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煙點頭。
墨離小聲詢問：“主人，阿離可以一起去嗎？”
收徒大典，本就向外界開放，近日修真界不少正派也會派人來觀摩。
蘇煙自然也不會阻止他。
三人一到青劍宗前殿，便聽青塵仙人在和青玉仙人抱怨道：：“不知哪來的小賊，把本尊養了幾千年的雲鶴偷了，要是被本尊逮到，有他好果子喫！”
玄縉這纔想起來那烤翅爲何如此眼熟了。
大小，形狀，不正和青塵師叔養的雲鶴，一模一樣嗎？
他悄然走到墨離身邊，低聲警告他：“師妹單純，並不代表我也單純。你心思不純，並非善類，勸你主動離開師妹身邊，否則，別逼我動手。”
墨離餘光時刻注意着蘇煙的動靜，勾起的脣角挑釁意味十足。
“你動手？呵，這可真是我聽過最可笑的笑話。你大可試試，但我保證在你動手之前我會先讓你生不如死。畢竟，我碾死你和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不，在我眼裏，你連螞蟻都不如。”
少年的氣焰實在囂張，表情更是讓玄縉氣極。
“你！”
玄縉胸中升起無名火，伸手攥緊了墨離的衣領，儒雅的氣質蕩然無存。
他咬牙，冷眼看着面前的少年，“你以爲我當真不敢對你動手？”
少年表情一變，眼睫低垂，楚楚可憐地說道：“別，別打我，你討厭我，我走，我離開這裏就是了”
玄縉微愣，轉而看見蘇煙站在一旁，看向他的眼神隱有失望。
玄縉鬆開手，下意識地解釋道：“小師妹，我沒”
墨離重重地咳嗽幾聲，打斷他的話，慘白的脣角更是溢出幾滴鮮血，虛弱地吐字：“主人，既然你的師兄不喜歡阿離，阿離還是不要留在這裏討人厭了。”
說着，他腳步不穩，踉蹌着想要離去。
蘇煙拽住了他的衣袖，將他拉至身後，“別怕，我保護你。”
墨離在蘇煙的身後向玄縉拋去一個得意洋洋的小眼神。
“他在撒謊！”
玄縉氣極，厲聲指出。
“煙煙，你別信他，我根本沒對他動手，都是他裝的。而且他早晨給你喫的可是青塵師叔的雲鶴，若是沒有強大的修爲，怎麼可能抓到雲鶴？”
雲鶴？
蘇煙一怔。
閃過的第一個念頭。
怪不得那肉這麼香。
青塵師叔十分寶貴他的雲鶴，養得肥肥胖胖的，好端端的一個雲鶴因爲翅膀過肥飛不起來，之前蘇煙看到的時候也在想不知道喫起來味道如何
總之。
這不是重點。
她瞄了墨離一眼。
墨離緊緊抱住她的手臂，紫眸純真無害：“主人，阿離剛來青劍宗，什麼都不懂，不知道那是雲鶴。阿離只想着它這麼肥，肉肯定很鮮美，主人一定很喜歡，阿離只是想讓主人開心”
眉宇一低，墨離的聲音越來越輕。
“沒事。”
蘇煙看他可憐巴巴的委屈樣，搖頭說道：“不怪你。”
玄縉眸光一凌，“蘇煙！若是被青塵師叔知道”
蘇煙護在墨離的身前。
玄縉狠狠地剮了墨離一眼，拂袖離去。
收徒大典即將開始。
蘇煙帶着墨離在玄縉旁入座。
青玉仙人笑着向蘇煙點頭示意，目光略過她身側的墨離時，並沒有多言。
“師尊！”
玄縉小聲地附在青玉仙人的耳邊提醒道。
他方纔已經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師尊，原以爲師尊會將墨離趕走，卻見他不爲所動，不免有些急切。
拂塵一揮，青玉仙人擺手示意他莫言：“爲師心裏知曉，玄縉，一切皆有定數，切莫在意旁人，你且專心修煉即可。”
玄縉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頭：“是，弟子知道了。”
一偏頭，墨離笑意猖狂恣意，偶爾向他投去輕蔑的眼神，玄縉暗自握緊了拳頭。
大典過半，此屆青劍宗挑到不少好苗子，青玉仙人似乎格外高興，笑容滿面。
清月師兄姍姍來遲。
只有墨離旁邊還有一個空位。
他大方坐下，伸手戳了戳墨離：“小兄弟，能不能幫我和小師妹帶個話？近日我練劍遇到瓶頸，下午想約小師妹對我指點一二。”
墨離乖巧點頭，轉身問蘇煙：“主人中午想喫什麼？”
蘇煙在心裏默默可惜雲鶴只有一隻。
她嚥了口口水，“都可。”
墨離偏頭和清月說：“主人說她下午沒空，讓你有問題去找師尊。”
“好吧，多謝小兄弟了。”
清月遺憾地撓頭。
典禮接近尾聲，人已散去大半，墨離拉着蘇煙也準備走，清月立馬大聲提醒道：“小師妹，別忘了後天咱們兩去百情谷的事情。”
蘇煙點頭，“沒忘。”
“百情谷？”
玄縉手握龍吟劍，音色微冷。
“清月，好端端的，你和小師妹去百情谷做什麼？”
若是他沒有記錯的話，百情谷向來是道侶愛去的遊歷之地，傳聞此地風景秀麗，更有不少道侶都是在百情谷定的情。
清月一僵，結巴着道：“我，師尊讓我去百情谷，採，採點草藥，我，額，約小師妹一起。”
清月性子直，不太會撒謊，慌張的樣子看起來格外心虛。
“採草藥？”玄縉眸子一眯，“好啊，正好我有空，我和你們一起。”
“啊？！”
清月表情一耷拉，想拒絕，但他向來最怕大師兄，不敢忤逆，只能沮喪地嘆氣，“好吧。”
玄縉心中隱約有了主意，眼神在蘇煙和墨離上打轉：“小師妹，你的朋友要與你同去嗎？”
“當然了。”墨離輕哼，得意地仰頭，“我和主人關係好，去哪都要一起。”
玄縉淡然一笑，握住劍身的手一點點收緊。
清月聽聞，又嘆了口氣。
完了，他的二人世界，徹底泡湯了。
夕陽西下，蘇煙在庭院裏練了一下午的劍，回房之時卻見墨離已經鋪好了牀榻。
只是這牀榻上只有蘇煙原來的枕頭，顯然是無法枕下兩個人的。
墨離笑容燦爛，“我要枕着主人的狐尾睡。”
蘇煙面無表情。
“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