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有權力過問的事麼?”音遙不想理他,牽着貝拉繞開這人往裏面走去。
“那這又是什麼。”
看到自己被指着,貝拉生氣的低吼了聲。
“司先生,這是狗。”音遙笑道,“沒見過?”
“爲什麼要領一條狗回來。”
“奇了怪,我領什麼需要經過你的同意?你還不是這房子的主人,請你認清自己的身份。”
司容深吸一口氣,忽然擡手攬住音遙的腰將他抵在牆上,另一隻手擡過音遙的頭頂拍在牆上,將他完全圈在自己的臂彎中。
他俯視着音遙,淡色的瞳眸映進些許斑駁的月光,聲音低沉卻帶着不可違抗的堅決:
“音祕書,我到底哪裏不如這條土狗,你難道喜歡它用髒髒的爪子在你牀上亂扒麼?”
音遙擡手推搡着他的胸膛,厲色道:“貝拉很乖,亂扒的只有你。”
貝拉在一旁跟着得意的“哼”了聲。
眼見着馬上就能把這人推開,結果司容一個使勁,音遙整個人被他扣在了懷中,緊緊貼在一起。
音遙使勁掙扎了下,司容抱他抱得很緊,無論怎麼掙扎也無濟於事。
“音祕書,我有一點生氣。”
他低下頭,鼻尖輕輕擦蹭着音遙的頸窩:“而且你還和那個開車的小子一起出去喫飯,我都沒有這種待遇。”
音遙被他蹭的有些癢,更加用力推搡着。但這人別看很瘦,力氣可不是蓋的,怎麼推都紋絲不動,甚至越用力被束縛得越緊。
音遙能感覺到下面已經有硬硬的東西在抵着自己的大腿。
“放手!坐下。”
司容愣了下,繼而慢慢放開雙手,身體徐徐下蹲,最後以單膝跪地的姿勢和貝拉保持了同一水平線。
他轉過頭,就看見貝拉吐着大舌頭衝他得意地笑。
其實貝拉內心:這傢伙是我的同類麼?可他爲什麼能穿衣服?還可以貼貼主人,我好羨慕呀!
“明明視力已經康復還死皮賴臉賴在這裏,竟然還和一條無辜的小狗爭風喫醋,你可真行。”音遙拍拍被司容弄皺的外衣,一拽狗繩,“走,貝拉,我們進屋。”
貝拉擡起屁股,看着這個還保持單膝跪地姿勢的男人,甩甩尾巴,然後緊貼着音遙的腿領他進了別墅。
司容慢慢站起身,擡手拂去褲子上的土,他的目光始終追隨着音遙的背影,有點羨慕那條狗,但更多的是……
討厭。
難得的休息日,音遙本打算睡個懶覺,但想到貝拉還沒喫早餐,馬上起牀去給它準備喫的。
他穿着薄薄的睡衣坐在牀邊,纖細的腳踝上落了毛茸茸的觸感。
雖然看不見,但能感受到貝拉的開心,它喫兩口就要停下看一眼音遙,看到主人正衝着它微笑後,食慾大增,喫完了又趴在音遙腳邊求摸摸。
音遙摸着它的腦袋,短短的毛髮感覺很乾淨,而且貝拉很乖,從進門後一聲也沒叫,即使肚子餓了也要忍着等音遙睡醒。
音遙摸索着找到貝拉的兩隻前爪,握住後一擡,貝拉就趴在了他的大腿上,尾巴搖得像船槳,滿足感毫無保留溢了出來。
“貝拉,我問你,如果我想給你改個名字,你願意麼?”
貝拉的腦袋在音遙懷裏拱了拱,小聲“汪”了下。
“那麼,‘小司’這個名字你喜歡麼?”
貝拉歡快地搖着尾巴,前爪輕輕拍了下音遙的手,似乎在表示自己很滿意。
“那從今天起,我就喊你小司。”
狗狗拼命搖尾ing
“小司?”音遙輕輕喚了聲。
小司:“嗷嗚!”
“小司好乖,一會兒我們出去散步吧?”
小司:“汪!”
平時音遙不太愛喫早餐,一般起牀收拾好就直接去了公司,但礙不住今天心情好,即使他知道這個時間廖垣宇肯定坐在餐桌前看報紙,他還是領着小司下了樓。
明明只是再普通不過的休息日,餐桌上卻擺滿了美味珍饈,香濃的紅茶飄漫在空氣中,混合着食物的香氣令人食指大動。
音遙知道這麼豐盛的早餐肯定不是給他準備的,畢竟這麼多年了廖垣宇也從來沒過問他愛喫哪一掛的早餐。
估計是忙完了飛回來終於能看到他心心念唸的容容,開心的尾巴都翹上了天。
果不其然,剛下樓就聽見廖垣宇的聲音傳來,語氣是面對自己時從來沒有的溫柔:
“容容,這是你最愛喫的流沙包,是我特意請東陵最有名的甜點師傅上門現做,你嚐嚐?”
司容的聲音隨即傳來,淡淡的,帶着一絲虛冷的疏離感:“謝謝,我自己有手。”
司容:“我喫過,還是正宗的。”
音遙覺得廖垣宇這殷勤獻得也是好笑,拜託,司容欸,人傢什麼沒喫過,需要他在這裏充大頭?
他牽着小司慢慢下了樓,就聽到王姐熱情地招呼聲:“音祕書,我剛要去喊你呢,快一起過來……欸?哪來的狗呀。”
“是我昨天領養的,不好意思沒有經過你們的同意,平時我會帶着它,在家也只讓它在我房間活動,希望您別介意。”音遙拍拍小司的腦袋,示意它坐好。
果不其然,在見到音遙後,廖垣宇的態度瞬間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不爲別的,昨天音遙在公司澄清的那是個屁啊,當着司容的面說他和自己很恩愛,是有毛病麼?
音遙從容地摸起筷子,因爲看不見所以只能夾距離最近的那盤菜。
但因沒計算好位置,筷子戳到了餐盤中對着司容的那一側。
“音遙,夾菜要從自己面前夾,你這樣很沒教養知道麼。”廖垣宇敲敲桌子呵斥道。
音遙點點頭,低頭將食物塞進嘴巴。
“廖總。”司容衝他笑笑,笑的廖垣宇心都化了,“敲飯桌這個動作也很沒禮貌,古時只有得了便宜的乞丐纔會這樣叫囂。”
“哦,這樣。”廖垣宇尷尬地撿起筷子,低下頭,擡眼瞪了音遙一眼。
司容當然知道,他們家音祕書可比廖垣宇有教養得多,倆人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如果不是看不見音祕書纔不會這麼做。
“音遙,你這狗趕緊扔出去,不知道從哪裏撿的萬一有病,傳染了你負責?”廖垣宇又開始找事。
音遙非常反感在飯桌上訓話這件事,太他媽影響食慾。
他乾脆擡起頭,目光楚楚可憐的,一隻手還委屈地摳着桌布:“可是……可是我很喜歡它,不可以養麼?”
“不可以。”廖垣宇斬釘截鐵道。
音遙覺得他今天對待自己的態度尤其惡劣,大概是昨天自己當着司容的面說自己和他很恩愛,所以他今天才想在司容面前澄清這個“謠言”,故意找自己的茬。
“廖總。”司容緩緩開口,“食不言寢不語沒人教過你?”
廖垣宇啞然。
“有話可以放到飯後說,餐桌上聽這些話影響食慾。”
廖垣宇訕訕低下頭,摸起筷子望着滿桌珍饈,卻還是覺得味同嚼蠟。
音遙在心裏暗暗發笑,果然還是司容能治得了這個蠢貨。
喫完早餐上樓,音遙打算換衣服帶小司出去遛彎,剛穿上外套,房門就被人極沒禮貌地推開了。
不用猜也知道是哪位“愛而不得”的可憐人。
廖垣宇也不和他藏着掖着,開門見山:“狗扔出去,或者你出去。”
巧了,就等他說這句話呢。但裝還是要裝一裝的,不然容易引起懷疑。
“垣宇,你不覺得你最近對我很沒耐心麼。”音遙慢慢坐在牀上,小司也緊貼着他坐下,心疼地看着主人。
廖垣宇蹙起眉頭,看到他楚楚可憐的模樣一下子也心軟了半分,他撓撓頭,還作勢清了清嗓子:“不是,我很討厭狗你知道的,而且最近公司很忙,傳言又太多,心裏多少有些窩火。”
音遙咬咬下脣,好看的眉毛微微皺起:“是因爲我和司先生的傳言麼,但是我都跟了你這麼多年,你對我連這點信任也沒有麼?”
“我知道,謠言嘛……”
這個精蟲上腦的傢伙根本抵擋不住音遙的星星眼攻擊,忽然摟過他強行掰過他的臉就想親。
“哐”的一聲巨響,嚇得兩人都是一哆嗦。
循聲望去,就見司容站在門口,一隻手抵在門框上,身體向前傾歪着,抵在門框的拳頭緊緊握起,骨節蒼白。
“不好意思打擾你們親熱了。”
他笑得是陽光燦爛的,但說這話的時候卻是咬牙切齒。
“容容你沒事吧,手怎麼流血了。”果然廖垣宇就是司容的忠實舔狗,這邊還想着一親芳澤,那邊看着他磕在門框上血流不止的手馬上就按耐不住,屁顛屁顛湊了上去。
廖垣宇摸着他的手臂想爲他檢查傷口,司容一把抽回手,目光落在音遙身上。
“音祕書?”司容淡淡笑着,“昨天的文件好像有點問題,來一下我房間吧。”
音遙故作無辜地眨眨眼:“可以帶着小司麼。”
小司?怎麼成了小司。
雖然不明白爲什麼,但司容還是繼續笑道:“可以。”
看着二人遠去的背影,剛纔還討好巧笑的廖垣宇瞬間笑容消失殆盡,他緊抿着嘴脣,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低聲道:
“幫我辦點事,事成後給你二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