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一點的線索,似乎快要摸出了事情的真相。
傅景川原本坐在車裏,看到小孩之後就推開車門下了車,原本等着小孩兒撞他一個滿懷,結果就發現,別人家的小孩兒都紛紛找到了自家的車離開。
就他們家的這小孩兒,跟個小傻子似的,揹着書包站在學校門口。
一動不動。
像冬眠的小王八一樣。
傅景川哭笑不得,直接擡起大長腿,朝着小孩兒走了過去。
巴掌輕輕的拍在了小孩兒的腦袋上,“想什麼呢?”
林鹿呦呆萌的擡起頭,迷茫的小臉上瞬間綻放出了燦爛的笑,“二哥。”
那依賴的笑容取悅到了傅景川。
傅景川直接放下小姑娘的書包,拎在手裏,另一隻手自然而然的牽住了小姑娘的小手。
小孩兒看着柔柔柔軟,就連骨頭都軟糯的不成樣子,傅景川在手裏捏着,力氣都不敢用大了,唯恐會疼到小孩兒,“剛剛在想什麼?一動不動的。”
林鹿呦嘆口氣,“就是今天跟你說的事情,我總覺得,蔣棋同學接近清歌是有預謀的。”
兩人上了車。
坐在了後座。
傅景川始終握着小孩的手,提醒說,“然後在這個結骨眼,可能你說了對方也不會相信,對方反而會生你的氣。”
林鹿呦點點頭,哭喪着小臉,“誰說不是呢,現在我也是主要擔心這一點,可是話又說回來,要是現在不捅破,不讓清歌有些心理預備,等到蔣棋同學的目的東窗事發的時候,可能會讓清歌傷的更厲害。”
傅景川幫她分析,“在你看來,蔣棋圖蘇清歌什麼?”
林鹿呦一臉懵逼,“不知道啊。”
傅景川又說,“既然蔣棋別有用心,所以圖的肯定不是蘇清歌這個人,一定是和蘇清歌這個人有關係的其他東西或者其他人。”
林鹿呦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二哥,我甚至懷疑可能和我有關係。”
小姑娘趕緊把剛纔聽到蔣琪打電話的事情告訴了傅景川。
傅景川高深莫測的頷首,“別怕,我會派人保護你。”
林鹿呦捏緊小拳頭,“我倒是想看看,蔣棋到底想做什麼,他要是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誰怕誰呢!”
此時此刻的小姑娘就像是炸了毛的小兔子。
傅景川有一下沒一下的給小姑娘順着頭髮,“嗯,他一個小家雀兒,煽動煽動翅膀難不成還能攪弄風雲?想做什麼就去做,別讓旁人欺負了咱們,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有二哥給你撐腰。”
林鹿呦抱住傅景川的腰,笑眯眯的擡起頭,“我可抱到了一條粗大腿。”
傅景川點了點她的眉頭,“是我硬要你抱的,不管是蔣棋還是林歆,如果你想自己處理,那我只負責保護好你,如果你怕髒了手,儘管交給二哥。”
林鹿呦眼睛裏竄生出了一團一團的小火苗,“我要自己來。”
傅景川笑的風朗氣清,“好,隨你。”
林鹿呦:“二哥,你真好。”
傅景川哼笑,“別當只小白眼狼。”
林鹿呦立刻伸出三根手指,“怎麼可能?二哥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怎麼可能會當白眼狼呢?”
傅景川垂眸。
車裏的燈光很暗。
車窗外面燈火肆意。
襯托着小姑娘那冷白的皮膚閃閃發光,眼睛瞪得溜溜圓,充滿着不安世事的純真。
林鹿呦笑意盈盈,點點滴滴的亮鋪滿了眼睛,“二哥,你會把我寵壞的!”
傅景川聲音溫柔,“世界對你壞了那麼多年,多寵寵你理所當然。”
現在。
傅景川偶爾還會看一看沈清之前調查的那些東西。
第一次看的時候,心底裏有幾分對小姑娘的同情。
現在再看。
卻是滿滿的心疼,和自己的無能爲力。
怎麼就沒有早點遇到?
早點遇到你,餘生都是你。
在那樣的環境下,小孩兒還能頑強的生長,長成哪兒哪兒都無比招人喜歡的模樣。
真好。
林鹿呦掰着傅景川的手,把玩着,“二哥。”
傅景川:“嗯?”
林鹿呦笑容更大,“二哥!”
傅景川:“嗯。”
林鹿呦:“二哥二哥二哥……”
傅景川:“在呢,在呢,在呢。”
林鹿呦:“嘻嘻嘻。”
傅景川勾脣。
小傻樣。
不過,他也喜歡。
司機專心開車,偶爾豎起耳朵聽聽年輕人談戀愛的樣子,也替二爺開心。
司機是跟着傅景川的老司機了,從傅景川還在老宅的時候,就是傅景川的專屬司機,親眼見證過傅景川家庭破碎的絕望,以及絕望後的決絕。
二爺人生中快樂的時刻不多,遇到林小姐之後,笑容每天與日俱增。
好像變了一個人。
以前,二爺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股陰沉沉的生人勿近的氣息,而現在,那一股氣息正在逐漸的消失中。
即便對待其他人,仍舊是冷若冰霜,可那種冷若冰霜,卻不像是來自地獄中的氣息了,變得鮮活,也變得有了生活味兒。
到了御景臺。
司機停下車,笑呵呵的說,“二爺,林小姐,到了。”
司機要去打開車門。
傅景川已經先一步的推開門,大長腿邁下去,一隻手放在車門口上方,護着小姑娘下來車。
一雙身影相互伴隨着往客廳裏走去。
林鹿呦調皮地踩着傅景川的影子。
傅景川一臉寵溺,“踩吧踩吧。”
林鹿呦轉頭說,“要你追我趕纔有趣。”
傅景川沉默一番,“贏了有什麼獎勵?”
林鹿呦:“你說。”
傅景川:“我贏了,你親我一口,你贏了,我親你一口。”
林鹿呦:“……”
傅景川揉她小腦袋,“小孩兒原來不傻啊。”
林鹿呦氣呼呼的撓他,當然是虛張聲勢的,那張俊臉,撓壞了,林鹿呦自個兒也心疼,“我哪裏傻了?”
傅景川笑起來,“不傻,一點也不是,我家小孩兒智商全世界首位。”
林鹿呦慫慫噠,“有點……有點誇張了哈,低調低調。”
傅景川笑聲更大,捧着她的小臉,“說真的,在我這裏,你永遠是首位。”
不僅是第一位。
而且,哪裏哪裏,都是無人可敵的。
或許不是最好,可就是傅景川的首位,最好可以並駕齊驅,而首位,無與倫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