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決看到傅景川,眼睛猩紅,“你怎麼還敢來,你就不怕我弄死你嗎?”

    傅景川挑了挑眉頭,“你試試。”

    盛決先讓其他人退下。

    這邊只剩下了兄弟兩人。

    盛決呵呵一笑,“沒想到你命這麼大,在X國,都沒有弄死你。”

    傅景川坐在了老爺子經常坐的躺椅上,“託你的福,盛決,我也沒想到你可以輕易的把經濟犯罪推到傅南山的身上,你這一招,還真是殺雞取卵。不擇手段呀,怎麼說,傅南山也是你親生父親,疼了你這麼多年。”

    盛決哈哈大笑。

    笑夠了之後說道,“你是真傻還是在裝傻?把傅南山推出去,原本不是你的計劃嗎?哦,對了,這也可能是你的計謀,沈清……其實自始至終一直都是你的人吧?

    他從來沒有給我賣過命,你把沈清留在帝都的唯一目的就是借沈清的嘴巴來向我說明了一條轉用公款的路,然後故意借沈青的嘴巴說出你原本想要利用傅南山來賺錢,然後讓我動了心,讓我利用了傅南山,以至於現在傅南山犯了經濟罪,被抓了起來,要面臨着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

    我們兩個人到底是誰狠,到底是誰不擇手段?你剛剛的那一番話我也送給你,不管怎麼說,傅南山都是你親生父親,沒有傅南山就沒有你,就算傅南山這麼多年一直有愧於你,可你不應該做的如此決絕!”

    傅景川挑眉頭,一臉不屑,甚至是嘲諷,“所以你果斷的拋棄了傅南山,投入到了老爺子的陣營,現在的所作所爲,爲的就是拿下傅氏?一個蛀蟲滿滿的公司,怎麼就讓你如此的不捨棄?”

    盛決眼眶裏面的紅血絲更多了,“你是真的不知道爲什麼嗎?傅景川,你不用裝傻,我知道你什麼都知道,我要的難道是傅氏嗎?我只是爲了給我自己爭一口氣,我只是爲了證明我自己比你強。

    憑什麼你和我都是傅家的子孫,憑什麼你和我都是傅南山的兒子,都是傅老爺子的孫子,你從小到大就站在金字塔的頂端,被人誇讚,被人褒獎,你生來就在羅馬,而身體裏也流着傅家的血的我,從小被拋棄,被流放,被扔去各種各樣的國家,靠着自己命硬活下來。

    我做錯了什麼?憑什麼都要這樣對我?我明明應該和你一樣,可偏偏你容不下我,我的出生難道是我可以選擇的嗎,難道我不想被正大光明的生出來嗎,難道我就心甘情願做一個被人唾棄被人辱罵,被人看不起的私生子嗎?難道私生子就沒有任何的權利和資格,可以向上爬嗎?帝國的法律都已經承認了私生子繼承遺產的平等性,爲什麼在你們家,我依舊是那個無法被你們提起的骯髒的存在?”

    傅景川嗤笑一聲,“可是這麼多年傅南山有虧待你嗎?你是傅南山和孫悅的兒子,又不是傅家所有人的兒子,傅南山當初離開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繼承傅家的資格,而且作爲傅南山的兒子,傅南山也幾乎做到了傾盡所有把一切都給了你,你現在在我面前裝什麼可憐?”

    盛決哈哈大笑,“憑什麼?憑什麼傅南山喪失了繼承家業的資格?憑什麼要把家業直接從老爺子的手上過渡到你這個當孫子的手上?這一切不還是你們對於私生子的偏見嗎?”

    傅景川一本正經的說,“請你搞清楚一點,這不僅僅是對你的偏見,這是對傅南山婚內出軌,踐踏了道德底線的偏見,不要把人心不足蛇吞象,說的這麼冠冕堂皇,和帝國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相比,你可以出國,你可以在國外的公司擔任高管,這樣的生活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

    盛決搖了搖頭,“看叭,在你的心裏,我本就理所應當享受的一切,都是來自你的饋贈,就好像是給一條狗一根骨頭一樣,你就覺得他應該感恩帶戴德向你磕頭,傅景川你給我等着,我一定會比你強的。”

    “話不投機半句多,三觀不合而已,其他的話我也不至於多說,今天你帶着這麼多人來這裏,是想要挖什麼寶貝?”傅景川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問道。

    盛決默了默,咬牙切齒的說道,“這不關你的事。”

    傅景川忽然拿起了手機。

    對着手機說了一句,“進來吧。”

    盛決眼睜睜的看着幾個警察從外面走進來,盛決大驚失色,“你把警察帶來做什麼?”

    傅景川拍了拍盛決的肩膀,“別裝了,我比你知道的要早,動手吧。”

    傅景川就站在旁邊默默的看着。

    看着木蘭樹被砍伐。

    看着木蘭樹的樹根被挖出來。

    看着能挖出來的一個個大坑裏面,那一具具的已經被木蘭樹的樹根鑽透的屍體。

    這麼多年過去,身上的血肉早已經腐爛了,剩下的只有骨頭,而骨頭和骨頭之間的縫隙中,是鑲嵌在中間的樹根,樹根很小的時候,輕而易舉地從骨頭和骨頭中間鑽過去,隨着這麼多年越長越大,樹根已經撐開了骨頭,緊緊的鑲嵌在了骨頭中間。

    總共六具屍體。

    盛決在旁邊面色蒼白,“他也是你爺爺……”

    傅景川冷淡地說,“他是殺人兇手。”

    警察把六具屍體通通都帶回了警局,接下來要進行一系列的骨質勘測,確定一下死者的身份,而傅家老爺子,也被從證監局直接轉移到了警察局。

    當老爺子被帶着出來,看到警車的一瞬間。

    他便知道自己完了。

    雙腿一軟。

    差點跪倒在地上。

    他用盡了全力,他一步一步的邁着腳步走到了警車前,被塞了進去。

    一路上。

    警車都在響。

    聲音很嘈雜。

    讓老爺子的思緒紛飛雜亂。

    他想到了很多很多年前——

    殺掉的第一個女孩子,老爺子根本都不知道她是誰。

    那時候的帝都到處都是舞廳。

    那天晚上從舞廳出來,他覺得自己體內有些不舒服,大概率是被那些合作伙伴給下了些東西。

    他一個人開車回家,在路上那種不舒服,感覺越發的明顯,就是這時,他在路邊看到了一個揹着蛇皮袋的姑娘,應該是剛剛來到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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