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後。

    楚湘霸氣的把沈曼的胳膊用力一甩,“阿姨,這裏不是你撒潑的地方,這是醫院,還請阿姨自重。”

    沈曼差點被氣死了。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楚湘不是好惹的。

    這樣的女人,要是和兒子成了親,兒子可不是會被他耍的團團轉?估計被她賣了還要幫她數錢。

    作爲一個合格的母親。

    沈曼怎麼可能會讓自己的兒子迎娶這樣的女人進門?

    沈曼終於拿出了自己的殺手鐗,“來這裏之前,我已經去找過你的主治大夫了。”

    楚湘下意識的看向沈曼。

    後者呵呵一笑,“是不是開始害怕了?你的主治醫生告訴我,你的胸里長了瘤子,根據現在的臨牀檢查結果,基本上可以證明是惡性的,如果到時候發現癌細胞蔓延的情況,手術檯上根本不用通知你,就會把你的胸割掉。”

    說到這裏。

    沈曼看到楚湘陡然發白的臉色,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扳回了一局,瞬間揚眉吐氣。

    她長長的輸了一口濁氣。

    覺得自己異常的輕鬆,“這是什麼概念,楚湘?你今年三十歲,沒有結過婚,也沒有過小孩,但是你作爲一個女人的象徵就要被割掉了,將來,等你結了婚,你和你老公同房的時候,你怎麼可以保證你老公看到你那疤痕遍佈的胸前,不會噁心?不會想離婚?你又怎麼能保證你還是看到別人家的小孩喝奶,問你怎麼沒有,你要如何回答?楚湘啊,楚湘,這場手術對一個女人而言,並不僅僅只有開一刀那麼簡單,它帶來的後遺症是會伴隨你一生的,季斯文,我自己的親生兒子,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比我更瞭解他,他有完美主義,當他知道自己喜歡的女孩子連胸都沒有了,不僅如此,原本那漂亮的胸前,現在是噁心猙獰的疤痕,你覺得,他還會一如既往的對你嗎?”

    不可否認。

    如果是對於一個平常的小女人,沈曼的這一番話,可能會去接到人去跳樓了,這些話真的是太毒了,對於一個本來就被不確定的病症折磨到寢食難安的女人而言,這種話,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了刀子,一把一把的往身上戳,見血封喉。

    就連楚湘。

    剛開始聽到的時候都覺得自己頭皮發麻,腦袋裏嗡嗡的,好像有人抓着自己的頭,往牆壁上狠狠的砸了一下。

    但是等到沈曼的這一番長篇大論說完,楚湘忽然釋然了。

    楚湘微笑着輕輕的鼓掌,“阿姨好口才,阿姨說的某些話的確有一定的道理,但是阿姨,女孩子的定義和標準是什麼?女孩子存活於這個世間的意義是什麼?僅僅是爲了讓自己的一身皮囊可以取悅到自己的老公?還是讓自己可以把孩子餵飽?這樣的話,現在的女孩子,和幾百年前幾千年前的女孩子又有什麼區別?先輩們拼死拼活爲女孩子爭取到的權益,被狗吃了嗎?”

    說到這裏。

    楚湘臉上的微笑已經變得和緩,彷彿已經和自己的這一場病和解了,“我是女人,可是證明我是女人的方式並不僅僅只有我的乳一房,而是我體內的xx基因,女人會生孩子,女人擁有子宮,這是上天賦予女人的自由和權利,而不是上天給女人的一道枷鎖,讓女人必須生孩子的義務,我的一輩子也並不是爲了一個男人的喜愛而存在,是因爲我想變成更好的女人,我想告訴其他的姐妹,我們女人也並不比男人差,也不是隻有親自喂自己孩子母乳的女人才是好母親,真正的合格的母親,是給予自己孩子足夠的愛的同時,還要尊重孩子的意見。”

    沈曼一時之間啞口無言,“你現在只不過是死鴨子嘴硬——沒有哪個女人不會在乎自己愛的人會不會嫌棄自己滿身的傷疤。”

    楚湘說,“你說的對,沒有哪個女人不會在乎自己愛的人,會不會嫌棄自己的傷疤,但你並沒有說沒有哪個男人不會嫌棄傷疤,我總可以找到這麼一個男人,他看到我身上傷疤的時候只會心疼我,而我自己也會把自己身上的傷疤當做是我勝利於死神的軍功章,這是我的榮幸,任何人都沒有辦法干涉和侮辱。”

    沈曼不停的深呼吸着,剛剛好起來的情緒,似乎在這一瞬間又低盪了下去,“總之我這輩子都不會允許我的兒子娶一個你這樣的女人。”

    楚湘聳了聳肩膀,“這話你應該去告訴你兒子,相對於我和你兒子的婚姻,我想你應該在你兒子面前比較有發言權,在我這裏,我父母都不會干涉我的婚姻,更何況你一個外人?”

    沈曼用力的點了一下頭,“乳腺癌……乳腺癌……不知道是被多少男人磋磨過,才能磋磨出這麼一個病?”

    楚湘的眼神中閃過了一抹凌厲。

    不過稍縱即逝。

    楚湘輕輕的笑着說,“阿姨千萬不要動氣,越是生氣,越容易傷到乳腺,要是阿姨也乳腺不好了,豈不是自己罵自己嗎?要不要等阿姨離開的時候,留一下我主治醫生的名片,我覺得我這位主治醫生的醫術還算不錯,給阿姨提前推薦一下。”

    沈曼一把推開楚湘,“兒子兒子,你聽到了沒有?她在咒我,她咒我得病,她咒我得這什麼乳腺癌……”

    沈曼朝着季斯文哭訴。

    季斯文眼睛裏閃過了一抹排斥,“母親,既然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你就先回去吧。”

    楚湘出現在了門口,“你們一起回去吧。”

    季斯文不可思議地看向楚湘,“楚湘姐,我……”

    楚湘揮了揮手,“再見。”

    同時關上了病房門。

    季斯文被沈曼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拉走了。

    同病房的小情侶這才默默的走進來。

    兩個人偷偷的看向楚湘。

    女孩子終於忍不住了,“姐姐,你這麼優秀,沒必要一棵樹上吊死,如果結婚之前婆媳關係就這樣,那麼也沒有結婚的必要,我們女孩子憑什麼要在婚姻裏受委屈啊?”

    男孩趕緊捂住了女孩的嘴巴,“我的小祖宗,你少說兩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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