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羽?”

    “是。”

    “性別,年齡,籍貫。”

    葉羽淡淡的撇了坐在對面的王爲民一眼。

    “不記得了。”

    王爲民眉頭緊緊皺起,放下手裏的鋼筆。

    “不記得是什麼意思?”

    這個女人跟他們這些日子調查,瞭解中的完全不一樣。

    明明都已經被帶來了公安局,可是她坐在那裏非但瞧不出任何一絲侷促,反而悠閒的就好像是在自己家裏一般。

    葉羽很平靜的對上他的視線,“我被他們浸豬籠了,受了刺激,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

    王爲民凌厲的眼眸,似乎想要看透她的內心。

    “你是說你失憶了?”

    村民們找到她的時候,她可是和自己的丈夫陳鋒在一起。

    “不算完全失憶,有些還記得。”

    啪!

    王爲民的巴掌用力拍在了桌子上,這樣漫不經心的態度,很難讓人能夠控制好情緒。

    “葉羽,我知道你是受害者,但如果你拒不配合我們的調查,我……”

    “警察同志,你們就是這樣對待受害者的?”

    第一次,王爲民在做筆錄的時候,被受審者打斷。

    葉羽依然跟他對視着,不閃不躲。

    王爲民沉默五秒,然後重重的談了口氣,“在沉河這個案子上你確實是受害者,不過後來村裏的牲畜全部離奇死亡,是不是你做的?”

    現在也就只有她有作案的動機。

    被迫害,完全可以選擇報警處理,可她卻選擇了損害村集體財產,已經算是犯罪了。

    “我不知道什麼牲畜離奇死亡,你們有證據嗎?”葉羽稍稍向前探探身子,滿臉無辜的詢問着。

    王爲民:……

    他們確實沒有任何證據。

    葉羽微微一笑,可那抹清冷的笑意根本沒有到達眼底。

    “警察同志,辦案子是要講究證據的,村裏的那些人都已經殺我一次了,難道還不夠嗎?”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裏多了一分說不出的陰森。

    王爲民呼吸一緊,也是第一次被對方問到啞口無言。

    又是幾秒鐘的沉默,“你既然還活着,爲什麼不回去?”

    葉羽看着他的眼神彷彿在說,你這個問題可真是太傻了。

    “剛開始是因爲我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過了幾天之後,我倒是想起了自己的名字和一些事情,不過當時我害怕極了。

    警察同志如果你是我的話,被村裏人浸豬籠,還敢活着回去嗎?”

    王爲民的眉毛打了死結,面對她的質問,只要是任何一個正常的人恐怕都只會有一個回答。

    所以她不回去是合情合理的。

    簡單的梳理之後,他大約已經相信了七八分。

    畢竟如果不是她真的失憶的話,那怎麼可能還留在縣裏等着村裏人找到她呢?

    這根本就解釋不通的。

    “那王彪和二狗子又是怎麼回事?是陳鋒打傷了他們,還是你們一起?”

    現在他們兩個可都在醫院裏搶救,生死未卜呢。

    把她和陳鋒帶回來主要的目的,也是因爲這件事。

    但讓王爲民沒有想到的是,葉羽竟然直接搖搖頭。

    “警察同志,我的包呢?”

    王爲民愣了一下,不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找包

    這是在故意岔開話題?!

    葉羽繼續說道:“過來的時候,我拎了一個包,只要找到那個包,你們就能清楚事情的整個經過了。”

    王爲民遲疑兩秒,還是起身走了出去。

    此時此刻,另外一邊的審訊室裏陳鋒同樣在做着筆錄。

    但跟葉羽不同,他的每一次回答都相當的謹慎。

    他想要保住葉羽,不過前面她和王彪二狗子發生衝突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有看到也就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

    “陳鋒,對於我們的問話,你一定要實話實說。”

    就連負責審訊的警察都看出了他的糾結,嚴厲着聲音提醒和警告着。

    “我說的都是實話,等我趕到的時候,他們兩個就已經昏迷不醒了。”

    “是葉羽做的?”

    “我沒有看到,不過警察同志,我妻子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陳鋒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表情愈發的嚴肅。

    警察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

    其實比起葉羽,他們更傾向於是他打傷了王彪和二狗子。

    後面的經過,幾乎跟村民們的敘述沒有任何出入。

    從陳鋒這裏根本沒辦法得到,兩人到底是怎麼受傷的信息。

    王爲民實在沒有想到,葉羽所說的包裏放着的竟然是一部小型的錄音機。

    這種錄音機是國外的型號,體型不大,完全可以放進包裏,不過錄下的聲音卻十分的清晰。

    錄音機看起來已經很是老舊,使用的痕跡和年代都很明顯。

    在葉羽的示意下,王爲民按下了上面的開關,很快王彪猙獰的聲音便傳了出來。

    “你這個婊子,竟然還敢出來!”

    ……

    “老子這就弄死她,重新扔進河裏去!”

    伴隨着王彪的吼聲,王爲民緊繃的臉頰陰沉無比。

    “前面我失憶了,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河裏出來的,不過見到這兩個人的時候,我就想起來了。

    本來是想要跟他們理論,沒想到他們竟然還想要殺了我。”

    葉羽不緊不慢的講述着。

    “後來呢?”王爲民催問起來。

    “王彪想要殺我,我當然就跑,然後……”說到這裏葉羽突然又停頓了下來,臉上也終於出現了一道裂縫。

    王爲民的情緒不由的緊張起來,“然後怎麼了?”

    葉羽目光劇烈的晃動,好像是想要了什麼驚悚的事情。

    “他好像瘋了一樣,跑着跑着就停了下來,嘴裏嘟嘟囔囔的說着什麼,接下來就開始自己掐自己,活生生的把自己給掐暈了。”

    呃。

    王爲民頓時黑了臉。

    自己把自己給掐暈了?!

    “葉羽!”

    “是真的,你們要是不信我也沒有辦法。而且後面還有更讓人震驚的,就是二狗子。”

    葉羽的表情既無辜又認真。

    本就美豔的臉龐,神情一旦豐富,簡直可以瓦解任何男人的抵抗力。

    王爲民也是男人,甚至強迫自己收斂視線,穩住心神。

    他現在終於明白爲什麼村裏的那些婦女們,會把這個女人當成是狐狸精那樣防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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