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變得越來越緊迫和焦灼。
在壓抑的氛圍中安然無恙地度過了一天之後,傍晚,隨着老霍一聲令下,老霍親自帶領着大部分軍隊朝着東南方向進攻。
寂靜的夜空中發出了幾聲槍響。
一觸即發。
躺在牀上的虞嫋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幻聽,竟然聽到了這槍聲。
虞嫋嫋迅速爬起來。
打開窗戶。
睜大了眼睛向外看。
可是距離太遠。
虞嫋嫋的眼中依舊是風平浪靜的畫面,甚至還可以看到遠方開的怒放的向日葵。
虞嫋嫋心裏默默嘆了一口氣。
雙手緊緊的按住了胸口。
目光落在了牀頭櫃上的那把槍上。
輕輕的咬了咬脣瓣。
大概過去半個小時。
從遠處過來了兩輛裝甲車,裝甲車上下來人之後,就牢牢的將別墅守住。
這應該是戰爭已經開始了。
虞嫋嫋迅速跑下樓。
卻沒有看到虞夫人和孫凱的身影。
虞嫋嫋朝着院子外面走去。
就被攔了下來,“小姐,孫先生已經特意囑咐過,讓我們守護好小姐和老宅,現在外面不太平,所以小姐還是不要輕易出門,小姐請回吧。”
虞嫋嫋搓了搓手,只覺得自己嘴巴里面乾的很,吞一吞口水,嗓子都乾澀的,像吞了刀片一樣的疼。
虞嫋嫋低聲問道,“外面是不是打起來了?”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點了點頭。
虞嫋嫋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臂,“是從哪個方向打起來的?從東南方還是西北方?”
對方也沒有瞞着虞嫋嫋。
告訴虞嫋嫋說道,“是從東南方。”
虞嫋嫋臉色刷的一白,幾乎是比紙張還要白的慘白,“你說的是……你說的是從東南方?”
對方點了點頭,“是呀,最近幾天,夫人和孫先生不是一直在進行東南方的部署嗎?”
說完之後大概又覺得自己話說多了。
立刻立正,“小姐,沒什麼事情的話,你先回去吧!”
虞嫋嫋失魂落魄的轉過身。
大步流星的往房間裏走去。
怎麼可能是從東南方開始交火的?
當時在家裏看到的那份文件上面的情報中,明顯的寫着是從西北方開始進攻……
所以虞嫋嫋將情報傳遞過來的時候,猶豫了一下,自己把西北方擅自改成了東南方。
也就是說——
虞嫋嫋其實是給了自己的親生母親一份假的情報。
她原本以爲自己站在了更高的一層。
卻沒想到,只不過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自己只是那一隻微不足道,不自量力的小螳螂。
而真正在背後掌控大局的其實是……霍梟。
然而這一次。
他算錯了……
他是不是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在家情報傳回來的途中擅自的將情報改掉啊!
一分一秒的時間度過,變成了虞嫋嫋的煎熬。
母親和舅舅都已經在東南方向埋伏好了所有的人手,就等着他們自投羅網了。
虞嫋嫋緩緩地蹲在地上。
抱着自己的膝蓋。
無聲的流着眼淚。
爲什麼會是這樣?
可是……
可是自己相信霍梟,他卻不相信自己。
虞嫋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的呼出來,小臉上已經一層層的淚水縱橫。
她忽然拿起牀頭櫃上的槍支。
不由分說的就往外走。
果不其然在門口被攔了下來。
不管虞嫋嫋怎麼說,門口的守衛都不會讓虞嫋嫋出去。
最後商量好了折中的辦法,門口的守衛會每隔半個小時和虞嫋嫋彙報一下前線的情況。
虞嫋嫋這才妥協的回到客廳。
心裏密密麻麻的像是針扎一樣的疼。
說不出的難過。
更說不出的擔心。
擔心終究還是大過了難過。
對於老霍的擔心。
對於老霍已經識破自己,將自己當成掌中猴一樣耍的難過。
外面傳來的情報,一直是——
“小姐,夫人這邊旗開得勝,已經將對方打退了兩米。”
“小姐,你放心吧,我們這邊已經勝券在握了。”
“小姐,對方被打的連連敗退,根本沒有辦法往東南大街前進一步。”
“小姐……”
傳來的都是即將要凱旋的好消息。
以至於來給虞嫋嫋彙報的所謂臉上都佈滿了笑容。
唯獨虞嫋嫋一個人愁眉苦臉,茶飯不思。
從晚上一直到凌晨,再到天亮……
虞嫋嫋一直睜着眼,一秒鐘都沒有閤眼。
日出東方,輝煌而又浩蕩。
橙黃色的光暈爬進了窗戶裏,塌進了房間裏,整個房間被光明照亮,好像一瞬間破開了所有的黑暗,黑暗躲無所躲,無處遁形,最後被光明吞噬,徹底的消失在了世界上。
虞嫋嫋心裏咯噔一下。
她立刻站起來。
外面的守衛匆匆忙忙來報,臉上的喜悅已經變成了焦急,“小姐,夫人那邊傳來消息說,對方在東方和南方都駐紮了兵力,我方已經陷入了包圍圈中,夫人和孫先生已經着急再往回趕,夫人讓小姐提前收拾一下,等到他們過來之後,我們立刻動身前往t國,那邊的合作伙伴會有所接應。”
虞嫋嫋猛地站起來,“你的意思是說,帝國軍隊那邊贏了?”
對方惡狠狠的說,“他們是狡兔三窟,像是狐狸一樣狡猾,小姐,沒有太多時間了,你快點收拾一下行李,等到夫人和先生回來,馬不停蹄的直接離開。”
虞嫋嫋抿了抿脣瓣,“我知道了。”
守衛又跑了出去。
虞嫋嫋閉上了眼睛。
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還好。
還好!
——
而另外一邊的主戰場。
老霍渾身狼狽。
身上除了泥土,還有幾個受傷的兄弟身上的血,渾身散發着一股說不出來的腥味兒。
江遠走到老霍面前,看着老霍一臉凝重,“失策了,如果早能預料到他們會在東南,我們就應該提前把東邊和南邊的大部分兵力集結到東南來,大頭他們幾個人受傷完全是意料之外,幸好傷的不重,軍醫已經包紮了,你不用擔心。”
老霍卻一言未發地盯着遠方,盯着遠方的那一簇花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