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現在自己都躺在牀上,腿根本沒法動。
性子傲的小侯爺也不會說安慰關心的話語,只能硬邦邦地說:“地上涼,還不快起來?”
“煙煙沒事。”
蘇煙半垂着腦袋,從地上站了起來,“藥摔了,煙煙再去給你熬一碗。”
謝易安說不上來是什麼心情。
心上像是有千千萬萬只螞蟻在啃咬,又疼又癢,想撓卻怎麼也撓不到。
越看蘇煙,那種感覺越是強烈。
“別去。”
他難得示弱,“陪在本侯身邊,好不好?”
蘇煙乖巧地點了點頭。
她看着灑落了一地的湯藥,怔愣發呆。
謝易安想,她現在一定很難過,很心疼自己。
蘇煙是很難過。
她在和系統痛哭她的三個積分:【這個該死的謝易安,等愛意值刷滿了,那個萬箭穿心的任務,我一定要親手完成。到時候,往他身上扎一萬根箭,尤其是他那張嘴。】
謝易安其實已經猜到了什麼。
那時那個暗衛將匕首從他膝蓋處刺進的時候,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本侯是不是再也站不起來了?”
“不是的!”蘇煙擡起頭,着急忙慌地解釋,“大夫說了,只要你配合治療按時吃藥,過段時間都會好起來的,只是沒有以前靈活罷了,也,也不能”
蘇煙不說了。
謝易安追問道:“不能什麼?”
蘇煙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眼神閃閃。
“不能再習武了,對不對?”
從蘇煙的眼神裏,謝易安得到了答案。
蘇煙安慰他:“只是不能習武罷了,平常上看不出來有什麼差別的。”
“你懂什麼!”
謝易安怒吼,“不能習武,和一個廢人有什麼區別!本侯再也不能上陣殺敵了,再也不能了你知道嗎?”
謝易安的吼叫聲引來了侯爺夫人。
他大吼大叫着,將身邊所有能砸的東西都砸到了地上。
看到兒子痛苦萬分的模樣,她責怪似的瞥了一眼蘇煙,埋怨道:“聽不懂話嗎?讓你別說你還說!我兒子要是出了什麼差錯,拿你是問!”
被她指責,蘇煙眼眶裏擠出幾滴眼淚,跑了出去。
謝易安死死地看着自己的雙腿。
“和她無關,母親,你何必責怪她?”
他伸出手,重重地錘向自己的腿,哭着說:“母親,我再也上不了戰場,再也當不了皇上,再也勝不過紀長罡了。百姓們不會接受他們的皇上是一個廢人的。”
侯爺夫人柔聲安慰他:“只要你能娶了長煙公主,得到她背後的支持。別說南青國的皇位,連鳳川國,早晚有一天也都是你的。”
“我不想靠一個女人才能拿到這些。”
謝易安在猶豫。
他從前確實有過這個念頭。
但強大的自尊心,阻止了他。
他怎麼可以利用一個女人對他的愛,來實現自己的夢想呢?
侯爺夫人:“那你就等着吧,等着那紀長罡娶了長煙,等他拿了皇位,等他滅我們謝氏全族吧!”
謝易安心一緊。
聽到母親說紀長罡娶長煙的時候,他覺得刺耳難聽極了。
心裏有一個聲音在說,不可以,長煙是他的。
謝易安擡起頭,看向自己的母親,“母親,我知道了,我會娶長煙,拿到她背後的兵權和支持的。”
在這一刻,謝易安暗自下定了決心。
長煙他要,這南青國的皇位,他也要。
之後幾日蘇煙都沒來找他。
每一次房門被打開,謝易安都會瞧上一眼,可再一次看到端藥進來的是下人面孔時,他臉沉得嚇人。
“長煙呢?她沒有來過嗎?”
下人戰戰兢兢地將藥碗放在一旁,跪在牀邊:“不,不曾看到長煙公主。”
“去打聽打聽她近日在何處。”
謝易安端起藥碗。
第一次發現,這藥竟然如此難喝。
喝到他整個喉嚨口都是苦的。
連心也是。
夜晚的時候,下人告訴謝易安:“聽說長煙公主和攝政王殿下出去郊遊了,幾日未回。”
藥碗被謝易安狠狠地摔在地上。
“滾,都給本侯滾!”
悠閒地躺在御書房屏風後牀榻上的蘇煙,邊喫着聞人詔親手剝的葡萄,邊收到謝易安愛意值上上下下的消息。
一度曾跌到20、30,最後還是漲回了60
及格線。
但足以說明謝易安對她已經有喜愛之情了。
牀榻是聞人詔前不久才讓太監們佈置的,鋪了厚厚的一層貂毛,軟和又舒適。
枕頭本是最昂貴精緻的玉枕,君王都愛以玉爲枕,傳言有醒目聰耳的功效。
可蘇煙偏不愛這種硬邦邦冷冰冰的枕頭。
聞人詔聽了,立馬下令命人換成了柔軟的軟枕。
葡萄也是邊疆剛剛上供的,雖說是肉食性動物,但狐狸都愛喫葡萄。
尤其,還是別人親手剝好皮去好籽的那種。
那所謂她和攝政王殿下出去郊遊的消息,也是蘇煙特意命人透露給那個下人的。
愛意值漲了,也不用天天去侯爺府逢場作戲,蘇煙心情大好。
她端起水晶瓷盤。
光腳踩上了羊毛毯,輕手輕腳地走到了正在專心處理政務的聞人詔身邊。
隨着瓷盤與書桌相碰的清脆聲響,聞人詔從奏摺中脫離,先是注意到了蘇煙未着鞋襪的雙腳,皺眉起身將蘇煙打橫地抱起。
“光着腳容易着涼。”
於是剛離開牀榻沒一會的蘇煙又被抱回了牀榻上。
聞人詔拿起一側的白襪,半跪在蘇煙面前,端起她的玲瓏玉足,將白襪緩緩套了上去。
還有。
“你的腳,只有朕一個人能看。”
在古代,女人的腳屬於隱私部位,除了自己的夫君之外,外人是不得見的。
幸好之前聞人詔屏退了宮女太監。
不然怕是此時已經被他下令剮了雙眼。
他霸道偏執的話語,和手下輕柔細緻的動作截然相反。
蘇煙勾住了他的脖子。
“聞人詔,葡萄好甜。”
聞人詔緩緩擡起頭,龍袍遮住了他將蘇煙的腳禁錮在手裏的動作。
他盯着她沾了葡萄汁而鮮豔欲滴的脣瓣,問她:
“有多甜?”
蘇煙嫣然一笑:“你嚐嚐不就知道了。”
他拉住她的腳腕,欺身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