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破曉時分,行秋匆匆而來,神情驚慌。

    葉七賜等人被驚醒,詢問詳情後立刻趕往支援,卻只看到寒天雪地裏,古華掌門的無頭屍身。

    再讓行秋帶路,又到更南方爲其它遇難的古華派弟子收斂屍骸。

    ,

    餘下兩日巡守,葉七賜也顧不上優菈如何,都陪着行秋散心。

    “都怪我學藝不精,到現在只是八品神之眼......”

    行秋神情木然,儼然已經是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狀態:“古華武學看似淺顯,其實都是以神之眼做爲根基。

    只有覺醒神之眼的人,才能真正發揮威力。

    師父因此對我非常重視,這些年刻意栽培,就算是我爹,對我也不像師父那樣上心。”

    “行兄,人死不能復生。”

    葉七賜唯有安慰,但就連他自己也覺得這話輕飄飄,根本起不到什麼用處。

    行秋面露堅毅色:“過去我貪玩,總不肯上心練功。

    這次巡防歸離原遇襲,真動起手來才明白,功到用時方恨少......

    要是我有七品神之眼的實力,就能與師父聯手禦敵,古華派不會損失如此慘重,師父也不至於......”

    說到此處,行秋臉上的痛苦之色愈濃,最後卻化作更爲堅定的決心:“往後葉兄請監督我,一年內勢必晉升七品,然後就要找海焰去尋仇!”

    “好,反正我跟海焰早已結仇,到時候咱們兄弟聯手,宰了那個王八蛋!”

    葉七賜一口答應下來,心裏卻琢磨着自己沒有神之眼,要在短時間內提升實力,還得靠找寶箱。

    但這麼多天過去,也沒瞧見過下一個寶箱。

    別說是七品境,一年內怕是連晉升八品都遙遙無期......

    ......

    再一日,荻花州清剿事務完畢。

    大軍開拔返回璃月港,阿清假託家中有事,早早辭別了葉七賜等人,依舊回到中軍營帳裏成爲刻晴大人。

    至於行秋,古華派本就不屬倚巖殿管轄,這次純粹是爲清理門戶才仗義援手。

    掌門身亡、門人死傷大半,古華派弟子們早早就離去,行秋也在一天前就離開了。

    ——臨行之際,他還再三發誓,要苦練武藝晉升七品神之眼,親手誅殺海焰、替師父報仇。

    ,

    “行兄少年心性,遭此一難,但願他能及早緩過悲痛、奮發圖強。”

    隨軍撤離時,葉七賜心裏還記掛着行秋的事。

    接着又想起阿清,心裏不由得感慨關係戶力量強大,像清剿愚人衆這樣的大任務,他也能說走就走、不必顧忌軍規。

    “那臭小子也不知是那位大人物家裏的紈絝,來緝事廳裏當差,玩票的性質太大了。”

    葉七賜感慨,隨後又做決定——下次見到阿清,還要踢他屁股,算是替自己這樣艱難奮鬥的勞苦大衆討還一點利息。

    正想着,卻見璃月港方向奔來一匹快馬。

    馬上來人卻不是千巖軍,而是一名西風騎士團的騎士。

    “隊長,琴團長來了消息,蒙德城附近突現風魔龍,這段時間已經引發了多場風災。”

    因葉七賜與優菈靠得近,所以也聽到了這條口訊:“西風騎士團進入緊急戰備狀態,所有七品及以上神之眼儘快歸隊,不得有誤!”

    “好。”

    優菈清冷迴應,那騎士撤馬到一旁靜待。

    葉七賜愣然——這兩天他與優菈同隊執勤,深知優菈實力不凡,哪怕以負傷之身展現的實力,也絲毫不弱於七品緝事徐欠。

    但即使擁有這樣的實力,優菈也沒什麼架子,除了總是一副拒人千里的表情以外,其實對每個人都很關心。

    正如這幾天行秋心裏難過,優菈雖然也在爲騎士同伴的死而傷心,但還是會來安慰行秋。

    “葉緝事。”

    就在葉七賜愣愣無言時,優菈看了過來。

    她精緻的容顏有些憔悴,但銀藍色的中短髮仍打理得一絲不苟,身上鋼甲的破損處也很少女心地用一朵從高崖上採下的清心花遮擋。

    “我要走了,以後有機會的話,歡迎你來蒙德。”

    少女的聲音清脆,語氣依舊冷淡,但葉七賜卻從中聽出來一絲不捨。

    他至今也未能完全理解優菈的心,只是隱約感覺到這位堅強的女騎士似乎在努力逃避着什麼。

    ——或許是因爲罪人之血的負累,讓她根本不敢考慮任何除了工作以外的事。

    畢竟在蒙德,勞倫斯家族的名頭足以讓許多蒙德民衆遷怒於優菈的友人。

    “好好保重,等我晉升八品、嗯、七品緝事以後,再去蒙德看你。”

    不知爲何,葉七賜難得地豪放了一把——畢竟要想迎娶強大的優菈,自己現在這樣的九品緝事可不夠瞧。

    要努力晉升爲七品,纔好堂堂正正地跑到蒙德去‘拐走’這位美麗的騎士隊長。

    “嗯,等你來時,我再找你報仇。”

    優菈難得地露出了笑容,隨後略一遲疑,從鋼甲破損處取下那朵用來遮掩瑕疵的清心花:“願巖神護佑着你,還有,早點來蒙德,到時候我還要親自教你西風劍術。”

    葉七賜接過清心花,優菈轉身離去,上馬後又向這邊眺望了一眼,才揚鞭策馬、絕塵而去。

    “記仇和報仇......對優菈來說,這纔是交朋友的意思麼?”

    看着手上的清心花,葉七賜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悵然。

    花香清冽,花白如雪,就像將它贈送給自己的人一樣,清雅淡然,但輕輕一嗅就是馥郁芬芳。

    ......

    中軍營帳。

    刻晴放下厚實的簾帳,一臉鬱悶地收回自己落在葉七賜身上的視線。

    好氣!

    好氣啊!!

    真的好氣!!!

    正鬱悶着,營帳外徐欠前來稟報:“刻晴大人,璃月港快到了,是否需要卑職提前知會凝光大人,準備迎接大軍迴歸?”

    “......”

    刻晴氣鼓鼓地看着他,沉吟了片刻才道:“罰你不許騎馬,跟着跑回璃月港。”

    徐欠:???

    大人,我做錯了什麼......

    徐欠心頭一陣茫然。

    然而刻晴卻挑起丹鳳眼,兇巴巴地瞪了他一下:“還不快去!不然扣你俸祿。”

    “是!”徐欠只好自認倒黴。

    ,

    接下來的時間,行進中的千巖軍們都看到有個七品緝事不知爲何,突然下了戰馬,一路狂奔着追隨隊伍,直到跑回璃月港纔算罷休。

    途中葉七賜還納悶:“徐大哥,你這什麼情況?”

    “我特麼也想知道......”

    徐欠欲哭無淚,但作爲知道刻晴心思和阿清身份的人,他大概能推測出是因爲葉七賜和優菈作別,刻晴大人打翻了醋罈子。

    而自己,八成是受了池魚之殃。

    於是更難過了......

    想我徐欠,對刻晴大人一片癡心,結果卻、卻、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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