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真皮沙發上的年輕男子赤.裸着上半身。
他寬肩窄腰,因爲常年在游泳隊裏接受力量體能訓練,肌肉線條飽滿而緊實,汗水順着腹部上方性感的人魚線緩緩流淌,留下一道淺而旖旎的水痕。
祁煬是江城游泳隊的游泳運動員,主修短距離爆發性強的項目,爲着下個月省裏的比賽,忙於訓練,他已經快一個月沒有回過家了。
要不是他媽媽突然一通緊急電話,說他今天必須回家一趟,否則就當沒有他這個兒子,祁煬也不會匆匆忙忙地請假趕回家。
他隨手拿起桌上的冰水,剛準備擰開,一件黑色T恤突然丟到他臉上,同時,祁母施蘭不悅地聲音與之響起:“把衣服穿上,等下你妹妹要來,坦.胸露.乳的像什麼樣子?”
祁煬一手拿冰水,一手套T恤,以爲是自己聽岔了,要麼就是他媽媽想要個女兒想瘋了。
畢竟祁煬一直都知道他媽媽內心深處想要一個女兒。
平時出門走親戚,見到人家家裏的小棉襖就和入了迷似的不撒手,弄得祁煬提心吊膽,生怕媽媽做出偷人家小孩的舉動來。
當初生了大哥,大哥是個男孩也就算了,還性子沉悶,面癱臉,凍得像冰塊,施蘭難過了許久,決定和老公再努力一把。
結果就有了祁煬。
竟然還是個男孩。
施蘭傷心透了。
她想再再努力一把,祁父這回因爲心疼她的身體,沒同意。
導致祁煬小時候還穿過一段時間的女裝。
祁煬猛灌下一口冰水,面色古怪:“媽,不會吧?爸這麼愛你,怎麼可能在外面有私生女?”
“胡說什麼渾話呢你?你爸他敢嗎?”
施蘭瞥他一眼,“是你蘇叔叔家的女兒,考上了江城大學,這不過幾天就開學了嗎?媽想着女孩子家家的一個人住酒店多不安全啊,就讓她來我們家住幾天。”
祁煬沒吭聲。
總感覺住他家,有他媽媽在,更不安全。
沒辦法,雖然他媽媽五十了,但因爲全家都一直寵着她,尤其是他的寵妻狂魔爸爸,導致她現在還童心未泯,性子如孩童般天真爛漫。
祁煬又喝了口冰水:“就爲着這件事,你把我叫回來?你知道下個月的比賽對我的職業生涯有多重要嗎?比賽結果將決定我能不能拿到世錦賽的入場券——”
祁煬噤聲。
“可是…”施蘭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小兒子,“煙煙她是女孩子誒,媽媽還看過她的照片,就是媽媽想要的,眼睛水靈靈,相貌乖乖巧巧,白白淨淨的女孩子誒。”
祁煬倒是沒什麼感覺。
在他心裏,那個什麼煙煙就是一個素未蒙面的陌生人來家裏暫住幾天,過了今天他就回隊了,等他下次回來,估計她早就開學了。
無聊透頂,他半點興趣都沒有,還不如回泳池裏多遊幾圈來得有趣。
不過看着他媽媽充滿期待的眼神,他也說不出掃興的話來。
祁煬略爲無奈地撇了下脣:“行吧,反正假都請了,就當是今天我休息了。說起來,大哥呢?你沒叫大哥回來?”
“怎麼可能?爲了表示出我們全家對可愛小妹妹來暫住的熱烈歡迎,媽媽當然也叫了洲洲啦。不過洲洲他今天有個會,晚點回來。”
“叮咚——叮咚——”
別墅的門鈴響起。
施蘭的表情一下急切慌亂起來:“怎麼這麼快?不是說晚上的航班嗎?哎呀,洲洲他還沒回來呢,媽媽還沒準備好呢,歡迎的橫幅還沒掛呢,老公,老公,你快,快先把橫幅掛上。”
施蘭催促着她的老公祁銳鋒佈置歡迎現場。
祁煬坐在沙發上看兩個年過半百的活寶團團轉悠,或是心急,直接把人家小姑娘晾在門口了。
門鈴都響了四五聲了。
祁煬搖頭嘆了口氣,邁開長腿從沙發上坐起,朝着別墅門口走去。
拉開門。
蘇煙一分鐘前剛剛傳送來這個世界。
她的大腦中一片空白。
除了知道自己叫蘇煙外,什麼都不記得。
她不知自己的身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站在這。
失去記憶的恐慌感讓她手足無措,內心極度的缺乏安全感。
呆呆地望着面前的紅門看了一分鐘。
直到聽到門那有輕微的響聲。
蘇煙懵懵懂懂地擡起頭。
身前的男人很高。
非常高。
比她高出整整一個頭不止。
她擡頭第一眼看到的是對方凸起的喉結,緊繃的狀態如同伺機而動的獵豹,危險而冷峻的氣息從他T恤也遮不住的肌肉中流瀉。
兩人湊得非常近,蘇煙聞到他身上有一股香香甜甜的桃子味,清清爽爽的,但和男人硬朗堅毅的外表並不相符。
她不知道他是誰。
但蘇煙抿了下脣,塗了薄薄一層口紅的嘴脣在她方纔發呆思索的一分鐘裏被她舔得一片狼藉,口紅東掉一塊,西淺一塊。
“哥哥好。”
蘇煙想,這麼叫總歸不會出錯吧?
祁煬舌尖抵了下牙根,喉結滾動間嚥下一口口水,熾熱的目光燃着灼灼的火焰,凝聚在蘇煙的臉上。
天底下怎麼能有這麼可愛的女孩子?
就是表情呆呆萌萌,總覺得傻乎乎的。
他收回之前的話。
有個這麼可愛的妹妹,也不錯。
祁煬立馬進入角色,嚴肅認真起來,妹妹看起來蠢兮兮的,很容易被人騙的樣子,身爲哥哥,他得保護好她纔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