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國土縱橫八萬裏,唯獨北境邊疆距離璃月最近,倘換了其餘任何一處,葉七賜等人最少也得跑上個把月。
“別鬧了,趕緊進驛館休息,明兒還早起辦案呢。”
在驛站門口翻身下了馬,渾身痠疼的葉七賜轉身走進驛站。
其它三個差役本來正羣毆別緻的‘寶爺’,此刻聽葉七賜一說,也都覺得睏倦。
“打累了,明兒再說。”
最胖的喫貨差役一扭臉走了,背過身的時候還偷偷從懷裏掏出個雞腿塞進嘴裏。
剩下倆差役面面相覷,又看寶爺還抱着頭蹲在地上、嚷嚷着:“沒天理了啊?陳六子老二黑你們倆給爺記着,爺遲早飛黃騰達,到時候你們得搶着請爺喫飯......”
“這臭不要臉的......”
倆差役一瞪眼,又作勢掄拳,寶爺就地一個前滾翻閃開。
他快步跑進驛站,進門前又一扭頭:“記得那頓飯,咱可是說好了歸你們仨付賬,還有你們每人欠我一百摩拉......”
“嗬?還敢說......”
倆差役直接追了上去。
......
一夜無話,直到天明。
葉七賜難得睡得這麼香,要不是破曉時分寶爺來敲門叫人,他還要賴在牀上不肯起來。
待洗漱完畢過後,葉七賜終於完全清醒過來。
“葉兄弟,昨天府衙裏說得話都是爲了考驗,今天才是真場面。”
別緻的寶爺肅然道:“等下咱們趁天還沒亮去抓鑑秋,然後要找玉龍會拿人。
按理說那海焰應該不敢反抗,但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你可記得我名叫‘張天寶’。”
“我叫陳小六。”這是昨日捏袖口的差役,生得劍眉星目,可惜滿臉的麻子。
“我叫王二黑。”這是昨日砸碎了玉墜的差役,人如其名,生得黑燦燦面龐、銅鈴大眼,連鬢絡腮鬍須。
“俺叫於大牛。”最後一個胖子差役人高馬大,站在那裏小山般模樣。
葉七賜衝他們一拱手:“葉七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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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正午時分,鑑秋已被擒獲,由於大牛親自押解回驛站看管。
葉七賜和剩下三人來到玉龍會地頭。
——正值晌午,遠處的雪山消融了冰雪,雪水匯聚成了流淌成河。
河岸綿延至兩山夾道,便是石門地界。
而玉龍會則在璃月境內的石門夾峯處安營紮寨。
“嗯,看來勢力不小。”
山坡上下馬,葉七賜從高處眺望下方營寨,心裏暗暗喫驚。
一排排立木深扎入地,圍成營盤,裏面人頭攢動,一車車貨物流通進出。
“玉龍會從海轉陸,這些年做着鏢局營生,璃月境內走旱路出口的石珀等礦物都要過他們的手。”
張天寶沉聲道:“海焰從前張狂,如今卻越來越隱忍,似乎所圖非小。”
這話聽着倒像是腦子清醒的......
葉七賜頗爲贊同,但再一扭頭、等看到張天寶的臉時,嘴角就是一抽,趕緊又把頭轉回來。
可惜了挺好個人,怎麼能長成這樣呢,醜得像是一樁冤案。
“隨便海焰圖謀什麼,反正咱權判府要拿的人,還從沒有過拿不住的。”
滿臉麻子的陳小六名字裏帶小,氣魄可一點不小:“別說這一個金盆洗手的海匪,就算是咱璃月的高層,六爺我該抓照抓。”
“......”王二黑和於大牛都沒說話,一個瞪圓了豹眼、一個揉着肚子。
“下去吧,咱們會會那海焰。”
......
“哈哈哈哈哈哈——”
還沒等到營地門口,就聽得笑聲震天震地。
葉七賜和三個差役倒沒什麼,反而是胯下馬像是被施了咒似的,嚇住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葉兄弟不要驚慌,只不過奇淫機巧。”
見葉七賜面有驚色,張天寶笑呵呵道:“我璃月多有隱世傳承,其中最有名的莫過於古華派——這都是託了海焰的福,他本是古華派弟子,後來學藝有成叛出師門。
這些年爲非作歹,只可嘆古華派人才凋零,到現在也派不出個像樣的人手來降伏逆徒。
至於這一手借吼聲震懾馬匹的小術,也是古華派三千機巧之一,據說是什麼高深武學的入門。
不過江湖人都稱爲‘下馬威’。”
他說罷翻身下馬,昂首闊步走向前方營門:“都下馬吧,這小手段雖說沒什麼殺傷力,但論噁心人可是一等一的厲害。
海焰不等見面就給咱們來一手下馬威,怕是來者不善。”
“???”
此時的葉七賜就有點迷。
之前還覺得張天寶、陳小六這些傢伙好像有些膽小怕事,但現在真遇到事兒了,怎麼感覺他們好像有點亢奮似的?
還沒等他想明白,就見陳小六等三人也紛紛下了馬。
四人往前走了沒幾步,就見營門中出來一隊莽漢,個個手裏都拎着手腕粗細的長槍。
這些人出了營地一字排開,最後從營門裏走出個黑大個,滿頭赤發打着卷垂落下來,額上束緊了赤色額帶。
黑大個穿着一身皁藍胡服,手腕小腿都束緊了紮帶,腳下黑靴依稀閃着精光,顯然是內有機關、藏着暗器。
“哼哼,諸位從權判府遠道而來,是爲了從我這兒拿人去麼?”
黑大個就是海焰,此刻咧開大嘴,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略顯猙獰的表情:“那可不湊巧......”
“倉——”
刀吟聲響,張天寶已悄悄握緊了腰間佩刀。
葉七賜還從沒跟人打過架,此刻難免有些緊張,但也學着張天寶那樣伸手去握佩刀。
“不必緊張,我海焰是合法商人,做的是押鏢送保的正經買賣。”
海焰說着,臉上卻閃過一絲輕蔑:“倒不是我有意阻攔四位,只不過事不湊巧。
賤內明花初得了第八席女士的特批,如今已經是至冬國人民。
咱璃月的律法管不着人家,按照至冬國的規矩,這人得送回到至冬國去審判......”
他說罷一側身,身後是兩個莽漢將一身粗麻布衣的年輕女子夾在中間,攙扶着走了出來。
在他們後面,還跟着一個戴黑色高禮帽、穿深藍燕尾服的鷹鉤鼻男人,看年紀也有個三十歲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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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輕女子跟通緝令上的明花初相貌一致,但臉上有巴掌痕跡,應該是被打了,手腕處還能看到紅痕,顯然是被強逼着捆來的。
身上......
葉七賜的視線從明花初胸前掠過,原來那種想掄鞭子抽死她的恨意略略消退了幾分。
雖然還是想拿鞭子懲罰她就是了......
“這海焰刁毒得很,竟想出這種辦法。”
一旁的張天寶直皺眉頭:“葉緝事,您是頭兒,這情況一步踏錯就是外交糾紛,您看......”
葉七賜:???
好你個老油條,一看事情棘手,直接就甩我頭上來了?
好傢伙,這貨剛纔是不是還用了敬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