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聽到這句話後,司容沉默了。

    不用看也知道他此時的表情,一定是被侮辱後的羞憤,或許下一秒他就會憤怒地拂袖離去。

    “是,主人,您的要求我會全力滿足。”他的語氣從容不迫,並沒有因爲說出這種話而有一絲羞恥。

    音遙:……?

    司容的眼睛亮晶晶的,他慢慢站起身走到音遙身邊,忽然單膝跪了下去,虔誠地牽起他的一隻手:“你可以對我下達任何命令,哪怕是汪汪叫我也會努力去學。”

    音遙服了,五體投地的服了,他甚至都好奇這人從小是接受了什麼樣的教育才能如此不知羞恥,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都不覺得尷尬麼?反正自己是快用腳趾摳出一座凡爾賽宮了。

    “滾回你的位置坐好。”音遙幾乎是咬牙切齒道。

    “是,主人。”司容從容地站起身,擡手優雅地拂去褲子上的塵土,落座後,視線始終黏在音遙的臉上不曾移開半分。

    “還有,以後不許喊我主人。”

    “好的音祕書,您還有什麼要求。”

    音遙氣的叉子都快被他捏爆:“沒了,安靜喫飯,不準和我說話。”

    音遙後悔了,如果說他這一生中輕信廖垣宇的甜言蜜語這件事能在後悔榜上排第一,那麼爲了引起司容反感讓他做自己的狗這件事就能排第二。

    狗,大家都見過,骨子裏帶着無比的忠誠和黏人,甚至有些狗,比如伯恩山之類的犬種,一天看不見主人它就要抑鬱。

    而對於音遙來說,司容簡直是加強版的伯恩山,幸好他沒尾巴,不然都不知道要搖斷幾次。

    早上醒來第一件事,司容就在門口敲門:

    “音祕書,已經七點鐘了,我有幸能看一眼你的美貌麼。”

    “哐當!”門板上傳來什麼東西砸碎的聲音。

    音遙準備去公司,剛坐上阿德的車,司容又在外面敲車門:

    “音祕書,我可能有八小時都見不到你,建議你們公司可以改成六個小時工作制,嗯……還是三個小時,其實在家辦公也不錯。”

    音遙:“阿德,開車,快。”

    總算是甩開了這個煩人精,音遙坐在後面長長鬆了口氣。

    阿德透過後視鏡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音遙,看着他眼底淡淡的青黑色,心疼死了:

    “音祕書,昨晚沒睡好麼?”

    “嗯。”音遙淡淡應了聲,“家裏養了條狗,叫喚起來沒完。”

    “您很喜歡狗麼?”阿德好奇問道。

    “不,可以說是討厭。”說話間,腦海中浮現出司容的臉。

    不明白,這麼漂亮的一張臉應該好好守護它的尊嚴,天天跟個二皮臉似的他都不爲自己惋惜的麼?

    “啊我懂了,您養狗是爲了看家護院吧,如果這樣的話,我建議您去領養一條導盲犬,這種狗都訓練有素,沒事不會亂叫。”

    這倒是個好主意,有了導盲犬自己行動也會方便很多。

    他別過頭,閉上眼睛:“我又不是盲人,沒有資格領養導盲犬。”

    “可以的,您可以去打聽一下那些退了休的導盲犬,不過價格可能很貴,和退役警犬差不多,動輒大幾萬。”

    “阿德。”音遙忽然輕輕道,“謝謝你,你真的很關心我。”

    阿德羞赧地抿了下嘴脣,低下頭,臉蛋紅通通的:

    “沒有啦……以後您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說,我一定幫您做到。”

    一到公司,果不其然,玫瑰雖然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

    以及司容沒完沒了的騷擾短信,而且他可能知道自己被拉黑,竟然還換了個號!

    上午9:00【音祕書,今天怎麼也沒喫早餐,要我幫你叫外送麼?】

    上午9:15【音祕書,我在看忠犬八公的電影,很感人。】

    上午9:45【音祕書,我在院子裏看到一隻紫色的小鳥,幫你抓起來了,等你回來你就能看到。】

    而司某人心心念唸的音祕書早就把電話卡□□扔進了垃圾桶,端着咖啡靜享自己的賢者時間。

    下午,徐恩拿來了一份文件,說是下面做的有關這次城建局招標計劃啓動的跨江大橋數據,要音遙簽字確認。

    跨江大橋是個非常重要的單子,而且還是國家計劃的一部分,所以這些日子公司忙得上躥下跳就是爲了這事。

    因爲每天從跨江大橋過路的車輛不計其數,稍有差池可能就是任何人都無法承擔的後果。

    “音祕書,我看你杯子空了,幫你泡杯咖啡吧。”就在音遙專心觸摸文件的時候,徐恩討好說道。

    他一向愛舔,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索性音遙也隨他去了。

    濃濃的熱咖啡端上來,音遙呡了兩口後繼續忙着手頭的事。

    經過上一次,他知道徐恩絕對不會輕易罷休,所以很可能會在這次數據表上動手腳,他必須要檢查清楚,不僅是爲了自己,也是爲了那些每天都要經過大橋的司機。

    “對了,城建局的人說,今晚想和我們一起喫頓飯,廖總正好不在,就只能您出馬了。”

    徐恩還狗腿地拿起紙巾擦了擦桌上濺落的咖啡。

    “知道了,你先忙。”音遙不想聽他繼續在心裏咒罵自己,找個理由打發了。

    檢查完數據表,確認無誤的音遙卻還覺得奇怪,不在這裏等着他,那會在哪裏呢。

    中午,音遙正倚在沙發上小憩,忽然腦袋一陣眩暈。

    他掰着手指頭算算日子,距離發熱期還有一週,應該不是,那多半就是昨晚被那條好狗吵得沒睡好。

    他閉上眼睛繼續休息,畢竟今晚還有很重要的飯局。

    只是到了下午,那種眩暈感沒有絲毫緩解,反而身體也跟着發沉,喉嚨裏像是卡了什麼東西,呼吸都有點遲緩。

    五點鐘,徐恩准時開車過來接音遙去參加飯局。

    他坐在車上,揉着太陽穴,意識也有點不清晰。

    “音祕書,你不舒服麼?”徐恩望着後視鏡,嘴角卻露出詭異的一抹笑。

    “有點,可能昨晚沒睡好。”

    “不然我和城建局的人說一聲,飯局改到明天?”徐恩故作關切地問道。

    “他們是局,我們是司,只有他們改時間的資格,我們乖乖聽着就行,別想些沒用的。”

    徐恩點點頭:“行吧,到時候我會幫你擋着點酒,醒酒藥我也買了,你現在先喫點?”

    音遙摸索兩下,果然在後車座摸到了一盒醒酒藥,但他不敢喫,摸了兩下又放回去:“沒事,最近公款喫喝查得嚴,他們也不敢太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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