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煙火下,??這樣極致的浪漫,連傅時潯這樣冷淡的人,都被麻木到,??站在原地,任由阮昭吻了上來。
在她親完之後,他還在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她。
他那雙黑眸裏的煙火還在繼續,甚至越燒越烈,一直到燒到他的心口處。
阮昭笑盈盈的望着他,??但是心臟砰砰砰直跳。
這還是她第一次親人呢。
單身了二十六年,第一次知道,??原來男人的脣也可以這樣軟,一點兒都不冷,溫溫熱熱,??哪怕只是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依舊讓人面紅心跳。
煙火的紅光映在她臉上,??掩蓋了她遽然升溫的臉頰。
終於這場漫長的煙火,??在最後一枚煙花綻放後,整個天空重新迴歸靜謐。周圍重新迴歸一片漆黑,??遙遠處村莊裏的人們,??都還沒從這場盛大煙火中脫離。
阮昭想了下,正要開口,??突然她感覺自己整個人被拉了過去。
傅時潯伸手將她抱在懷中。
“謝謝。”他低沉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這樣的他,??是阮昭從未見過的。
彷彿一個原本閉的緊緊的蚌,終於在無懈的努力後,??輕輕的溫柔的,露出了心底的那一絲從沒給別人看過的溫柔。
傅時潯鬆開她後,??阮昭還沉浸在這個擁抱中,當然在片刻後,她還是鎮定問出口:“傅時潯,你知道嗎?以前我從來不敢想到,自己會爲一個人做到這種程度,可是一旦想到那個是你,好像怎麼做都不爲過。”
她直勾勾望着他。
漆黑的夜晚,只有頭頂那輪弦月散發着清冷銀輝,溫柔落在彼此的身上,淡淡勾勒出他們的輪廓。
比月色更清冷的,是她的聲音。
主動追人,她從來沒覺得有什麼卑微的。
反而她始終坦蕩而驕傲,分明就在告訴眼前的人,我就是最好的。
就像那天在餐廳裏,傅時潯聽她說,她之所以成爲顧一順的學生,是因爲她的天賦就是最好的。
“阮昭,”傅時潯喊了聲她的名字。
阮昭安靜看向他。
“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我並不是你眼中那樣的人。我也只是個庸人罷了,並不偉大,做着一份我喜歡卻沒辦法給身邊人帶來安全感的工作。在身邊的人需要我的時候,我可能正在不停的出差,沒有辦法長時間的陪伴,不是一天一個月,而是一年兩年,甚至是大半輩子。”
兩人彼此看着對方,似乎難得的敞開心扉,傅時潯同樣也是,他很少會對人說這樣的話,從來他拒絕別人,都不會給出什麼理由。
從源頭就掐斷一切可能性,連一絲曖昧都生不出。
但阮昭卻不一樣,哪怕他再冷漠,她都可以當做無事發生。
也正是因爲各種原因,他對阮昭有了一次又一次的退讓。
這種退讓,不僅阮昭看見了,他自己也是心知肚明。
他的情緒開始被她所牽動,她開心時,他會淺笑。
她生氣難過時,他會不自覺的看向她,甚至主動安慰。
他對她,早在不知何時,就已經有了感覺。
現在這樣的感覺,在心頭張揚舞爪的生長着,牢牢着佔據着他的心臟。
阮昭聽着這話,忍不住笑了,她望着傅時潯,反問說:“你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你自己?我在你的身邊,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我也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傅時潯,如果你不清楚,那麼我就正式說的清楚。”
“請你認真考慮考慮,我對你的追求。”
‘砰’,明明四下早已經寂靜,煙火也不再盛放,可是他腦海中卻像在盛放着另外一場煙花,這聲音在他腦海中震耳欲聾。
阮昭說完自己想說的,便利落的轉身。
她沒打算讓傅時潯現在就給自己一個回答,反正讓他慢慢考慮。
過猶不及,今晚她已經得到了自己的想要的。
就在她轉身往前走了兩步,身後寂靜的曠野裏,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嗯。”
阮昭腳步驟然停下,站在原地,等她轉過頭。
傅時潯走了過來,在走到她身邊時,淡聲說:“回去吧。”
不是。
阮昭下意識的拉住他的手,聲音裏壓不住的笑意:“你剛纔說的是什麼?”
“回去。”
見這男人居然玩偷龍轉鳳這一套,阮昭可不慣着他,她擋在他的身前,直勾勾盯着他說:“你說‘嗯’,是什麼意思?”
——請你認真考慮考慮,我對你的追求。
——嗯。
所以,他只是對她這句話的回答,還是對她所說的追求的回答。
傅時潯扭頭看着她,低聲說:“你不是讓我好好考慮?”
“僅僅是考慮嗎?”
突然間,阮昭不想放他離開了。
她想要貪心的得到更多。
“所以你到底在擔心什麼?”阮昭想起他剛纔說的工作問題,她突然試探性的問道:“難道你是擔心沒我賺的多,自尊心受打擊?”
高校教授的名頭確實是響亮,況且還是三十歲的正教授。
但再響亮,都抵不上現實的骨幹。
教授一年的工資撐死也就三十來萬,要是那種金融或者理工科專業的還好,有個什麼國家科研經費。但考古系多窮啊,他們組個考古隊出來,都得四處化緣。
阮昭一想到他要爲了錢,跟別人低頭,就覺得心疼。
其實男人有自尊心,她挺能理解的。
於是她誠懇道:“你放心,我們真的在一起的話,我負責賺錢養家,你負責貌美如花。不要低估你輕易低估你的美貌,它價值千金。”
傅時潯:“……”
他們回到小院時,院子裏的人居然還沒散去,大家被這樣一場煙花吸引出來,久久都無法平靜。
特別是天際,那個用煙花打出來的巨大的‘x’。
別人不知道,但是這個院子裏的所有人都可太明白了。
兩人回來的時候,大家紛紛看向他們,反而是阮昭微打了個哈欠,淡然問道:“你們怎麼還沒睡?不困嗎?”
您搞這麼大陣仗,誰睡得着啊。
但誰也沒敢真的說出來。
阮昭見雲霓也在,招招手:“我們先上去休息了,大家也早點回房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