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說道,“你儘管開槍,最好能把戰鬥機打下去,這樣,你就可以給林鹿呦收屍了,從二十九層樓的高度跳下去,就算不會摔的粉身碎骨,胳膊腿的也會斷上一斷吧?不過我聽說現在殯儀館可以接胳膊接腿兒。”
傅景川硬生生地放下了胳膊。
戰鬥機眼看着越飛越遠。
老爺子最後一句話,幽幽的傳來,“我會告訴你交易地點,傅景川,在此之前不要耍什麼花招,林正國的死完全是因爲你私自行動。”
沈清檢查了一下林正國,“二爺,還有氣,要送醫院嗎?”
傅景川面色複雜地看了一眼林正國。
點了下頭。
留下兩個人送林正國去醫院,傅景川帶着剩下的人回了住處。
時淮南已經聽到了消息,趕緊迎出來,“那老頭是瘋了,連自己唯一的獨生子都不要了。”
傅景川沒說話。
整個人有些挫敗。
他長得這麼大,從來沒有被人捏住七寸,狠狠的威脅過,偏偏他還無能爲力。
林正國有一句話說的沒錯,老爺子用仇恨作爲後盾,做了整整四五十年,單單是籌謀的日子就比他的年紀要大上那麼多,如果真的那麼容易擊破,那這四五十年的努力,豈不是笑話?
傅夫人和蘇清歌還有盛宴趕出來,看到傅景川依舊是一個人回來的,三個人眼中不約而同的流露出了一點點的失望,更多的是擔憂。
傅景川走過去拍了拍盛宴,“跟我過了一下。”
盛宴乖乖的跟着二哥走進客廳。
剛一進去。
就看到從來沒有從樓上臥室裏下來過的女人,忽然像鬼一樣的站在了樓梯中間。
臉上寫滿了焦灼,“她呢?”
盛宴莫名其妙,“誰啊?”
傅景川試探的問道,“你說的是一直陪着你的那個小姑娘嗎?呦呦?”
林媽媽點點頭,聲音急躁的說,“爲什麼不見她?”
傅景川心裏不知道是開心還是難過,開心的是在林媽媽這裏,呦呦終於有了一席之地。
他把盛宴丟在客廳,朝着樓梯上走去。
可他靠近一步,林媽媽就驚慌失措的後退一步,林媽媽彷彿把所有人都當成假想敵,“你不要過來,你就告訴我,她呢?”
傅景川想了個藉口,“呦呦……最近大學要考試,所以……她就突然回國參加期末考試了,考完試之後就會回來,你找她有事嗎?我也可以給你幫忙。”
林媽媽警惕的搖頭,“不用!”
然後忽然轉身。
就往二樓跑去。
剛剛跑上最後一層樓梯,林媽媽忽然轉過頭,“告訴我,她多久回來?”
傅景川說,“一週之內。”
林媽媽嗯了一聲,“不許騙我,都不可以騙我!”
傅景川努力的勾了勾脣角,勉強的算是笑了出來,“好,不騙。”
林媽媽凝重的臉色這才微微的緩和了一下,一個人默默的回房。
傅景川這才和盛宴說,“有件事情,我提前和你說一下……”
——
終於降落在了一處陌生的區域。
林歆剛剛下飛機,就蹲在地上吐了,她不是暈機,是剛剛親眼看到了爺爺開槍把爸爸給殺了。
老爺子走到林歆的面前,“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林歆按着自己的胸口擡起頭,“爺爺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背叛你的,我一定不會像我爸爸一樣,就算有人把槍頂在我的頭上,我也不會出賣你。”
老爺子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彎腰拍了拍林歆的後腦勺,“我就知道你是好孩子。”
林歆勉強的扯出了一抹笑。
老爺子拉起林歆,“去看着小鹿吧。”
林歆點點頭。
進去屋裏。
這邊的房子應該是一套很古老的農場主的住處,附近都是荒廢的農莊,一眼就可以望到盡頭。
而房間的規模也很簡單,只是在房子的後面,有一個特別大的廠房,這邊以前大概是高科技種植玉米,現在的廠房裏面還殘留着很多的玉米粒。
林歆進去房間。
林鹿呦目光呆滯地望着窗外,人被鐵鏈鎖在了椅子上。
看見林歆。
林鹿呦說道,“爸爸……”
林歆說,“應該死了吧。”
林鹿呦閉上了眼睛,“你不覺得難過嗎?”
就算是隻有林歆沒有回家之前的那幾年的時間,林正國把她當成掌上明珠一樣的寵着,現在知道林正國已經死了,林鹿呦的心裏還是止不住的難過。
更何況是寵了林歆這麼多年。
林歆笑起來。
笑着笑着就擦了擦眼淚,“人都已經死了,我難過有什麼用?難道要我給他報仇嗎?這豈不是讓我直接去給他陪葬?人死不能復生,活着的人還是要繼續活着,而且,要不是傅景川,爸爸也不會死,傅景川明明知道爺爺既然敢出現在這裏,就已經做好了所有的完美的準備,而傅景川卻還要打賭,用爸爸的命來打賭。”
林鹿呦就笑了,“我覺得……你真的很可笑,林歆,請問你是在用這種藉口來說服自己嗎?什麼時候受害者有罪論,廣爲流傳了?你爲什麼不說如果我沒有被綁架,怎麼會發生後面的事情?你還真會給爺爺開脫呢,爲了錢,良知都被狗吃了嗎?”
林歆點點頭,“林鹿呦,你沒有經歷過我經歷的,你就永遠不知道錢有多麼重要,如果剛剛在空中爺爺給我十個億,讓我親手殺掉林正國,那麼我二話不說也會照做,錢對我來說太重要了……”
屋子外面。
老爺子默默地轉身離開。
林歆坐在林鹿呦對面的凳子上,渾身有些發軟,她閉上眼睛,閉目養神。
林鹿呦抿了抿脣瓣。
用力的動了動。
身上的鐵鏈立刻嘩啦啦地作響,發出刺耳的聲音。
閉着眼睛的林歆哼笑了一聲,似乎有些嘲諷,“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就算你能掙脫得了鐵鏈,附近全部是爺爺的人,你也跑不出去,與其做這些無用功,還不如好好的睡上一覺。”
林鹿呦咬緊了後槽牙,就算沒有辦法跑出去,也不能消極的坐以待斃,她繼續研究鐵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