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

    傅景川漂亮的眼眸亮了一下,茶色的瞳孔泛着微微的細光,仔細瞧起來,有一點點的誘哄小孩兒的意思。

    輕聲細語的問道,“哪裏不一樣?”

    兩個人的距離不是很近。

    但偏偏那溫熱的呼吸總是縈繞在小姑娘的耳畔左右。

    好像那絲絲縷縷的纏藤。

    纏着小姑娘。

    一點一點的。

    從腳丫子開始,攀爬上來,慢慢的擴開,等到教小姑娘全然包裹之後,再緩緩的收攏起來,變成了一間無堅可摧的宮殿。

    林鹿呦摸了摸自己耳邊的碎髮,小聲說,“因爲和楚辭哥哥不是很熟。”

    傅景川得到了一個讓自己挺滿意的答案。

    嘴角忍不住的揚起,且還是追問,“不熟,當初爲什麼要借他的錢?”

    爲什麼不直接開口向他借?

    林鹿呦硬着頭皮說,“因爲……因爲當時不想讓傅叔叔知道這件事,除了傅叔叔之外,可以尋求幫助的人好像只有楚辭哥哥了。”

    說完之後。

    小姑娘又立刻像發誓似的說,“傅叔叔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快還給你!”

    傅景川點了一下頭,“現在轉給你。”

    小孩兒立刻打開了自己的收款碼。

    而傅景川卻已經打開了自己微信加好友的二維碼。

    餘光掃了一眼小孩的手機。

    傅景川手指微微一點。

    默不作聲地退出了微信二維碼界面。

    直接掃了一下小孩兒的收款碼,打過去了十萬塊,“夠嗎?”

    林鹿呦撓了撓後腦勺。

    紅着臉小聲說,“可以再借一點點嗎?”

    傅景川意外的看着小姑娘,“嗯?可以告訴我用途嗎?”

    林鹿呦鼓了鼓腮幫,“一個同學住院了,可能……需要一些醫藥費。”

    傅景川立刻正色起來。

    認真的告訴小姑娘,“你這裏不是慈善機構。”

    林鹿呦立刻點點頭,“我知道,傅叔叔,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是善心氾濫,因爲之前我找她要過白雪的手機號,她給我了,算是我欠她一個人情,所以剛好還她人情。”

    傅景川這才應允下來。

    緊接着又轉給了小姑娘十萬塊。

    “用不了那麼多。”

    “先收着吧。”

    “……”

    “以後慢慢算,不着急,慢慢還。”

    那聲音纏綿。

    好像在無形之中,已經開始織網了。

    一個大大的,密不透風的網。

    很柔軟。

    就等着小姑娘一頭栽進來。

    在前面開車的沈清忍不住嘖嘖兩聲。

    要不是親眼看見。

    打死他,他都沒辦法想象如今這個畫面。

    他的二爺……

    現在像極了一隻披着羊皮的狼呀!

    “是不是快要放清明假了?”

    “下週。”

    “有安排嗎?”

    “要放三天假,我第一天想去看一下爺爺,後面兩天,寫作業吧。”

    傅景川手指摩挲一下。

    緩緩地開口說,“城北度假山莊那邊一個項目,清明節第二天去談判,缺少一個助理,能幫我一下嗎?”

    林鹿呦沉默。

    只是目光忍不住的投向了坐在駕駛座上的沈清身上。

    畢竟傅景川名正言順的助理就坐在這裏。

    傅景川開口說,“沈助理清明節也要放假,畢竟是國家法定節假日,強迫員工加班是違法的,如果你不方便的話也沒關係,我一個人去也可以。”

    正在開車的沈清都懵逼了。

    他什麼時候按照國家法定節假日放假過?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大概有三百六十四天都能看到二爺。

    如今竟然冷不丁的要給自己放假。

    還真是讓他受寵若驚!

    沈清忍不住把布加迪開出了直升飛機的架勢,浪到飛起。

    小孩兒聽着傅景川勉強的退而求其次,立刻說,“傅叔叔,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的。”

    傅景川沉默一下,像是站在小孩的角度爲小孩思考,“不是還要寫作業的嗎?”

    沈清在前面差點要哀嚎了。

    我的老天爺……不,我的二爺呀!

    你一門心思的要把小姑娘拐到自己面前,如今人家都點頭答應了,你現在又裝出了一副大尾巴狼的架勢,騷不騷啊?

    小孩兒立刻說,“作業沒關係的,晚上回家再寫。”

    傅景川笑笑。

    微微的聳聳肩膀,“那還是算了,要在度假山莊過夜的,似乎有些耽誤你學習。”

    沈清翻了個白眼。

    小姑娘連忙說,“那也沒關係的,我可以帶着作業一起去。”

    傅景川:“辛苦你了。”

    林鹿呦:“不辛苦不辛苦。”

    本來因爲突然借了傅景川那麼多錢,感到很是不好意思的小姑娘,當然願意幫傅景川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

    醫院

    病房裏總共有六個牀位,但是隻有五個病人。

    蘇清歌旁邊的牀位空了出來。

    楊帆躺了一會兒。

    就起身,看着宗野說道,“今天晚上我們輪流守着清歌吧,你先過去睡一會兒,等後半夜你起來,我去睡。”

    宗野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我不困,你睡吧。”

    說完。

    就從口袋裏摸出來了手機。

    開始打遊戲。

    楊帆無奈。

    過去看了看蘇清歌,然後接着躺下來呼呼大睡。

    等到病房裏的燈熄滅。

    只聽到了接二連三的呼嚕聲。

    宗野手機上透出來的光亮,從下向上的照射了整個臉龐,幽深的淡藍色光澤泛着一點點的驚悚。

    很快。

    宗野關了手機。

    向前拉了拉凳子。

    距離病牀很近。

    看着昏迷不醒的蘇清歌,宗野嘖嘖兩聲,“平時的要強死那裏去了?還寫遺書?你那麼能有本事你現在醒過來啊?”

    迴應他的,只有長久的沉默。

    宗野靜默好久。

    忽然伸出手。

    小心翼翼的伸出去。

    用大拇指輕輕地摩挲了一下蘇清歌的手背,“煞/筆!”

    ——

    第二天。

    林鹿呦主動找到班主任,說起了蘇清歌的事情。

    班主任沉默半晌。

    義正言辭的把小姑娘教訓了一頓,嚴令禁止此類事情再次發生。

    畢竟若是在去蘇清歌家的路上,他們幾個學生再出了事,簡直要了當班主任的命了。

    正好這時辦公室門口有人敲門。

    馬青雲擡了擡眼鏡,“進來。”

    進來的不是別人。

    正是他們班的蔣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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