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夜習得聖道之法後，當即明白了原由。
九命大典中，皇道與聖道的區別，是貫穿三天的順序，以及最終到底去向何處。
皇道從玄天開始，一路貫穿青天、紅天，衝出外宇，化爲皇道第四天，鎮壓當世一切。
聖道則從紅天開始，貫穿青天、玄天，降臨大地，化爲無邊聖道，福澤世間萬物。
其實從三天高度來看，皇道是由高往低貫穿，最後本應該是降臨大地纔對，可結果卻恰好相反。
這其中的原因也是相當微妙，曾經紅天創造的成皇之法，其實是一種增強力量的捷徑，需要將多個維度的力量融合在一起，捏合成皇道之力，有些類似於多重靈法。
這種成皇之法相當兇險，十有八九會隕落，但成功之後收益也極大，幾乎等同於一步登天成就最強。
覆蓋紅天界的皇道天，可以壓制所有對手，讓一族氣運鼎盛，等同於獲得天地主角的位格。
有皇者時，人族各方面都會出現爆發式發展，需要力量時天才輩出，需要智慧時智者無數，絕境之中爆發潛力，一族中內鬥化解於無形，雖然做不到面面俱到，但的確要比沒有皇者時強出太多。
而在紅天的時代，並沒有三天，所謂的衝出外宇，就是單純顯現於紅天界，將皇道之力籠罩世界，化爲皇道天，倒是人族得到皇天恩澤，高速發展。
一切扭曲的開始，是在三天成型之後。
三天是三層籠罩紅天的維度，有着特殊鎮壓效果，一切其他維度都在三天鎮壓下難以顯現，如果皇道之力不衝出外宇，就等同於放棄皇天之力。
隨着時間流逝，皇道第四天會急速衰竭，被三天消磨於無形。
只有衝出外宇，擺脫三天影響，皇道第四天才能長存，才能保證皇者的力量足以鎮壓一切。
可衝出外宇的代價就是福澤效果消失，皇道無法再給人族帶來巨大增益，畢竟中間隔着三天，再強大的力量也會被層層削弱，只能說比沒有皇者時強，但相較於過去，不能同日而語。
這就是仙道三天的險惡了。
作爲一層層世界級的枷鎖，越是增加，成就皇道越是艱難，成就聖道之難更是十倍於皇道。
“聖道可在成就之後，迅速改變天地規則，速度遠超皇道……”
“唯一的問題是，必須提前制定規則，傳道天下，取得天地生靈共識，這無疑是將自己暴露在真仙眼前，哪怕降臨存在世神前來分食祂們的可能性，真仙們也未必不會出手。”
聖道太難了。
修行聖道，需要集合衆生願力，從紅天起始，以衆生之力覆蓋紅天界，形成紅天共鳴儀式。
有此儀式作爲鋪墊，即可在成道時立即修改規則，理論上真仙只有短暫時間可以出手拍死他。
這段時間可以通過世神進行牽制，確有一線希望完成天地規則修改，完全禁止真仙下界。
可最大的問題是，如何在成就聖道之前不死？
“示敵以弱？”
“從紅天開始，是因爲紅天最接近大地，以此天爲始，力量之源損耗最小，所需生靈共識最低。”
“換而言之，若你不懼這損耗，從玄天開始也無妨，只需要在最後轉變爲聖道即可，真仙並非無所不知，或許能騙過，爭取一些時間。”
聖道與皇道可以同修。
水皇曾經就證得半條聖道，並且是以人類各大勢力爲根基，並非民衆。
在雲夜看來，聖道就是另類道器，兩者合力，便可以佈置出紅天共鳴儀式，以最快速度成道。
“想在最後轉修聖道，必須在此之前就建立起封鎖真仙下界的共識，徐徐圖之即可，將我們的意圖埋在紅天洶涌暗潮之下，如此多的理念，也不缺我們一個。”
“一旦成功，能規避巨大風險，可以試試。”
雲夜認爲這是可行的計劃。
他開始進行完善。
龍船就這般在雲夜的思考中飄泊着，雖然沒有掌舵者，可依舊沿着正確路線靠近四日洲。
這龍船也有少量明日會技術，可以完全脫離修士操控，船裏的人突然消失，並不影響它履行職責。
……
毫無盡頭的邊界海沿岸，一切氣息皆是死寂一片，越是邊緣區域，資源與能量就越是貧瘠。
四日洲也不例外，邊界海沿岸異常荒蕪，若非有大量修士往來，這裏必然是不被關注的邊荒之地。
不過與邊洲不同的是，雖然所有大洲邊緣都較爲荒蕪，可到底荒蕪多遠，卻是看各自大洲的底蘊。
邊洲邊界海都有重元天宗和大黎皇朝打造的『荒古靈城』，相距邊界海不遠，卻靈氣充裕，四日洲自然是更勝一籌，僅僅走出數百里，靈氣便逐漸充裕，一片片炙熱大地浮現。
而這時若擡頭看，便能發現毫無氣息的紅色帷幕從天際落下，遮斷了視線，完全漫無止境覆蓋整個天際，將黑暗的天空照亮。
看來即便皇道第四天讓世界陷入永暗，各個地區的表現也是參差的，無論是九星天宗還是這天落冥心宗，皆有辦法重新讓天際明亮，並且手段層次也有所不同。
這帷幕與九星天穹區別巨大，一個是人工完成，一個卻是彷彿自然奇觀。
這帷幕籠罩之地，被稱作窮神道域，爲天落冥心宗管轄區域。
“這裏相當不簡單啊！”
雲夜站在一處大山上眺望，他本來還對自己看不到四日臨空有所失望，卻沒想到發現了更不可思議的景象。
“傳說窮神一部分力量遺落在此，被某位真仙灑下帷幕封印，於是千百年後形成窮神道域，看來這並不是空穴來風，這帷幕確實超出了凡間的理解，遮蔽時空，不落塵世，哪怕皇者也做不到。”
明日浮在一旁，竟也看不到什麼東西，彷彿這帷幕本不存在。
可以目視天地規則的遠處道器，卻看不到這帷幕跟腳，這與世神很類似，是某種高位存在。
在這個世界上，能與世神對等的大概也只有真仙了，這力量要麼屬於世神要麼屬於真仙。
雲夜默默點頭，眺望了片刻，見到不在少數的修士與飛行法器穿梭往來。
“這裏的修士果然更強，兩百年便已經恢復正常，幾乎沒有殘存的死氣，不知這裏的最強者會有何等力量。”
他翻開轉生之書，書頁中的『邊洲』二字緩緩拭去，替換爲『四日洲』。
與此同時。
實力評價也就此變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