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宮後。

    朱棣風風火火的去了東宮。

    太子爺和太子妃連忙跪下迎駕。

    朱棣笑着走上前,將太子給扶起來:“怎麼樣,吃了嗎?”

    太子妃和太子對視一眼,太子額頭多了一絲冷汗,忙道:“爹,喫過了。”

    “喫過了?”

    朱棣叉着腰,點頭道:“喫過了就好,爹今天來看看你。”

    猝不及防的關心,讓太子爺非但沒感受到親爹的溫暖,反而額頭上的汗越來越多。

    “爹,您別這樣,您這倒讓我不習慣了,有什麼話,咱們父子就直說吧。”太子爺乾脆又跪下了。

    朱棣瞥了他一眼,呵呵地笑了起來。

    “起來,你老跪爹幹嘛,我又不是老虎,不吃了你。”

    “太子,爹最近手頭緊,你得給我拿點錢。”

    拿錢?

    太子爺又跪下了:“爹,您還是把我剁了吧。”

    太子妃忙道:“整個宮裏,誰不知道我們是最窮的人啊,哪來的錢,沒錢。”

    “爹,您找老二老三要去啊,他們有錢!”

    兩夫妻合起夥來懟皇帝了。

    朱棣臉色一黑,指着太子爺沉聲道:“你是監國,我不找你要錢找誰要錢。”

    “你要沒錢,就把夏原吉喊來。”

    太子爺開始數落了:“爹,您看啊,前幾個月杭洲大水花錢,最近德清三縣瘟疫,朝廷又花錢,這錢如流水,它不經用啊。”

    “我倒是想給錢給您,我有嗎?”

    “您就是把東宮搬空,那也找不出一文錢來啊。”

    朱棣臉色一沉,擺手道:“得得得,不聽你囉嗦,把夏原吉叫來。”

    “快去!”

    不一會兒,夏原吉匆匆入宮了,來到了東宮。

    朱棣上去就給他一個下馬威:“朕打算買一批兵器,戶部得拿錢。”

    夏原吉沉默道:“皇爺打算要多少?”

    朱棣道:“至少一百萬。”

    夏原吉默然:“沒錢。”

    話罷,麻溜跪下。

    朱棣氣得胸口起伏:“存心氣我是吧?這是朕的國,這是朕的天下,戶部要不拿錢,我把你給罷了。”

    “罷了也沒錢。”夏原吉道。

    朱棣氣得來回踱步,該死的文臣,真該拉出去砍了!

    太子爺見親爹要發飆,生怕真砍了夏原吉,連忙道:“爹,我趕明兒就上街賣傢俱去,還有國庫裏進貢的那些寶貝,指定給您湊出錢來。”

    “朕不管了,你們想辦法。”朱棣話罷,直接離開。

    必須得要一百萬,苦誰都不能苦自己孫子。

    夏原吉和太子對視一眼,也跟着告退了。

    太子正準備進屋,一隻纖細的手突然上前,扭住了朱高熾的耳朵。

    “哎,疼疼疼,別拽了,別拽了。”太子面目扭曲。

    張太子妃氣惱:“你把傢俱賣了,咱們用什麼?”

    “這家裏的事,我都沒開口,你倒先做起主來了?”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了?”

    “我不管,你去跟老爺子說,讓老二老三掏錢,我們家哪來的錢,沒錢!”

    ……

    是夜。

    沈家大宅,沈清秋的閨房中。

    小紅裙褪去紅色的小裙子,露出冰肌玉骨,便裹着一件白色裏衣躺在牀上了。

    嬌豔的臉露出被子,只留個小腦袋在外面。

    她吩咐丫鬟,讓把窗子打開。

    她就望着那天上的月亮,皎潔的月光,期待着朱辰子時的到來,乖乖躺着不亂動。

    只可惜,太困了。

    等着等着,均勻的呼吸聲傳來,小紅裙果然睡得安穩。

    這一局,是朱辰勝了。

    ……

    次日,太子爺如約的來賣傢俱了。

    錢肯定是要湊的,但就得和老爺子賭氣,咱這是真沒錢。

    太子爺要賣傢俱,衆臣勸都勸不住,生拉硬拽都沒用,幾百斤往哪一坐,哪個文臣拉得動?

    不過,朱辰的鐵礦開採倒是搞得有聲有色。

    這一百多個石工,進度還是有點慢,於是朱辰又調集了不少流民過來幫忙。

    鐵礦開採是重中之重,良田的活慢一些也能幹完。

    “大家都加把勁,今晚我請大家喫大餐。”朱辰衝大家喊道。

    聽聞有大餐喫,衆人頓時如同打了雞血,拼命的鑿了起來。

    進度明顯快了不少。

    生鐵被鑿下來,一籮筐一籮筐的往山下送。

    就在大家幹得熱火朝天之時,山下突然衝上來一羣官兵,直接搶過他們手中的鑿子,隨後將他們給制衡起來。

    “別幹了,都別幹了!”

    “停下,快停下。”

    “你們違規了,按照大明律法,民間不得私自開採鐵礦,你們好大的膽子!”

    突然衝上來幾十個官兵,直接將農民們都給制衡住了。

    農民們頓時慌了,連忙看向了朱辰。

    朱辰臉色一沉,走向那些官兵,沉聲道:“你們想幹什麼?”

    一個官兵走上前來,望着朱辰道:“你就是這裏的東道主?是你私自開採鐵礦的,那就跟我們走一趟。”

    走一趟?

    朱辰深吸了一口氣:“轉運司衙門已經允許我們開採了,這不叫私自開採吧?”

    看這些人的裝束,似乎與那日去轉運司衙門的裝束一樣。

    估摸着,這些是轉運司的人!

    是丘松在裏面搗鬼?

    朱辰皺眉道:“去把你們丘大人請來,我要當面和他說。”

    話還未完,山下傳來一道聲音。

    “臭小子,不用多說了,沒有官府的允許,誰讓你私自開採鐵礦的?”

    丘松冷笑着走上山來,淡漠的盯着朱辰。

    “看來丘大人是不打算遵守約定了。”朱辰笑道。

    丘松怒罵道:“我可沒有答應過你什麼,你不要亂說,在這開採鐵礦,那就是違規!”

    丘鬆氣炸了。

    今日一早,接到衙門的手下奏報,說有人私自開採鐵礦,丘松便問了位置。

    沒想到這一問,竟發現這位置就在自己賣給朱辰的那幾座荒山上!

    荒山變鐵礦,那小子就給自己一百兩?

    丘松感覺自己被狠狠的坑了,哪裏咽得下這口氣,再加上這筆豐厚的利潤,他便帶人來了。

    朱辰皺眉道:“那要怎樣,丘大人才讓我開採?”

    “你得辦鹽鐵證,有了這證纔行。”丘松冷笑道。

    朱辰沉聲道:“怎麼辦?”

    “本官說給你辦,那就給你辦了,不給你辦,那就不給你辦。”丘松淡淡道。

    話罷,他話鋒猛地一轉:“快帶着你的人下山去,趕緊停工,否則就別怪我抓人了。”

    朱辰懂了。

    這傢伙打得一手好算盤啊。

    山雖然歸自己了,可這傢伙堵着不讓開採,那就是一座廢山啊。

    等到了最後,還是要賣還給他,這筆利潤自然也就落到了他的手裏。

    以勢壓人?

    好哇。

    秋香和翠花紛紛走來,擼起袖子,蠢蠢欲動:“東家,揍他不?”

    秋香連連附和,對着拳頭哈氣:“這一拳,我能揍得他入西天見佛祖!”

    朱辰呵呵一笑,搖頭道:“揍人能解決問題?那可是官差,你們也想打。”

    “這事兒咱們就別管了,他不讓我們開採,那我就帶人下山吧。”

    “等老爺子來了,讓老爺子去處理這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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