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童以後和我們一起生活吧”
“你是孤兒?”
“呸,你家大人怎麼教育你的”
“聽說她是孤兒唉”
“我說她爲什麼這麼沒教養原來是沒有媽啊哈哈哈”
各種各樣的聲音在腦海裏揮之不去,祁童感覺好像看不見什麼東西了,有的只是四周的雜華的行李,鐵磨過鐵產生的噪音,和滿地的血液。
祁童雙眼充血,大口喘着粗氣,有些頭暈,想起初中的遭遇突然讓她感到有些呼吸困難,那些天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挺過來的,她們一個兩個的笑話自己,時不時會拿着自己父母給自己買的東西來炫耀,還特地的發出“這是我爸爸給我買的,某人沒有吧”,這些污言穢語,人身攻擊讓祁童有時也會想,爲什麼是我,我做錯什麼了嗎,爲什麼一定是我
“你們不準欺負她!”
鄭睿睿那個時候唯一站在祁童身邊的
“鄭睿睿你幹什麼啊,又不是針對你,你裝什麼英雄?”
名爲鄭睿睿的女生站在祁童前面,死死的將她護在身後,攥着緊緊的拳頭,兇惡惡的看着面前的人
“你們不能欺負她!”
“我特麼就不明白,你護着她一個沒爸沒媽的幹嘛”
“祁童又沒做錯什麼,你們幹嘛針對她?她只是……”鄭睿睿回頭看了看祁童,眼中沒有那種他人的歧視嘲笑,有的只有心疼與憐惜
“她只是和我們不一樣”
在祁童最需要幫助的時候鄭睿睿來了,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她又走了
那天放學祁童又被那幾個人堵了,她們對祁童冷嘲熱諷,甚至還嘲笑鄭睿睿說她一副窮酸樣,說她們真般配,一個窮一個沒爹孃
祁童抄起手裏的道德與法治就往對方臉上招呼,並抓住對方的頭髮,掄起拳頭就向對方臉上幹,硬生生打斷對方的門牙,拎起對方的領子惡狠狠的告訴她在說鄭睿睿的壞話就打死她
然後祁童突然看見躲在牆角後面的鄭睿睿,她滿臉淚水,發現祁童看見自己之後轉身跑開,祁童立馬追上去,到了一條馬路鄭睿睿停下來告訴祁童不用爲自己這麼拼,自己不配
“祁童你不用這樣”鄭睿睿哽咽着
“她們說你壞話……”
“那不是壞話,那是事實”鄭睿睿突然變得激動起來,她用力攥着拳頭,咬着牙
“我爸爸說女孩讀書上學沒什麼用,讓我現在就輟學給弟弟賺學費,要把我嫁人,我怎麼說……怎麼挽留……他都不……聽我的……我該……怎麼……辦祁童”鄭睿睿越說越激動,她想逃,離開這裏,於是轉身跑走,但這馬路正好有一輛汽車飛馳而過
“睿睿——”祁童撕心裂肺的喊了一聲,跌跌撞撞的跑過去,看着鄭睿睿渾身是血,眼淚直接涌了出來,她將手捂住她的傷口,企圖堵住這不斷涌血的口子
“睿睿……嗚……你醒醒,你起來啊”祁童捂了很久,那時候她還不知道,人死了在怎麼捂也不會在熱了
陸言拉拉祁童,示意她不要在看了,她見祁童沒反應,就轉身看向祁童,對她說
“祁童回家了”
祁童聽見陸言的聲音,緩緩轉頭看向她,陸言一怔,祁童眼角泛紅,淚珠經直從眼中掉落,她笑着問
“回哪裏去?陸言,我早就……沒有家了”
祁童苦笑着流淚,她早就沒有家了,之前和凌母他們住在一起,現在人家已經有了新家庭,那裏不她的家,不是她的歸宿,這是事實,不想承認但就是事實,祁童退後一步那一瞬間她也想逃,逃的遠遠的
在她想開始動時被人一把拉進懷中,祁童跌進一個柔軟的懷裏帶着好聞的檸檬味,和懷抱主人溫柔的動作,讓祁童瞬間感覺這一刻莫名安心
“回我們的家”陸言很認真的回答祁童剛纔的問題
“啊?”祁童有些不敢相信,但陸言非常堅定,她將手伸向祁童,眉梢放鬆,微微彎脣,認真的說
“回家,我是說,我們的家”
那個傍晚格外的喧鬧,人羣的議論,交通堵塞的鳴笛,醫護人員們的救援聲,以及祁童的心跳
陸言伸手替她擦去眼角的淚,然後從口袋裏拿出一塊薄荷糖撕開包裝寒進祁童嘴裏,薄荷的甜味瞬間將口中的苦澀沖淡,祁童含着糖哽咽着說不出話
陸言揉揉她的腦袋:“以後心裏苦裏你就喫糖,這樣心裏就不會那麼難受了”
祁童抽泣着聲音有些沙啞:“心裏苦哪裏是喫糖能解決的”
陸言想了一會,拉起祁童的手向家跑去:“心都難受了,總要讓別的感官好受點吧”
夕陽下兩個都曾受過傷的少女在路邊奔跑,祁童擡頭看向陸言,她還是那樣烏黑的秀髮被紮成馬尾,面部輪廓完美的無可挑剔,與其說柔美倒不如說是英氣,手上傳來冰涼的觸感,但讓人倍感安心,就這樣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