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我不要打針,我不要打針。”
約莫六歲的小男孩坐在地上,淚眼汪汪地扒拉着椅子腳。
蘇煙從他身邊路過時,小男孩突然‘噌’的一聲站了起來,吧嗒着小短腿伸出小短腿夠着了蘇煙的衣袖:“是漂亮姐姐!”
小男孩的母親哭笑不得地走到蘇煙面前:“不好意思,他從小就這樣,也不知道隨了誰,一看到漂亮的女孩子就走不動道。”
“沒關係。他挺可愛的。”
蘇煙溫柔地揉了揉小男孩的頭頂。
小男孩奶聲問道:“漂亮姐姐,你有男朋友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可以做你男朋友嗎?”
蘇煙歪頭沉思片刻,說:“我想,我的男朋友應該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孩子,他是不會害怕打針的,不然以後怎麼保護我呢?”
提到打針,小男孩的眼裏閃過驚慌,最後還是鼓起勇氣說:“那,那我馬上就去打針!我不害怕打針的。”
“真乖。”
蘇煙俯下身,拆開草莓糖的包裝袋,“獎勵你一顆糖!”
“謝謝漂亮姐姐!”
小男孩接過糖,乖乖地跑去打針了。
蘇煙也回到了顏珏的病房裏。
撲面而來的鬱金花香,讓蘇煙微微一愣。
卻見顏珏站在牀邊,正在擺弄着花瓶裏的鬱金香。
蘇煙快步走到顏珏的身邊,“怎麼下牀了?醫生不是讓你多休息嗎?”
顏珏笑容燦爛:“樓底下的鬱金香開了,我去給老婆摘鬱金香了。因爲每天都在醫院裏,這些天都沒機會給老婆送每天的浪漫小禮物。”
“什麼浪漫小禮物?”蘇煙微眯起眼,“從前你可沒做過這種事。”
顏珏不滿地吐槽:“那沒失憶的我真的是一點浪漫細胞的都沒有,也不知道是怎麼追到這麼如花似玉的老婆的。”
折下一朵鬱金香遞給蘇煙,顏珏眨了眨眼,“現在在你面前的升級版更浪漫的顏珏,老婆一定會更加喜歡的。”
“油嘴滑舌。”蘇煙接過鬱金香,“不過花倒是挺香。”
顏珏話有所指:“我的花只送給老婆一個人,可是老婆的糖卻不止送給我一個男人。”
蘇煙挑了挑眉:“你說的其他男人,不會是那個小男孩吧?”
“不是小男孩。”
顏珏嘟囔道,“是會揪着別人老婆妄圖撬牆角的討厭臭屁小孩!”
蘇煙噗嗤一笑:“不是吧?你連小孩子的醋你都喫?而且說起撬牆角,還是你最有發言權。”
顏珏扶着額頭靠在蘇煙肩膀上:“頭好疼”
“是因爲提到以前的事了嗎?醫生確實說要多和你說說過去的事看看你能不能恢復記憶。”
蘇煙扶着他坐回病牀上。
顏珏整個人都埋進了蘇煙懷裏:“好疼好疼,要老婆揉揉”
蘇煙的指腹點在他的太陽穴上,“現在好點了嗎?”
“沒有,可能是還不夠,說不定老婆親親我,我就會好了。”
蘇煙:……
“給我乖乖躺回你的病牀上去。”
“真的不親親嗎?”
“不!你給我躺好!再讓我看見你不好好呆在病牀上連草莓糖都給你沒收。”
顏珏乖巧躺回了病牀上,不死心地追問:“那聽話懂事的小珏可以得到老婆的親親嗎?”
蘇煙微笑:“不!可!以!想都別想!”
顏珏小嘴一撇,好像又要淌出幾滴眼淚來:“我受了重傷,差點死掉,現在躺在牀上,老婆還對我這麼兇,連親親都不肯給一個小珏委屈。”
蘇煙受不了了,怎麼失去記憶後的顏珏這麼愛哭?偏偏她最受不了看到別人在自己面前委屈掉淚的樣子。
聲音不由地軟下來:“別哭了別哭了,等小珏出院了,就給你親親,好不好?”
“嗯嗯嗯!”
顏珏開心地直點頭。
不過彼時的顏珏還不知道,天底下有個詞語,叫畫大餅。
而蘇煙畫的大餅,又大又圓,聞起來雖然香,但一到要實現的時候,連餅的影子都見不着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