俎鼠邪帝的石像,九翼之中,僅剩下三顆鑲嵌着的邪帝真眼。那眼珠如紅玉翡翠,之中流轉的殷紅液體,如熾熱鮮血。
說幹就幹。
許曜遂上前來到石像面前,擡起頭,便是抄出劍。
他正要將邪帝真眼直截挑下,然而劍尖還未觸碰,便見邪帝真眼閃爍紅光。
咻——!
九翼之上,雕刻着的眼瞳,突然間伸出數道血紅色的觸手臂。觸手登時纏繞住劍,而後要往握劍之人的手蔓延去。
許曜脫手,將劍隨之丟棄,身形驀然退後數步。
咔嚓——
一柄地級品階的劍,便被觸手簡單粗暴的折斷。不過,即使劍身完好無損,被邪帝觸手污染過的…恐怕也是不能用了。
將劍折斷以後,觸手便緩緩退縮回去,看來邪帝石像只有本能,並無神智。
“元族之人,居然將這樣噁心醜陋的東西信奉爲神明。”
玥玥冷聲道:“本殿實在想不明白。”
許曜嘆息,看着她精緻雪白的俏臉,問道:“殿下,現在該怎麼辦?”
“似乎只剩下元燭陰說的那條路可以走。”
“這不可能。”
許曜知道玥玥是故意這麼說的,她必然有其他辦法。
他則是補充說道:“我想,只有在活死人國變成殭屍……邪帝的真眼纔會認可我們。”
想要參加列神祭典,直面邪族邪帝,獲得真眼的資格必不可少。
“變成殭屍也沒什麼不好的。”玥玥故意挑逗道,“我永遠喜歡你,化作灰也一樣。”
“殿下,你別學我故意挑逗人,這一點也不幽默。”
“好吧……”玥玥努着小嘴,道:“仔細想想,你若真變成那樣的怪物……我,我會很彆扭的。”
如若真發生這事,那就不是別不彆扭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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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放心罷,朔月早有準備,爲數不多的信徒之中,我可是她最信任的那一個。”
玥玥說道:“用你的話來說,她有辦法,可以逃課、作弊,不必參加這最後的試煉。”
許曜提起興致,問道:“是何方法?”
“喏,你看。”
玥玥取出兩枚月牙吊墜,道:“這枚吊墜蘊藏着她的一縷分魂與邪氣,是必要時刻的保命寶物,現在終於能派上用場了,戴上吧。”
許曜接過吊墜,遲疑些許,才帶上了。
畢竟對方是朔月邪帝,而且月牙吊墜中還有她的一縷分魂。若再次見面,不知會發生何事。
“好了。”他說道。
玥玥也戴上了項鍊,說道:“只有曾經變成殭屍,才能取得邪帝真眼的認可。所以,稍後我們盤坐靜息,等候朔月出手。”
“真的沒問題嗎?”許曜問道。
“應當…沒問題。”玥玥都顯得遲疑許多,“如若不行,本殿就不信仰她了。”
“……”許曜無力吐槽,“你還真是隨意啊殿下。”
“開始吧。”
話音落下,玥玥率先坐在石像前,閉上雙目,靜心冥想。
許曜亦是靜息,閉上雙目,他在等候朔月,是否能夠騙取邪帝真眼的信任。
再度睜眼時,他又陷入名爲月殿聖域的結界之中。
浩瀚無垠的星空之景,卻如鏡花水月一般扭曲夢幻。朔月邪帝近在眼前,然而身軀卻是如夢幻影。
就是挺尷尬的。
還道再次見面,也許就是一場腥風血雨。沒想到,情況似乎是再度聯手。
“許久不見。”
許曜故作鎮靜,說道。
“……”
朔月邪帝沉默無言。
“邪帝陛下,上次分別,你說我們將是敵人。”許曜說道,“不過現在看來,我們又將要短暫的聯手。”
“時間不多。主上,請你安靜片刻。”
朔月邪帝的聲音空靈,話語顯得彬彬有禮。但她並不客氣,輕輕揮手,許曜便張不開嘴了,此刻,他是半句玩笑話都說不得。
“俎鼠邪帝的真眼,是爲詛咒。”
“一旦取得,它將一點點鑲入血肉之中。待到它的祭典,真眼的持有者便會被真眼侵蝕。”
“我只可欺騙真眼片刻,卻不能永久鎮壓。”
“待到祭典到來、俎鼠邪帝現身的那一日,務必將真眼丟棄。”
朔月邪帝輕輕擡手,虛空蕩漾,便是無形之力聚集,包裹着許曜的身軀。
此時此刻,他的肉身已被僞裝,足以欺騙俎鼠邪帝的真眼的認可。這樣,列神祭典的開啓便不成問題。
“今日之聯手,是爲意外,不過,主上,你並非沒有收穫,準確來說我與您是爲雙贏。”
“俎鼠邪帝,從位面之外取得了陌生的力量。”
“他將挑戰您的權威。”
“但您的命,必須由我來取。”
朔月邪帝聲音淡然,對她的創世神的稱呼,雖是敬語,但字詞間卻都是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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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寂靜片刻。
“你有話要說。”她見許曜的模樣,微微揮手。
許曜這纔算能開口說話了。
“我的命不重要,憑什麼一定是你來取?”
他如此說道,其語氣和姿態…很欠打,但這就是故意要惹惱朔月邪帝的。
不過,後者並不上當,她的聲音仍然空靈平靜,“我揹負着幾世輪迴的人們的怨念,我曾向千萬人起誓,必將令拋棄我等的主上……受到他應有的懲罰。”
書中的角色,爲了報太監之仇,歷經無數次的輪迴,之中的艱辛可以想象。許曜凝視着她,片刻無言。
“主上,您知道活死人之國麼?”
朔月邪帝仍有閒暇時間,還想多聊幾句。
許曜說道:“位於外圍的雲岑,我和玥玥…也就是你最信任的信徒,一道經過活死人之國。”
“可否察覺到什麼不對?”
“有一塊銘刻活死人之國的石碑,石碑刻下的時間,是比久遠更久遠的歷史……”
“那是許多輪迴以前的事,在您決定拋棄這個世界後的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