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甚至金色的氣運光環,也並非沒有見過。”

    “但我還是頭一次見到黑色光環的人!”

    澹臺塵匆匆離去,心有餘悸。

    與祈承澤短暫的接觸,他的氣運就像中毒了。

    一行行【氣運-1-1-1-1】的文字不斷刷新。

    直到遠遠離去好一陣子,這才終於消停。

    “小塵子,那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怎只是匆匆答謝就逃開了?”

    戒指中,神識體祝長歌難以理解,“能從魔宗手中逃出生天的人,必然有一番本事。這是你的機緣,不可錯失。”

    雖說出手相救的人,並非是澹臺家那素未謀面的未婚妻。

    但祈承澤好歹也算是一場人脈機緣……祝長歌心中是如此想的。

    澹臺塵冷笑一聲,沒有說話。

    黑色光環氣運的人,別說是機緣了,就是自己這一身大氣運,都得被對方吸收。

    還好他有系統,否則着了道,氣運定要被那黑色給污染。

    恐怖,恐怖如斯……他內心喃喃道。

    “師傅,暫且不說這些,我們先回去吧。”澹臺塵說道:“先研究研究,這珠子裏面到底藏着什麼玄機。”

    一路飛奔回青陽鎮。

    以防萬一,他又回頭看了眼身後,確定那煞星祈承澤沒有追上來後,這才稍微放鬆了些。

    卻在此時,不經意地擡頭間,看見鄰近山峯上有兩道縹緲的身影。

    其中一人面相端莊,雖並非絕世美人,可至少也是優雅賢惠的女子。

    而另一人……則是身着素裙,蒙着面紗,氣質深邃不可窺測的仙子。

    在看到她眼眸的瞬間,難以言說的熟悉感,浮現在澹臺塵心間。

    “那兩人是…”澹臺塵喃喃道,“爲何我覺得有些熟悉。”

    “算了……當務之急,先回去。”

    將此念想壓制,他頭也不回地走了,免得再碰見什麼意外。

    而此刻。

    在山峯之上。

    祈承澤收起了劍,環顧四周,找見了那兩道人影,旋即匆匆上前。

    “秋兒,原來你在這兒……咦,這是?”

    他向秋兒打聲招呼,突然看見後者旁側女子,不禁疑惑。

    那身着素白長裙且蒙着面紗的高雅女子,一眼便知來路不淺,莫非…她就是許兄所說的那人?

    “承澤。她是來自中州太清玄天宮的仙子,名叫葉傾雪。”

    秋兒笑着解釋道:“方纔來不及追上你,卻恰巧碰見了仙子,稍稍與她聊了些。”

    “中州…?”

    祈承澤稍稍一愣,內心暗道,果然如許兄所預料的如出一轍。

    他拱手俯身,恭敬道:“仙子,方纔身手拙劣,讓您見笑了。”

    “無妨。”

    蒙着面紗的葉傾雪,聲音顯得淡然平靜,“你…叫祈承澤是嗎,秋兒說你們來自於東淵的祈族。但不久之前,祈族卻被魔宗覆滅了。”

    “是的。”

    祈承澤深深嘆息,他本想說皆是自己黴運所導致的。

    然而話到了嘴邊,看見秋兒的眼神暗示,纔想起許曜的囑咐。

    “我們族內的某位長老,早已皈依魔宗門下,是爲魔宗來的細作。不知魔宗到底使了什麼法術,竟能將邪氣僞裝爲邪氣,藏匿數十年……”

    他苦笑着搖了搖頭,“罷了,不說了,唉…”

    葉傾雪沉默些許,“若真如此,的確詭異,也難怪沈家的公子會於東淵斃命……就是沈家公子的護法者,也失去了聯繫。”

    “護法者…?”

    祈承澤稍稍一愣。

    他聽六長老解釋過來龍去脈,知曉實情。

    那日沈玄死的時候,分明就沒見什麼護法者。

    “沒什麼。”

    葉傾雪輕輕搖頭,沒有興趣解釋太多,“說回正題吧。祈承澤,你應當已見過我的未婚夫了。”

    “是的。”

    “你對他感覺如何?”她問道。

    祈承澤猶豫些許。

    許曜告訴他,若葉傾雪有問此事,不必管太多,三七二十一直接把所有的壞話都說出去即可,葉傾雪並不會動怒。

    本來嘛……祈承澤想七想八,還得靠編。

    但現在不必了,他實話實說道:“如何說呢…仙子抱歉,我有話直言……”

    “在救下他以後,話還未說幾句,他便那樣走了,這有些…”他顯得爲難,話到了嘴邊說不出去。

    “有些無理,是麼。”葉傾雪平靜地補充道。

    “…”

    “不必拘謹。在來之前,我就聽說我那未婚夫的性子很糟糕。”

    “……”

    秋兒解釋道:“承澤他有些靦腆,不尚開口。他本想着救下那人以後,要一碗水,一處歇腳的地方……”

    說到此處,她苦笑一聲。

    “倒不用覺得難以啓齒,可以理解。”

    葉傾雪並沒有想象中的高傲,聲音平淡,“澹臺塵的確顯得無禮些。”

    若是換作其他清醒,澹臺塵這樣做倒沒什麼;但對於葉傾雪而言,這無疑給她留下了壞印象。

    “我曾想過要退了此婚約,但父親臨終前總是告訴我,他是擁有逆天機緣的臥龍,將來必然卓越光彩。這是父親的囑託,我不能不聽。”

    她解釋道:“但我並不太信此事。所以…能否請你們幫我一個忙?”

    祈承澤連聲道:“仙子請說。”

    葉傾雪說道:“我帶你們去澹臺家,也算有了一處遮蔽風雪的歇腳之地。”

    “而你們…幫我好好看着澹臺塵,就是我那未婚夫。”

    “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機緣’。否則,我便要去退婚了。”

    ……

    ……

    而此刻,在北地青陽鎮的一角。

    今日,鎮外來的一對夫妻於此地入住了。

    院子雜草叢生,屋內遍佈蛛網灰塵,光是打掃,再僱了幾個人來,都耗費了許多精力。

    到了傍晚,總算是打掃完畢了。

    這座北地青陽鎮的新家,也算可以安逸下來。

    院子中有一棵生長百年的榕樹,今日剛在榕樹下編了一隻鞦韆。

    身着月白長裙的白髮佳人蕩着鞦韆,一雙赤足輕輕搖晃。在黃昏夕陽之下,雪白細膩的肌膚似乎泛着微弱霞光。

    “好累。”她長舒一聲,輕輕哼着。

    累是不可能的,她單只是想撒嬌而已。

    許曜將手洗乾淨,來到她身後,一雙手搭在那柔軟冰涼的香肩上,輕輕揉着。

    “你先去休息吧。”他說道:“等等我去外面帶些飯菜回來。”

    除此以外,他還要見一見妖九幽幾人。

    祈殿玥輕點螓首,道:“嗯…麻煩你了,對了,錢夠不夠?我再給你些……”

    在此亂世,任何貨幣都沒什麼信用,爲數不多的硬通貨之中,靈石最常見。

    除了許曜知道的祈族寶庫以外,還有應天神域的部分寶庫。她掌管財政大權,卻並不吝嗇,揮手間便將千金贈出去了。

    “夠了,買些飯菜而已,又用不了多少…”

    許曜覺得自己像是被包養了一樣,思緒複雜,“這房子我們租多久?我們最好等承澤和秋兒安定下來,再回到東淵。”

    “租…?”

    祈殿玥愣了些許,任性地笑道:“你在說什麼夢話……我早買下來了,何談租之一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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