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擡起雙手擦了擦傅景川的臉,然後緊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用力的嚥了下去。
眨着那一雙琉璃的,似乎會說話的大眼睛,“我不是故意的。”
就像是田間的小路一樣。
乾乾淨淨,懵懵懂懂,不諳世事。
傅景川把小姑娘抱在自己腿上,“再堅持堅持。”
林鹿呦嗯了一聲,“之前害怕着急是因爲你自己在這裏,現在我和你在一起,不管多久都不會害怕的。”
傅景川輕輕的用手指蹭了下小姑娘的臉頰,寵溺一笑。
——
帝都
傅家老宅
盛決大搖大擺的進去,“爺爺,你找我?”
老爺子看了一眼盛決,開門見山的問道,“聽說公司裏很多老人最近都在找你?”
盛決心裏咯噔一下。
原本以爲老爺子是來興師問罪的。
腦海中不停的想着解釋的話。
沒想到老爺子話一轉,“今天找你來不是爲了這件事,你們兄弟們的事情,你們兄弟們自己解決,誰有本事誰上位,誰沒本事誰被喫。”
忽然。
盛決覺得自己心裏瞬時敞亮了,“爺爺,那你找我是爲了什麼事兒?”
老爺子招了招手。
盛決立刻在老爺子的跟前蹲了下來。
老爺子壓低聲音在盛決的耳邊說,“有件事情,需要你幫我去做,就是……”
老爺子和盛決說完之後。
盛決心裏倒吸了一口冷氣。
有驚訝。
不敢相信。
可同時又有一種被老爺子信任的自豪,“好,爺爺,你放心,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
盛決陪着老爺子在木蘭樹下坐了一會兒,“今天晚上有事兒?”
盛決搖頭,“接到爺爺的電話之後,我就把晚上所有的應酬都推了,都是一些可有可無的應酬,去不去都沒關係。”
老爺子嗯了一聲,“晚上留下來喫飯吧。”
盛決點頭,“好。”
——
深更半夜。
忽然拉響了警報。
傅景川將小姑娘搖醒,拉着小姑娘的手就往外走,剛出去,外面已經是炮火連天。
到處都是尖叫聲。
傅景川左右看了一眼。
看到有一個被擊斃的士兵,傅景川趕緊走過去,把士兵手裏的槍拿在手裏,另一隻手緊緊的握着小姑娘,順着屋後,一步一步的向前走。
走過拐角。
面前突然出現了兩位不知道是敵是友的,傅景川直接開槍。
嚇得小姑娘心驚膽戰,看着那黑洞洞的傷口,源源不斷的流着血,林鹿呦整個人都是冰涼冰涼的。
傅景川用力的握了握,“別怕。”
又向前走了,不知道多遠。
似乎終於遠離了炮火中央。
忽然——
傅景川看到了什麼,額頭上的青筋驟然一跳,傅景川一把拉過了小姑娘,緊緊的護在懷裏。
林鹿呦只聽到了一聲沉悶的響聲。
抱着自己的傅景川,胸膛顫抖了一下。
“二哥……”
“二哥,你受傷了……”小姑娘的聲音都染上了哭腔,“我們去找醫院……”
這一路上。
林鹿呦見到了太多的死亡。
她實在不敢想象這會降臨到傅景川的身上。
他雙手顫抖着。
不知道該怎麼做。
腦海中唯一能想起的就是受了傷要找醫院找醫生。
傅景川拉着小姑娘在牆角坐下來,搖了搖頭,傷口疼得他頭皮發麻,可是爲了不讓面前的小姑娘過於擔心和害怕,傅景川壓着疼痛咬牙說道,“把我衣服撕了,幫我包紮一下傷口。”
林鹿呦雙手顫抖的,根本不聽自己的指揮了。
“不行,二哥,我可能不行,我害怕……”
“寶寶,你聽我說,你是醫學院的學生,將來需要做醫生的,你們在專業課上不是也學過急救知識嗎,別害怕,我相信你可以的,你就把我當成你們實驗課上的模型,你再不給我包紮,傷口就要流血過多了。”傅景川故意嚇唬林鹿呦。
林鹿呦看到傅景川那被染成紅色的襯衫,又心疼又難過,“那我試試……”
林鹿呦解開傅景川的扣子,慢慢的落下肩部的衣服,看到那一個圓圓的槍口,其實被槍打傷的傷口並不是像電視裏的那樣利索。
因爲子彈在快速衝擊的過程中和空氣產生了摩擦,會產生很多的熱量,很灼熱,因此子彈穿透人體的時候,不僅僅是以極快的速度穿入人體中,那種灼熱會將人體的皮膚瞬間燙傷,就好像是炮烙之刑,周圍都發黑,是身體肌膚被碳化的黑。
看到傷口,林鹿呦的眼淚嘩啦啦的落下了,手上的動作卻更加堅定了,兩隻小手都不顫抖了。
似乎在傅景川的鼓勵下,想起來了課堂上學到的內容,乾淨利落地撕下了傅景川的襯衫衣襬,給傅景川包紮了肩膀上的傷口,但是子彈還在裏面,林鹿呦手上什麼武器都沒有,肯定不可能挖出,“我們必須要找醫院,子彈不取出來,傷口就會發炎流膿,會一直好不了的,你的傷口也需要消炎藥和止痛藥。”
傅景川用另一隻手抱住小姑娘,“不要輕舉妄動,等等再說。”
這時候。
拐角處忽然傳來了兩個人說話的聲音,聽他們的口音應該是帝都人。
傅景川迅速噓了一聲,不讓林鹿呦發出任何聲音。
等到他們緩緩走近。
兩個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頭兒說了,要是能活捉那姓傅的,就給一千萬,要是抓了死的,就給五百萬。”
“關鍵是你知道他長什麼樣子嗎?”
“廢話,前段時間財經新聞上鋪天蓋地的報道,不都是他的照片嗎?”
“你還怪有先見之明的,那咱們倆要是找到了,你六我四。”
“行行行,在蘇黎世的時候,我們被他追得像狗一樣,現在到了X國,這裏可是我們的地盤,我非要一雪前恥,要不難解我心頭之恨!”
“你確定他現在還活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