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煙把蘭庭居的偏殿收拾出來給墨離住。
墨離扭扭捏捏不同意,“我不喜歡一個人睡,我要和主人睡在一起,我要晚上抱着主人的毛絨絨大尾巴一起睡。”
越說越離譜。
蘇煙瞪他,認真說:“不願睡,就,睡,門口。”
墨離聽了,立馬委屈地哇哇大叫:“睡門口?主人,你好狠的心。阿離還這麼小,還在長身體,夜晚這麼冷,你竟然忍心讓我睡門口,要是生病感冒了怎麼辦?要是磕到骨頭影響發育了怎麼辦?”
蘇煙笑了。
“小?你?”
這小屁孩不過外表是少年模樣,內裏都幾百萬歲了,哪還能長身體?
“對啊對啊。”墨離一本正經,“其實我受了重傷,魔,不是,能力被那破珠子封印了還沒完全恢復所以纔是現在的外表。晚上我需要睡在又軟又舒服的大牀上纔行,偏殿的牀又硬又冷,還沒有主人的大尾巴當抱枕,阿離不喜歡。”
他說的話蘇煙一個字都不信。
硬推着將少年趕出了自己的寢殿。
施法立下結界,不給這小屁孩一點闖入的機會。
太陽西下,她回到牀榻上拿出鎮魂珠。
蘇煙靜靜打坐,運轉靈力催動修補魂力的陣法,紫色的珠子一閃一閃,光芒漸漸籠罩了她的寢殿。
有鎮魂珠相助,她確實能感受到修補魂力的速度快上不少。
但蘇煙總覺得差了點什麼,大約她初次使用鎮魂珠,用的是傳統普遍的法子。
可鎮魂珠乃是上古時期的神物,說不定有其他的催動辦法,等今晚過後,她再去藏書閣看看有沒有有關鎮魂珠的介紹。
源源不斷的淡紫光芒沒入蘇煙的心臟處。
空氣中飄散着若有若無的木槿花香。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修補的速度卻漸漸緩慢下來。
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缺口。
蘇煙皺眉,催動體內更多的靈氣。
卻仍和之前一樣。
放慢的速度不減,效率越來越低了,蘇煙不免有點急躁。
空氣裏突然飄來一聲淺淺的嗤笑聲。
蘇煙睜開眼。
男人慵懶地坐在房樑上,約莫二十五六歲的年紀,身上有五六分墨離的影子,尤其是那雙淡紫色的眸子,和墨離一模一樣。
兩人的氣質卻截然不同。
墨離的身上有少年人的青春與活力,清澈的紫眸神采奕奕。
而房樑上的此人,漠然,冷淡,肆戾冷峻的眉眼間是對世界的輕褻與厭惡。
蘇煙從他的眼底看到了詭譎而瘋狂的陰仄殺意。
他悄無聲息,不知在那裏坐了多久。
兩人對視間,男人修長而白淨的指尖點在眉骨上,挑眉笑道:“鎮魂珠落在你手裏真是暴殄天物。真不知道你連它如何催動都不知,是如何解除封印的。”
他從房樑上一躍而下,穩穩當當地站在蘇煙的面前。
指腹踮起她的下巴,男人仔仔細細地打量着蘇煙的臉,臉上滿是好奇:“難不成,是因爲你是上古妖獸,和那鎮魂珠一脈相承?”
“我麼?”
男人扯出一個惡劣和玩味的笑容,此時此刻卻與墨離有八分相似。
他低下頭,熱氣撲打在蘇煙的臉頰上,“我不告訴你。”
這人有點毛病。
蘇煙沒忍住,對他翻了個白眼。
男人似乎因此惱怒,黑紫色的霧氣縈繞在指尖,疏忽間又沒入蘇煙的眉心。
“唔!”
蘇煙閃躲不及,身後忽然升起熟悉的熱量,緊接着,八條狐尾竄出,懶洋洋地垂落在牀榻上。
狐尾尖一甩一甩,空氣中全是一根又一根掉落的狐毛。
男人笑:“你掉毛還挺嚴重。”
蘇煙氣得踹他一腳。
他懂什麼?!現在換季!掉毛是很正常的事情。
男人靈活地閃躲開,又接着戲謔地調侃道:“真怕你哪天禿了,變成一隻禿毛狐狸。”
蘇煙忍不了了,拔出佩劍狠狠地攻向男人的方向。
可惜無果。
佩劍被奪,雙手被黑紫色的霧氣捆綁在牀頭,蘇煙嘗試着掙脫了幾下,越捆越緊,根本掙脫不開。
她的修爲因爲靈魂受損本就減弱不少,再加上面前這男人簡直強得沒邊,和她完全不是一個修爲等級的。
男人把玩着她的佩劍,目光觸及天藍色的劍鞘,嫌棄地嘖了一聲:“真醜。”
蘇煙瞪他。
男人隨意地將佩劍丟至一旁,俯下身,大掌圈住了她的一條尾巴。
絨毛劃過掌心,軟和得不行,男人輕聲喃喃道:“確實挺舒服的...怪不得他這麼喜歡。”
“唔...”
蘇煙微微張開嘴,踹着氣,男人的掌心溫熱,敏感的尾巴將極致的酥麻感傳遞到全身。
她眼角溼潤,臉頰泛着潮.紅。
細細軟軟的呻.吟聲從脣邊溢出:“別,別碰。”
“就碰。”
狐尾輕柔而主動地蹭着男人的手背,他眯起眼,自在而愜意。
聲音忽然壓低,貼到蘇煙的耳邊玩味地說道:“不是答應給阿離摸尾巴了嗎?主人。”.biqugé
蘇煙驚詫,睜大了溼漉漉的眼睛。
有點不可置信,卻又覺得有很大的可能。
墨離這小屁孩小的時候性子就這麼乖張頑劣,長大了愈演愈烈,惡魔本性,和眼前的男人一樣。
尤其他們身上,都有能讓她穩定心絃的木槿香。
她垂下眸子,疑惑地問他:“你...?”
“修爲不太穩定,只能在夜裏變回我真正的模樣。”
紫眸落在鎮魂珠上,墨離的雙眸閃了閃。
手指勾着狐尾,慢條斯理地玩弄着,墨離以誘哄的口吻說道:“和我合作,如何?我能教你如何真正地運轉鎮魂珠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