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月空說。
“……”
雲夜沉默了一會,無數想法一閃而過,但隨之所有想法收束爲一,他擡頭看向銀月空:“並不早,無論如何,我都堅信着我一定會踏上三天,貫徹明日之道。你應該說,區區三天,也配讓我發問?”
“你的見識太過於淺薄了,簡直狂到沒邊,身處偏遠一隅的你,無法理解時代的重量,更無法理解何爲輪迴之刻。”
“如果隨便一個阿毛阿狗都能踏足三天,輪迴之刻就是千年一次了,而非如今的萬年乃至於數萬年一次!”
銀月空不由笑起來,充滿了莫名的意味。
“你會止步在玄境,這是必然的,每個時代有着每個時代的使命,想改變大勢,就算是雙皇也不行。”
“何況是你?”
雲夜不知道銀月空是以什麼理由這麼說的,但她的確看到了雲夜除去轉生之外所有底牌。
換而言之,她以雲夜目前的情況進行推算,在包括了九命神法、極靈法在內所有因素後依舊得出結論:
雲夜會止步玄境。
哪怕只是幾句話,雲夜也能感覺到其中的重量,三天是人類最後的三境,有着驚人阻礙。
就算雲夜後續真找到破局辦法,那也必然是千難萬難。
真是讓人畏懼……
但是。
雲夜的信念依舊沒有動搖:“是嗎?那又如何?我的人生,定是極致一切追求最強,實力是所有理想的根本,沒有這種信念,還是趁早回家睡吧,還能輕鬆些!”
“呵……”銀月空不再說什麼,“明日之道?你想走聖道?明未央,不得不說,你的膽子真大。”
“但你有一點說對了,力量是一切的根基,沒有力量,你的一切都是妄想!”
“那麼,開始傳承力量吧,『自在之力』是解決問題的基礎!”
銀月空沒有給雲夜拒絕的餘地。
她已經說太多了。
若非她此時是思念體,並非本尊,沒有本尊那般的自我,在雲夜問出第一句話時,其意識已經被她改寫。
一個比塵埃都輕的凡人,完全不值得她這等尊者浪費時間。
嗯……
她交付的任務,可不需要改寫意識強制讓人執行。
等封印解除時,自有大勢降臨,無須她督促什麼,此人自然會拼命完成,先前說的全是些她想說的廢話。
萬年,太久了,在解脫之前,她想對話——可惜,對話者太過於無趣了,她迅速厭煩了這種無意義的東西。
“轟!”
銀色光柱落下,將雲夜完全籠罩。
龐大到駭人的力量,就這樣直接被灌入雲夜體內,左手處凝結成環形,且內部還有一個圓環正在緩慢誕生。
所有的力量,都被封印到了這一圓環上,雲夜雖然完全不由自主,但是他的的確確在瞬間感知到了這一力量,且立刻就能自如操控,簡直就像是……
額外植入了靈根!
“自在之力。我映月天門獨有靈法構築而成的力量,自在、逍遙、隨心所欲,獲得者可以無所不能。停止時間,開闢空間,轉動大地,改寫意識,雖是靈法,卻有堪比神法的逍遙。”
銀髮女人說着說着,身影淡去了,朦朧的彷彿影子。
她切實的將力量完全送給了雲夜。
而這場力量傳承儀式。
足足維持了三天也沒有終止,雲夜籠罩在銀光之中,猛然看向遠方,映照出了某種未來。
“銀月空,這場傳承還有多久!”雲夜語氣焦急起來。
“六日。”銀月空說。
九天。
傳承才能圓滿,拼成雙環滿月。
“不行,我已經沒有時間了,我要立刻離開!”
雲夜看到的未來,可不允許他繼續傳承力量了,銀月空說的沒錯,第三天就是大難到來之時!
這可不是地球,有戰略縱深之說,個體偉力碾壓一切,等到第九天,明日城連廢墟都剩不下來!
“不要捨本逐末,等你繼承完自在之力,這種程度的組織隨手可以建立。但如果你沒有繼承自在之力,就算渡過這次危機又如何?後續的輪迴之刻,依舊會將這個弱小的組織吞沒。”
銀月空搖頭拒絕。
她雖然看過雲夜的記憶,但並不理解,也不認同明日之道。
她很清楚人性之惡,所謂的明日之道根本沒有可行性,最終無非是一人鎮壓一切,形成和平時代罷了,和古代聖王沒有任何區別。
“你不需要理解,這是我的理念。”
雲夜手中浮現道器。
明日在他身側出現,也重重的點頭。
明日之道是集衆之道,如果隨意捨棄民衆,將其視爲炮灰,那絕不可能真正踐行此道。
既然手持原初道器,雲夜自身就不存在這種想法,他的本性無法忍受完全功利主義。
“我不會選擇所謂的最好,但也不會選擇最差,此時……”
“我還有選擇。”
雲夜手背的圓環印記轉動,綻放出柔和銀光,他釋放了自在之力的部分威能。
下一秒。
銀色光柱倒轉,返回天際。
還沒等銀月空說什麼,銀色光柱猛然降臨,將她籠罩。
“給我消失!”
雲夜毫不留情的抹除了銀月空,後者深深望了他一眼,也的確無法抵抗這力量,直接煙消雲散。
緊接着,被她覆蓋的女子浮現了,是閉着雙眼,蜷縮着身體的月心,她發着抖,很是痛苦。
這也是當然,承受一尊古代尊者的儀式,哪怕其本身沒有傷害載體的意思,其本質也依舊會不斷對其進行侵蝕。
隨着月心被銀色光柱籠罩,其表情也從痛苦不安逐漸過渡到安心舒適。
雲夜點點頭,一揮手,開啓了祕境之門。
等他抵達祕境之外,再度揮手,王舜等人瞬間出現在他面前,他們還帶着詫異,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你是……明未央?你怎麼了?!”
王舜喊道。
此時的雲夜,的確和先前完全不同,頭髮眉毛瞳孔全部被染成銀色,甚至本人也籠罩銀色光輝中,彷彿神靈降世,無論是氣質還是其他,都與曾經天差地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