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昨日去霖樹掃尾的那兩人都未曾回來?”一個年輕的聲音在帳內響起。
那個年輕聲音的主人正是楊宿同,那是周將軍的副將,周將軍不在的時候都是由他來主導事務,雖然仍然在上升期,但整體實力也是十分強硬。
“是,確有此事,今日已經派人前去查看了,晚些時候應該會有結果。”
“近些日子周將軍不在,都謹慎一些,霖樹的妖雖然都不問世事,但實力還是不容小噓。昨日若不是因爲有幾位仙尊壓陣,他們纔會落得如此慘烈。”
此刻,站在帳外偷聽的杜念,雙手握緊拳頭,努力地壓制着體內躁動的靈力。
究竟是什麼樣的陣仗,要勞煩幾位仙尊出面?杜念想不明白。
“還有那些出逃的,現如今已經出了霖樹,我們也派人一直在搜尋。”
“嗯,無妨,都是些孩子罷了,掀不起什麼大風浪,而且我們的目標也不在裏頭,倒也不用趕盡殺絕。”
孩子?出逃?目標不在那裏?那他們的目標不會是……
一系列的想法不斷地涌上杜唸的心頭,身形不住地頓了頓。
“可是……”眼前的領頭士兵,剛想說些什麼,卻瞧見楊宿同此時一隻手指放在嘴邊,示意他不要說話。
楊宿同轉頭看着營帳外頭,故意地提高音量說道,“閣下既然都來了,又何必偷偷摸摸地躲在外頭聽牆角?”
在外頭的杜念不再隱匿自己的身形,直接掀開帳簾徑直走了進去。
楊宿同看到杜唸的樣子後,從驚訝逐漸轉變爲驚喜,嘴角微微上揚,開口道,“不知,這位是姐姐還是妹妹?”
看到對方那精彩的表情變化,杜念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他們口中的目標八成就是自己和小箏了。
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杜念也不兜圈子,直接開口詢問:“人在哪裏?”
杜唸的劍尖直指着楊宿同,儘管離得很遠,但劍尖的寒氣卻絲毫未減半分。
但是楊宿同似乎也並不在意對身旁的領頭士兵微微點頭示意,士兵會意地離開了。隨後看着杜念,嘴角依舊帶着笑意,“姑娘這來都來了,便留下吧。”
明明是帶着笑意的話語,聽着卻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不適感。
“人在哪裏?”杜念再次開口,“不要逼我。”
“很遺憾,你要的人不在這裏。不過,如果你乖乖聽話的話,我保證,你們很快就會見面。”楊宿同那清冷的聲音一字一句地說着。
“要我聽話?妄想!你們究竟把小箏帶到哪裏去了?”
聽話是什麼東西?我杜念從出生到現在就沒好好地聽過幾回話。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讓我乖乖聽話?
說着,杜唸的靈力開始不斷地向外涌出,緊緊地包裹着手中的長劍。
緊張的局勢,一觸即發。
在這樣的氛圍下,楊宿同似乎也不着急,依舊談吐自如,面帶微笑。大約是因爲對方還是個孩子,便覺得就是鬧翻了天,也不會有什麼吧。
看着大小不一,性能不一的法陣相繼再杜念身邊成形,楊宿同有些驚訝,不禁挑了眉,心想:不愧是傳說中的雙生子,年紀輕輕便可同時操作多個陣法,難怪那位這麼想要得到她們。
雖然心中有所觸動,臉上的神情卻依舊保持自然,不緊不慢地開口道,“不好意思,你若是要打的話,我們換個地方。我可不想好好的帳子被我們毀得面目全非了。”
說着,楊宿同雙手握訣,隨着靈力的流動,腳下陣法的輪廓逐漸變得清晰。隨着一陣上升的氣流捲起,空間發生改變,再次平息時,已經到了一片平坦的空地上。
杜念四處掃了一眼,未見半個人影,“你這是什麼意思?”
“一片空地,只是單純地不想讓你把營帳毀了而已。而且——”楊宿同故意拉長了尾音,留足了一段供人猜測的瞬間,“而且,我對你很感興趣。”
雙生子究竟有什麼特別的?竟讓仙帝驚動了好幾位仙尊。今日我便要好好看看這雙生子究竟有什麼過人之處!
眼前的這位好似與之前的這位有些不同。與周將軍帶走的那位相比,眼前的這位似乎更有意思些,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爲之前那位還沒醒。
“孩子,使出你的招式吧!”楊宿同有點期待地開口道。
“哼!小看人好歹有個限度!”
陣法的攻擊隨着杜念身形的前移而不斷地發生變化,它們的目標只有一個——那便是站在不遠處的楊宿同。
楊宿同看着一同襲來的攻擊,不慌不忙地雙手握訣,巨大的陣法在空中盤旋着,揚聲道,“你誤會了,我從未小看過你。”
面對杜念猛烈的攻擊,靈力築起的防護罩碎了一層又一層,但每次被擊碎後,又迅速地再次築起。這看似激烈的戰鬥,實則只是杜念一個人的激烈罷了。
楊宿同仍然是一臉遊刃有餘地站在那兒,儘管很無奈,杜念卻絲毫近不了他的身。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
杜念反覆地在內心詢問自己,眼裏漸漸覆上一層血絲。
我連我最親近的人都護不住,難道我就是個什麼都做不到的廢物?難道我就是別人眼裏的笑話?
不!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廢物!!!
杜唸的眼裏佈滿血絲,體內躁動的靈力任由其噴涌而出。這股躁動的靈力,既是屬於杜念能爲她所用,但又是不屬於她,會消耗她的生命,直至湮滅。
這股子不同尋常的靈力,是以生命爲燃料的輸出。
杜念那霸道的靈力衝碎楊宿同的防護陣法,在他耳邊呼嘯而過。隨後,便有半截青絲如失去牽引般飄落在地。
楊宿同的嘴角不斷地上揚,眼中是壓抑不住的興奮,“確實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