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離開之前。
還走到了林鹿呦的面前,擡起手輕輕的拍了拍林鹿呦的臉,“老實一點,要不然,這裏窮鄉僻壤的,你肚子出點問題,大人和孩子都會死翹翹,究竟哪樣最划算,你最好仔細想想。”
林鹿呦別開頭。
男人呵呵一笑,拍了拍自己的口袋,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傻子趕緊跑到林鹿呦的身邊,用力的揮揮手,“媽,媽,快來,放開媳婦兒——”
老太太走過來。
並沒有立刻給林鹿呦解開,綁在林鹿呦身上的繩子。
而是擡起手,摸了摸林鹿呦高高鼓起的肚子,“肚子尖尖的,看起來是個帶把的,帶把的能賣不少錢呢。”
林鹿呦壓抑着心裏的噁心,“只要你能放我走,你給那個人的兩萬五千塊,我會百倍奉還。”
老太太笑的前仰後合。
說道,“我要的不是錢,我要的是一個能生孩子的兒媳婦兒,只要你能生孩子,就算給我一千萬我也不會換!千金萬金難買兒孫滿堂,我看你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沒喫過苦,所以啊,你來到我家,只要你乖乖聽話,伺候好你男人,老婆子我也不會讓你受苦,可如果你不聽話,這苦啊,你這輩子是喫不完的。”
說完之後。
老太太才解開了綁在林鹿呦身上的繩索,可是林鹿呦的雙手依舊被綁着,被老太太像拉狗一樣拉進了房間裏。
這邊的房間都是柴草屋,每個房間外面有一個很大的院子,院子周圍插了一圈的籬笆,院子裏還有種的青菜和水果樹,看起來像是世外桃源一樣的小村莊,卻沒想到裏面竟然發生着這樣齷齪的買賣事情。
林鹿呦被帶進了房間。
房間裏有些灰暗。
傻子打開了燈。
二十瓦的發出黃色光暈的小燈泡,很壓抑的在房間裏亮起來。
林鹿呦站在一角,一動也不動。
三人很罕見的同時沉默。
就連傻子都沒有開口說話。
老太太說,“你就先被綁着吧,喫飯的時候我來餵你,等什麼時候你心氣兒下去了,能乖乖聽我的話了,我什麼時候放開你,姑娘啊,你叫什麼名字?”
林鹿呦一言不發。
老太太搖了搖頭,“我說你們這些小姑娘就是被外面的花花世界給迷了眼睛,給養刁了,你來到我這裏,重活也不用你幹,不用你出力,也不用你養家餬口,就需要你每天在家裏做做飯,伺候伺候你男人,這多好的事情?結果你們這些城裏面的小姑娘都身在福中不知福。”
林鹿呦恨的牙根兒都癢癢。
利用一些骯髒的手段,把一些接受過高等教育或者是在大城市裏接受過高素質薰陶的小姑娘,拐賣到這小山村裏,把她們當成生產工具,還說是對他們好?
這是得有多麼扭曲的三觀才能說出來的話?
林鹿呦不僅僅表示震驚。
剛感覺到了人性的荒唐。
林鹿呦不得而知。
可事實的真相卻擺在眼前。
天很快亮起來。
外面傳來了飯香味兒。
老太太端着一碗米飯走進來,身後跟着傻大個。
老太太按着林鹿呦坐在了一個低矮的小板凳上,林鹿呦肚子大,坐得很不舒服,可是隻要小姑娘微微一動,老太太那尖酸刻薄的臉上那種嚇死個人不償命的眼光,就落在林鹿呦的身上。
林鹿呦只好忍氣吞聲。
爲了自己肚子裏的寶寶能夠十分的安全,小姑娘現在做什麼都可以。
老太太很滿意林鹿呦的時時務者爲俊傑,老太太在林鹿呦的面前坐下來,用一個陶瓷的大白勺子,開始喂她,大概是昨天晚上的鍋沒有刷,所以白色米飯裏時不時的能吃出豆油味兒,豆油是林鹿呦最討厭的油,那種豆腥味直接的充斥在味蕾上,讓她十分想吐。
看到了林鹿呦的動作,老太太板着臉說,“你吐出來的我繼續給你塞進去,你敢吐一口試試!”
傻子趕緊拍了拍老太太的肩膀,“娘,不要嚇唬……不要嚇唬媳婦兒——”
老太太扭頭看了一眼傻子,“大壯呀,你去把你二叔公叫過來,讓你二叔公過過眼。”
傻子點點頭。
扭頭就往外跑。
老太太一邊餵飯一邊說,“隔壁老崔家,五六年前買回來一個媳婦,結果五六年都沒有剩下一個娃娃,村裏有人建議他們去檢查身體,結果去大醫院檢查了一下,才發現他們買回來那個媳婦兒不能生養,結果你知道那個媳婦兒怎麼樣了嗎?”
林鹿呦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用十分淡漠的語氣,再說一件事不關己的事情,甚至還有些隱隱的過癮,“當初可是花了兩萬塊錢買來的,大學生,買來的目的就是爲了讓她生孩子,既然不能生孩子,這錢總不能打水漂,現在老崔家的媳婦兒,隨便給兩張票子,誰都能玩兒,老崔家把她關在牛圈裏,崔家那六十歲的老頭子就搬着小板凳坐在牛圈外面,來到不管是年輕人還是老頭子,只要給他錢,他就往裏放人,聽說老崔家現在已經攢夠了再買一個媳婦兒的錢,你不想淪落到那樣的地步吧?”
林鹿呦腦海中根本不敢想象那樣的場景。
一個原本有着無限光明前途的女孩子,在這樣的地方,徹底的淹沒,甚至,沒有任何人知道。
林鹿呦艱難的問道,“你們這裏,村裏沒有合適的女孩子嗎?”
老太太拍了拍大腿,“我們村裏的女娃娃都可是要嫁到外面的,是要去享福的,我們這裏窮了一點,其他村裏的人也不願意把女娃娃嫁給我們,爲了傳宗接代下去,只有這個辦法,祖祖輩輩都是一樣,只不過很多年之前,女娃娃不值錢,現在呀,可是越來越貴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