潮,乃是運河碼頭髮的大水,不管是匯入長江還是黃河,只怕都不行。”

    “讓它綿延數百里,給他容納的空間,最後再繞回運河,如此大水可解,運河大水也不會少了分毫……”

    引水分流,是一件極爲耗費腦力的活兒。

    把水引向每一處,都要想好能不能引到這來,會不會對百姓造成危害。

    朱辰一邊考慮,一邊畫線,就這樣一直幹到了晚上,朱辰這才堪堪將其弄好。

    “呼,終於好了。”

    “引水分流是成了,將大水分流成百股,再從各地良田經過,將大水化爲小溪,如此大潮可解,還能給百姓們灌溉良田。”

    朱辰臉上多了一抹笑意,其實他並不懂地理,但憑藉着系統給的獎勵,他竟然對引水分流有着清晰的認知和考慮。

    不得不說很神奇。

    “等明天老爺子來了,把這畫卷再給他看看吧,要是能行,也算造福百姓,不能就當磨鍊吧。”朱辰心態很好,收拾好後,直接就回屋睡覺了。

    ……

    同時,也就在朱辰睡下不久之後,皇宮外傳來了一條八百里加急的消息。

    一個太監跪在老爺子寢宮外,高舉着那八百里加急的信件,急聲大喊道:“皇爺,杭洲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

    朱棣是打仗的人,睡眠很淺,稍微有些風吹草動就能聽見,此時太監在外面大喊,聽到八百里加急,他猛地撐起身,掀開被子,朝外面快步走去。

    “瞎嚷嚷什麼?拿給我看看!”老爺子沉聲道。

    那太監連忙將信件遞給朱棣,朱棣拆開一看,頓時神情一變,那張本就威嚴的臉,顯得更加陰雲密佈!

    殺意,在醞釀。

    老虎,要喫人了。

    八百里加急的信件,被老爺子狠狠扔在了腳下,怒喝道:“杭洲知府是他娘漿糊做的?大風潮持續數日,他竟然沒想着防備大堤?這官他是怎麼當的?”

    決口!

    如今杭洲已是連日暴雨,水位大漲,導致引起大風潮,如今大風潮還沒消退,要是再決口的話,那就是滅頂之災。

    被淹的四縣,至少會死傷一半的百姓。

    要是再不及時處理水患,屍體在水裏泡久了,緊接着就會引起一大片的瘟疫,事態將會更加難以控制。

    所以當下,最重要的問題就是治水,趕緊治水,至於救災的政策,早在之前就已經頒發下去了。

    “去去去,去把那些文官找來,朕在尚書房等着他們。”朱棣滿臉陰沉。

    幾個太監不敢有任何遲疑,連忙跑去宮外傳旨。

    很快,楊士奇等大官連夜進宮商討國事,太子爺也連忙趕來了。

    纔剛進尚書房,搖曳的燭光下,朱棣就盯着他們:“消息都知道了吧?大堤決口了,趕緊想,想出一道引水分流的路線來,否則瘟疫一來,四縣的百姓全死絕了。”

    “想不出來,不要喫飯,不要睡覺,就給我坐在這想!”

    “還有你,太子爺,那杭洲知府可是口口聲聲的太子黨啊。”朱棣冷笑道。

    雖然暫時還沒查到杭洲知府是不是貪官,但明知道發了大風潮,卻還不提防着大壩決口,那就是無能。

    當官卻無能,那就是罪,太子就是識人不明。

    太子臉上的肥肉在顫動,冷汗直冒,連忙道:“爹,我們想,我們這就想……”

    朱棣陰沉着臉,坐在了一旁:“趕緊想。”

    老爺子雖然殘暴,好殺,造反上位,但卻並不妨礙他是個重視百姓,重視民生的好皇帝,否則也不會有永樂盛世這樣的說法。

    登基的第一天,老爺子就告訴子孫們,咱爺們得好好幹,要不然百姓們會罵咱們是賊。

    四縣的百姓啊,要是都死了,他朱棣的脊樑骨還不被人戳破了?

    就這樣,太子爺和文官們從深夜商量到了天明,可引水分流是一個很複雜的事情,每一步都要考慮得面面俱到,否則又會引起其他災害。

    導致文官們的推進速度並不快。

    老爺子坐在一旁,閉目養神,聽着文官們嘰嘰喳喳,卻遲遲沒有拿出治水的路線來,這讓朱棣的內心變得異常煩躁。

    “我出去走走,你們繼續。”朱棣沉聲說罷,直接邁步走了出去。

    太子爺見老爺子走了,忍不住鬆了口氣,看向楊士奇等人道:“快,繼續想辦法,杭洲知府無能,咱們中樞必須要趕緊拿出方案來。”

    ……

    不知不覺間,老爺子就走出了紫禁城的宮門,朝着西大街走去。

    那裏,是朱辰的住處。

    此時天色大早,那臭小子想必還沒有起牀。

    朱棣心中想着,快步朝那小院走去,熬了一夜的朱棣,並未顯得無精打采,仍舊腰背挺直,不顯疲憊。

    重重敲了幾次門,還沒見那小子來開門,果然在睡懶覺。

    朱棣一笑,邦邦邦的敲得越來越重。

    門終於被打開了,朱辰出現在朱棣面前,睡眼惺忪:“老爺子,你來了?”

    “天天偷懶,昨天我讓人給你送的圖紙,你看得怎麼樣了,有沒有想出治水的好辦法?”朱棣說罷,直接走了進來。

    滿朝文官都沒想出來,朱棣對朱辰其實不報太大的希望,只是想看看朱辰的作業而已。

    提起這個,朱辰有了一些興趣,連忙將昨日畫好的那副圖紙遞給了朱棣:“老爺子,你看看怎麼樣。”

    話罷,便期待起來。

    哪怕能得到老爺子一句不錯,朱辰心裏都舒服。

    朱棣有些詫異,接過了朱辰手中的圖紙,而後在桌子上攤開。

    清晰的畫卷上,映照着杭洲的大好河山,而在這些河山的四周,還標註着一道道的細線。

    這一道道細線,如同一條條貫穿的溪流,疏通着大風潮引發的水災。

    朱棣凝眉細看,原本緊皺的神情,竟罕見的舒緩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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