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海船佈置爲抵禦漩渦魔神奧賽爾與跋掣的第一道防線,而爲首的,赫然是「南十字」船隊。
死兆星號上,北斗立在船頭,眺望一里外漩渦魔神奧賽爾的動向。
“左滿舵,後三桅降半帆!”
一聲令下,龐大的海上戰船死兆星號緩緩轉動方向。
右弦側十餘個黑洞洞炮口,對準了遠方魔神。
死兆星上重炮,射程覆蓋十里。
但海上風天波動大,要到五里範圍內纔可能命中。
而要做到精準命中,哪怕是經驗老道的炮手,也得在一海里左右纔敢說有把握。
“能開炮了嗎?”
船頭上,北斗朗聲喝問。
後側主桅杆高處,風向臺上的觀測手扯着嗓子喊:“西偏北,擡頭風——”
聲音傳入船艙,片刻後傳出來迴應。
“風向左了!等北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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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現在勢頭,轉風向最快還要半炷香。”
北斗沉了臉色:“楓原萬葉!”
“有!”
“告訴錢眼兒,我若回不來,她便是下一任船長,往後照顧岸上那些受傷兄弟、以及死難兄弟妻兒老小的任務,都歸她負責了!”
“好,海龍你記得把大姐頭的話,轉告給錢眼兒。”
楓原萬葉笑吟吟道:“我已經失去過一位友人,不想再失去一位可敬的大姐了......”
“你奶奶的萬葉!欺負老子沒有神之眼,不能陪大姐頭上戰場!”
舵手海龍咆哮着罵街,但聲音裏卻是哭腔。
此刻死兆星上,船員們心裏都一清二楚。
兩尊魔神同時襲擊璃月港,此事幹繫到璃月港安危存亡。
羣玉閣上的歸終機需要時間醞釀,每一道防禦陣線都有各自的任務指標。
北斗實力強橫,凝光與柔然用起她來也沒有半點手軟。
守衛第一道防線,這個死亡率最高的擔子,壓在了她的肩上。
但南十字船隊的成員們卻沒有絲毫不滿,因爲北斗這些年恩威並施,整個南十字船隊都如家人一般。
而北斗,正是這個大家庭的家長。
只要是她的決定,絕不會錯!
“一羣窩囊傢伙,哭什麼?怕什麼?”
聽到海龍悲聲,北斗朗聲大笑:“南鬥注生,北斗注死,我自己就是死兆星,區區魔神,難道殺得了我?”
說罷激發雷元素神之眼,朗聲爆喝,聲浪捲動層疊烏雲,洪亮的聲音遍及方圓十里。
“兀那海蛇聽真,速速退去還有一線生機!
嗟爾披鱗戴角、溼化卵生之輩,敢犯我璃月港,必死無疑!”
談笑間縱身而起,雷光環繞中激射而出。
在她身後,楓原萬葉也激發了風元素神之眼,踏風而行、長歌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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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爾間來到近處,奧賽爾與跋掣掀動巨浪,引得一片天昏地暗、腥風大作。
北斗持雙手重劍,揮舞間雷光閃耀,遠比喫虎巖田鐵嘴說書時描繪的兇險場面還驚險三分。
幾次在毫釐間躲過奧賽爾噴出的水彈,北斗殺得興起,滿頭黑髮根根豎起,一身電弧環繞。
“大姐頭!”
眼見北斗僵住不動,楓原萬葉大驚失色。
正待馳援,卻聽北斗喝道:“不要靠近,小心受傷!”
話音落,奧賽爾藏在水下的四個蛇頭突然同時出動,四張血盆大口穿透海面,同時咬了過來。
“就等你這剎那!”
北斗陡然爆喝,重劍橫掄下,漫天雷光皆融入此一劍之中。
“嘶——吼!!!”
可怕的雷光高度凝練,細細的一線輕易貫穿了奧賽爾頭顱上的厚實蛇鱗。
鮮血迸見中,一顆蛇頭直接被斬爲兩半。
“大姐頭......”
看到這一幕的楓原萬葉整個人都傻了......
北斗大姐頭,好強!
但這驚訝的神情只一閃即逝。
驚訝是因爲不知道北斗有如此強橫的實力,而此後的平靜卻是因爲——楓原萬葉曾目睹過更爲驚世的一刀。
其名曰「無想的一刀」。
“別愣着了,時間差不多,快撤!”
北斗狠狠一擊,身體藉着慣性倒飛而出。
楓原萬葉回過神來,立刻踏着風尖前去接應。
但在此時,水下卻又猛然鑽出四頭蛇首。
奧賽爾之妻跋掣,暗藏許久驟然偷襲。
“開炮!”
死兆星上,大副重佐一聲令下。
右側弦炮火轟鳴,巨大的慣性甚至令死兆星號微微側傾。
硝煙瀰漫中,開花彈砸中跋掣四首,破碎的彈片炸開一團血肉模糊。
但與跋掣龐大如山嶽般的體型相比,這點小傷根本無足輕重。
所幸,因這一陣炮擊,剛好掩護了北斗與楓原萬葉回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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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到船上,北斗將手臂搭在楓原萬葉肩上,一臉笑容輕鬆:“區區八頭蛇,不過如此而已......”
旁邊的舵手海龍哈哈大笑:“不愧是大姐頭!”
其餘船員也都大笑,士氣大振!
但楓原萬葉臉上的笑容卻有些僵硬——他心知肚明,此刻北斗的全部體重都壓在自己身上。
剛纔一戰,北斗大姐頭拼盡全力,現在身體已經完全脫力了。
“我去底倉喝口水,你們且戰且退,不要掉以輕心。”
北斗吩咐一聲,又對着楓原萬葉使了個眼色。
楓原萬葉會意,立刻攙扶着她往船艙底去了。
......
當北斗和楓原萬葉進入船艙的剎那,舵手海龍和大副重佐的臉上都失了笑容。
他們又怎會看不出來,剛纔大姐頭已經是強打精神、振奮士氣?
“死兆星號聽令,全力開炮,起錨後撤!”
重佐親自指揮,死兆星號且戰且退。
炮火轟隆聲中,南十字船隊人人怒目,那八頭畜生幾乎殺了大姐頭!
今日,誓要它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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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十字防線後撤,接下來就是璃月各大武裝船隊與璃月海軍的混編陣線了......”
羣玉閣上,凝光皺着眉頭思考對策。
偏此時,刻晴一身浴血而來,入屋後沒等開口,已栽倒在地。
“怎麼回事!”
凝光見狀大驚,連忙讓三祕書攙扶刻晴到牀上。
“等等、”
刻晴強撐着身體,仰頭看向凝光:“快、快調人抵禦「終末番」忍者......”
她喘着粗氣,身上血跡斑駁:“大戰緊要關頭,突有稻妻忍者出現偷襲。
我麾下軍士傷亡慘重,現在、現在飛雲商會、雲翰社與古華派弟子們正接手璃月港內戰場......”
她說完便昏死過去。
......
也在同一時刻,葉七賜出現在羣玉閣外,高天之上。
他俯瞰下方大地,忽然明白了葉家血脈的真諦。
葉家血脈需二度覺醒,初次覺醒喚作「通幽」,可行遊陰陽兩世,往返生死之間。
二度覺醒爲「感生」,乃是汲取衆生願望、化爲自身力量的能力。
正因如此,他老爹葉天罡能夠肆意發揮出「神之心」的力量。
也正因如此,葉七賜能輕易承受七位魔神級存在的力量。
“現在是我們七個給你灌注仙力,強行打開葉家第二重桎梏。”
腰間的小若陀嚴肅道:“因爲你的血脈並未真正覺醒,這種狀態無法維持太久,所以你的機會,只有一槍!”
“足夠了。”
俯瞰下方亂作一團的璃月港,葉七賜的視線最終定格在遠方的雲來海。
在那裏,奧賽爾與跋掣奔襲而來,攜滔天巨浪,有毀天滅地之威。
“此一槍,封天。”
葉七賜輕喝一聲,雙手手腕洞開血眼,鮮紅與暗沉鮮血交織,將他持握着的天空之脊包裹起來。
滔天煞氣,頃刻間噴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