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之間。

    半年過去了。

    林鹿呦也重新憑藉自己考入了帝都的一所醫院,這才真正的開始了自己的職業生涯。

    原本楚家和時家都有醫院,想邀請她過去的。

    但是林鹿呦想要憑藉自己的本領去考,所以出了月子之後就一直在準備。

    雖然現在的醫生大多都是以研究生起步。

    但是耐不住林鹿呦的本科比較卓越,本科院校也秒殺了很多院校的研究生,所以打敗了一衆人在千軍萬馬中勝出。

    而時淮南和江年年的婚禮也提上了日程。

    然後在這半年裏。

    最不開心的人就是霍相思了。

    小姑娘自從東南亞一別,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周山。

    甚至沒有接到周山的任何電話,也沒有周山的任何消息。

    心裏擔心又着急。

    但是卻又不知道和誰說。

    就連霍先生和霍夫人,都私底下偷偷的問過兒子,然而老霍都是以不許探聽公務爲由堵了回去。

    霍先生還挺生氣的。

    指着老霍生氣的說,“什麼還不能和你老子說了?你老子還是敵方派來的臥底不成?”

    其實歸根結底,不過還是看着自己的女兒整天像是望夫石一樣的等待的心疼而已。

    但是霍相思自己一個人就覺得沒有關係。

    因爲她願意去等。

    與之前漫無目的的等待相比,現在的等待,可以給霍相思巨大的動力。

    因爲她知道,自己要等來的結果會是一場春暖花開,結局是註定的,因爲她的周山,是一個英雄。

    老霍每年再忙,到了向日葵開放的季節,都會騰出時間回家處理自己的那幾十畝地。

    然而今年。

    老霍卻沒有回來。

    偶爾給相思打電話的時候。

    相思提起老霍什麼時候回家?

    老霍那邊也是諱莫如深,似乎連這種事情都不能和家人說了。

    霍相思很是不滿意,“過幾天淮南哥和年年姐的婚禮就要到了,你不回來參加了嗎?”

    老霍很抱歉的說道,“這件事情我已經和淮南解釋過了,我不是不想回去,我這邊絆住腳了,實在是回不去,宴席的時候你幫我多喫點。”

    霍相思:“……”

    在掛斷電話之前。

    霍相思又趕緊說道,“你也不去打理你的向日葵了嗎?”

    老霍那邊彷彿很忙,“我已經交代了人去做,我這邊還忙着呢,不跟你說了。”

    老霍說完之後。

    迫不及待的就掛斷了電話。

    霍相思聽着手機裏傳來的冰冷的忙音,無奈的聳了聳肩膀,“怎麼都那麼忙啊。”

    第二天。

    雖然霍相思一直說着,不想來到這邊向日葵田,但是畢竟哥哥沒有時間,而且霍相思深知這片向日葵田,對哥哥而言意味着什麼,所以主動開車過來一趟。

    向日葵田裏很多工人在給向日葵施肥。

    霍相思站在原地,放眼望去,那大片大片的金黃,開到磅礴又絢爛。

    就像一片太陽的花海。

    是的。

    從遠處看。

    那一個一個的向日葵,好像變成了一個一個的太陽,成千上萬的太陽墜落人間,溫暖而又徜徉。

    旁邊放了一堆工人們打下來的向日葵,因爲向日葵田的密度不能太大,如果是太大,養分的競爭力就會太大,向日葵反而會長不好,所以一定要適當的疏苗。

    霍相思拿起了其中一朵,金黃金黃的花,比霍相思的臉還要大,很好看。

    工人休息的時候。

    看到霍相思,笑着問道,“你是霍先生的妹妹?”

    霍相思輕輕的點點頭。

    工人說道,“去年就聽霍先生說起過,有個妹妹。”

    霍相思尷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說什麼。

    工人坐在地頭,看着向日葵花海,“你哥哥種這片向日葵花,是在思念什麼人嗎?”

    霍相思一愣,“您都看出來了?”

    工人笑笑,“嗯,每次你哥哥過來,盯着這片花,眼睛裏的情緒都很滿。”

    霍相思說道,“是因爲哥哥最喜歡的人喜歡向日葵。”

    工人:“那不就是你嫂子嗎?”

    霍相思默了默,深吸一口氣,“已經去世了。”

    工人趕緊道歉。

    霍相思搖了搖頭,“沒關係的,她最喜歡的就是向日葵了,所以哥哥就爲她種下了這一片向日葵花海。”

    工人忍不住感慨,“那霍先生真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好男人。”

    霍相思覺得——

    太過重情重義了也不好。

    因爲現在她似乎已經可以感知,自己的哥哥,可能真的要一輩子孤獨終老。

    曾經滄海難爲水,哥哥應該不會喜歡上任何人。

    哥哥是一個負責任的人,絕對不會爲了婚姻而去結婚。

    這樣也是對另外一個女人的不公平。

    所以,終生不娶,彷彿是對哥哥這樣的男人而言,最好的結果了。

    又過了一天。

    霍相思的心裏有種說不上來的惶恐不安。

    睡着了,半夜都會做着光怪陸離的噩夢醒過來。

    很害怕。

    害怕這會是一個啓示,害怕哥哥和周山會出問題。

    ——

    就連參加婚禮,做伴娘的時候。

    神情都是恍惚的。

    江年年握住小姑娘的手,溫柔的笑着說,“怎麼我結婚,你比我還要緊張?”

    霍相思也笑起來,不想在淮南哥和年年姐的婚禮上掃了興,“不知道怎麼的,昨天晚上我一晚上沒睡着,不是緊張,就是太困了,年年姐,你今天真好看。”

    因爲江年年認識的朋友大多都已經結婚了,所以乾脆就精簡了伴娘隊伍,只有相思一個伴娘。

    而時淮南的那邊,也只有盛宴一個伴郎。

    本來不確定盛宴在國外能不能如常回來,想要楚辭當伴郎的,但是楚辭婉拒了,說自己已經有過孩子了,不太適合當伴郎,而且,自己當伴郎也不一定能給兩位新人帶來好運。

    所以盛宴便連夜趕了回來。

    婚禮上。

    伴娘相思站在新娘的身後,隨着新娘的步伐走動,要經常給新娘整理碩大的婚紗裙襬。

    然而霍相思站在臺上,心跳都在加速,心臟一下一下的發疼。

    她覺得自己就像是生病了一樣。

    像是心臟生病一樣。

    臺下面。

    霍先生和霍夫人也在賓客席中,看着女兒小臉蒼白,霍夫人皺眉,“我怎麼看相思今天狀態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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