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煙微笑着拒絕了塞拉斯的祈求。
她蹲下身，趁機捏了捏塞拉斯軟綿綿的小臉蛋：“這樣對其他小天使們不公平呢。”
塞拉斯小嘴一癟，眼淚團吧團吧像是馬上要掉下來：“可是姐姐答應了別的小天使。爲什麼不可以答應塞拉斯？是塞拉斯不討姐姐喜歡嗎？”
“沒有不喜歡塞拉斯呀。”蘇煙爲難地爲塞拉斯抹去眼角的淚水，“但如果只答應塞拉斯的話，別的小天使也會不開心的。”
塞拉斯吸了吸紅通通的鼻子。
他悶着頭，抽噎着說了一句：“好吧。”
回到小天使堆裏的塞拉斯一言不發。
他蹲坐在地上，翅膀收得緊緊的，兩隻小短手抱着自己的小短腿，眼淚掉在花瓣上，像是一隻萎靡不振的蘑菇。
離遠了，蘇煙還能聽到他的抽泣聲。
其他天使們對視幾眼。
“塞拉斯好像哭了…”
圍成一圈，關切地問塞拉斯：“塞拉斯怎麼了呀？是不開心嗎？”
“不哭不哭，我，我馬上把我最喜歡的貼畫拿過來送給你！”
“那我送上次加百列姐姐給我做的，嗯...仙女棒！塞拉斯不要難過了好不好？”
連格萊特都把從不離手的玩具熊放到了塞拉斯的腿邊，和他排排坐。
塞拉斯手裏拿着仙女棒，淚痕沾在臉頰上，可憐兮兮的：“謝謝你們。”
不知是誰說了一句：“好像是因爲塞拉斯晚上想和加百列姐姐一起睡，姐姐沒同意，塞拉斯才難過得哭了。”
“原來是這樣！”
“那我們去求求加百列姐姐，讓她答應塞拉斯好不好？”
“好！”
蘇煙又被小蘿蔔頭們圍住了。
她耐心地聽完小天使們的請求，看着坐在遠處，時不時往她這兒偷瞄一眼的塞拉斯，感嘆了一下天使長大人非凡的手段，竟然連沒有心機的純真小天使都利用得爐火純青。
“那我只答應塞拉斯的話，你們會不會不開心呀？”
小天使們齊刷刷地搖了搖頭：“不會的！我們只想要塞拉斯不再這麼難過了。”
“對呀，而且可以輪流嘛！今天姐姐陪塞拉斯，明天再陪我們。”
蘇煙答應下來：“好，那我今天晚上就陪塞拉斯一起睡。”
“耶！”
小天使們歡呼雀躍地告訴了塞拉斯這一好消息。
開心過後，蘇煙聽到他們正在商量以後輪流的順序。
有人提議可以抽籤，憑運氣。
蘇煙支着腦袋，在想等天使長一連十天都抽中籤的時候，單純的小天使們是會驚歎塞拉斯的好運氣，還是會懷疑塞拉斯有沒有偷偷作弊。
蘇煙笑眯.眯地問他：“塞拉斯晚上想聽什麼故事呀？”
塞萊斯捏緊手裏的仙女棒：“都可以。”
“《墓鬼》、《屍變》、《夜裏的擺渡橋》，還有《人皮娃娃》，塞拉斯喜歡哪一個呢？”
塞拉斯腳步頓了頓。
他擡頭看蘇煙，因爲個子太矮，看不清蘇煙的表情。
但他隱約覺得...這些故事的名字，聽起來有點怪怪的。
“我想聽醜小鴨的故事。”
“好。”蘇煙拍案決定，“那我晚上就講《人皮娃娃》吧。”
塞拉斯：……
他扯開話題，餘光瞟到被蘇煙掛在牆上的天使毛撣子，哇了一聲後誇張地湊近：“這是誰的羽毛？好漂亮。”
誰的？你的？我不信你認不出來。
蘇煙在心裏默默吐槽了一句。
“不記得了，估計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人。”蘇煙取下天使毛撣子，“喜歡嗎？喜歡送給你。”
塞拉斯笑容一僵。
他抿抿脣，語氣低落：“不重要的人嗎…是因爲，加百列姐姐討厭他嗎？”
蘇煙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在塞拉斯整個人都要難過得擰巴成一小團的時候，她把小不點抱到了自己腿上。
塞拉斯背對着她。
金色長髮裏，微紅的天使耳冒出一個尖尖。
“加百列姐姐？”
冰涼的木梳穿過小天使的翅膀。
金色的瞳孔放大。
一下又一下，蘇煙動作溫柔，木梳的齒尖劃過小天使羽毛下稚嫩的肌膚，除了舒適的癢意外，沒有帶來一點痛感。
“姐姐知道，天使的翅膀不可以隨便碰嗎？”
“知道呀。”蘇煙放慢了手下的動作，“但是塞拉斯是小孩子，小孩子的翅膀不打理的話，容易打結哦。”
塞拉斯聽見了，但沒聽進去。
他只看到了加百列給其他小天使梳羽毛，有的時候還會誇他們的翅膀可愛。
明明他的更漂亮更可愛才對。
可是加百列都沒誇過他。
他的翅膀長好這麼久，他每天都在精心地打理他們，結果加百列一點反應都沒有。
塞拉斯越想越委屈，越想心裏頭越酸，忍不住轉過身，埋在蘇煙的懷裏：“可是塞拉斯不想姐姐碰其他天使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