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硯走在前面領路,朔顏和定江相互看了對方一眼,也就沒有猶豫地反手抱起靠在懷裏還未醒來的兩人,緊緊地跟在行硯身後。
朔顏橫抱起杜念,運起體內的靈力,快步跟上。
雖然先前杜唸的那個治療陣法相助,相比之前就脆弱不堪的靈脈,是要堅韌了許多。但持續地運起靈力對於朔顏來說還是有些喫力,再加上之前被外力強行打斷的陣法逆流,也對朔顏體內的靈脈造成了不少的衝擊影響。
被朔顏抱在懷裏的杜念雙目緊閉,原本紅潤的臉頰如今卻也失了血色,凌亂的頭髮隨意地散在腦後。
隔壁在定江身上的周復的臉色也比杜念好不到哪裏去。
一行人在靈力的作用一路在空中狂奔,原本被紅光吞沒的陰影,如今也重新勢不可擋地再次席捲而來。
翼江本身就不大,原本處於偏中心位置的五人,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來到的翼江的邊緣。就在朔顏的腳剛落到翼江以外的土地上的時候,身後的陰影飛快地吞沒邊緣的最後一縷紅光,然而當翼江內的陰影觸碰到邊界的那一瞬間彷彿觸碰到了不可跨越的壁壘一般。千軍萬馬的狂奔彷彿在那一瞬間停滯,隨後如潮水一般退散而去。
再次回望翼江時,原本那令人壓抑的陰影已經全然消失,儼然恢復了翼江原本的面貌,好似剛剛那差點被陰影所吞噬的驚險瞬間並未發生。一切都如平常無人踏足般的美好恬靜。
“到這兒便是安全了。”行硯看着逐漸退散而去的陰影,收起四下逸散的靈力。
一路靈力全開狂奔至此的朔顏腳步有些趔趄,額頭上早就蒙上了一層細細的汗珠。
“多謝行硯仙友搭救!”脫離危險的定江一行人向行硯道謝。
定江看了看臉色煞白的朔顏,又看了看站在朔顏身旁的紅衣男子,再回頭看了看雙眼緊閉的周復,心中沒有絲毫的猶豫。
“感謝仙友出手相助,我還有事就先行告退了,今日恩情,日後必定報答。”定江懷裏的周復臉色看着很不好,整個人還在不停地冒着虛汗。定江見狀,不忍再在此耗費時間,與行硯道謝告別後,帶着周復匆匆離開。
“你沒事吧?”行硯湊近,看了朔顏蒼白的臉頰,額上還覆了一層層薄薄的汗珠。
“沒沒事。”朔顏起身調整了自己的氣息,站起和行硯平視。雖然肉眼可見的脆弱,但是朔顏那雙琥珀色的眼睛格外地清明。“雖然這樣問很唐突,請問閣下爲何會出現在此處?”
“叫我行硯就可。”行硯背過身去,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靠在樹下的沉睡的杜念,嘴角微微地上揚。
“我嘛,自然是路過了。”
“閣下說笑了。”朔顏也不慍不火地看着眼前的行硯。
對於行硯說自己時路過這件事,朔顏是一個字都不相信。
行硯轉過頭,略帶着戲謔的語氣說道,“你不信嘛?”
“是,我不信。”朔顏繼續說,“翼江本來就沒什麼人會來,而——閣下怎麼就這麼湊巧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呢?”
“你這是在逼問我嗎?”行硯面對朔顏的質疑並未存在半分的生氣,反而笑着問道。
“不是,我只是將自己的疑問說出。閣下是我們的救命恩人,閣下若是不願意說的話,我也不會一直追問。”
“我不過是在做我想做的事情,救你也只是順便的事情。”
刺回城,屬於仙妖邊境,城內仙妖混雜,看似欣欣向榮,實則暗潮洶涌。
一位看起來還算硬朗的老人坐在榻上,一邊調息着自己,一邊注意外頭的情形。
這時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將軍,人已經接到了。”
“嗯,知道了,我一回兒就過去看看。”老將軍緩緩地開口,好似很是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