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寶,能坐起來嗎?”
陳煙問着,已經把湯碗放在一邊的小桌子上,上前要扶白舀。
白舀連忙撐起痠軟的身體,語氣不是很好:“哎呀!我都說了沒事!”
陳煙見此也不責怪,端起那碗湯,就要親自喂。
白舀看着已經懟到面前的盛着一大塊雞蛋的勺子,餘光瞟到了外面還在捱打的小姑娘,嘴角抽了抽,這就是親生與非親生的區別啊!
“娘,我手又沒廢!能自己喫。你別管我,我真沒事。”
說着,接過那碗還有勺子,自顧自的吃了起來,餘光還看着外面。
表面上淡定一批,其實內心有點慌張。
原主和家人相處模式好奇怪,像是個叛逆少女一樣!可是她才十歲啊!還不到叛逆期吧!
不過,這家人更奇怪,對脾氣大,性格差、愛嫉妒的原主那是當成心肝兒來疼。
這個家裏不是沒有重男輕女,但是,原主這個女娃像是被他們自動歸位男孩子。
有的時候,甚至比對男孩子還好。
陳煙看着大女兒埋頭苦喫的模樣,蠟黃的臉上揚起了微笑,用滿是繭子的手揉了揉白舀黑色的頭髮:
“大寶,慢點喫,鍋裏還有。”
白舀動作一頓,擡起頭看着這個明明還不到三十,看起來卻有四十歲模樣的婦人,其實原主母親對親生孩子真的很好,起碼,當初因爲收養白怡佳的五兩銀子,全用在了孩子身上。
當然,沒有幾文錢用在白怡佳身上就是了。
她嘆了一口氣,默默地舀起了一塊雞蛋,送到了白母嘴邊。
白母大概沒有料到大女兒會有這樣的動作,一時間愣住了。
“娘,張嘴。”
陳煙這才鬆開緊閉的嘴巴,乖乖吃了下去。
等到雞蛋嚥到肚子裏,她才反應過來,一把把白舀摟進懷裏,完全不管那被湯浸溼的衣襟:“孃的大寶啊!”
“……”白舀。
【宿主,你牙還好吧?】432見宿主遲遲沒有追問,出於小正太模式的他,有點奈不住寂寞,這纔看外界,就看到自家新綁定的宿主嘴咬着木碗,被原主母親抱在懷裏的場景。
白舀再次被摟的死死的,因爲嘴裏有碗,說話都不好說,只能瘋狂掙扎。
而這時,跪着的白怡佳看向了那間看着門的屋子,屋子裏面好一番的母慈子愛,嘴角揚起苦笑,眼裏卻劃過一絲冷意。
白舀好不容易把激動的人推開,連忙拿下碗,對着掌心吐了一口。
一個帶血的牙齒出現在掌心中,她用舌頭頂了頂疼痛的牙牀,好傢伙,小虎牙掉了。
【……】這屆宿主有點慘啊……432悄的看着戲。
“啊呀,牙掉了!快給娘,娘給你扔到屋頂上去!”
陳煙說着,也不管自己衣服是不是溼了,奪過白舀掌心裏面的牙齒,快步走到門口,對着茅草屋頂,就把牙齒丟了上去。
然後回來拿碗,又要去給白舀盛湯。
白舀沒有拒絕,剛剛纔喝一口,全給灑了!
外面本來還在打白怡佳的小孩子這次知道大伯孃要去盛好喫的,都跟着去了。
不對,還有兩個約莫七八歲的姑娘留在原地。
眼神有些羨慕的跟着三個半大小男孩進了竈房,知道門口沒人了,又撿了幾塊大的土塊對着白怡佳丟去。
但是那大土塊沒有預期中的一樣打到那個倒黴丫頭身上,而是被一個大笤帚攔截。
白怡佳感受到背後有一陣風,扭頭看去,看見白舀站在自己的不遠處而自己的身後是一個大笤帚。
正巧,白舀也轉頭看她,兩人視線對上,白舀怔了下,以至於沒有注意到另一個飛來的大土塊。
拳頭大的大土塊打到白怡佳背上,發出沉悶的一聲後,碎成了幾塊,而白怡佳也終於撐不住,趴在了地上,暈了過去。
白舀皺眉看向那兩個女孩。
其中一個高一點的還挑釁的看了她一眼。
接着,又有一個土塊飛來,這次的目標不是躺在地上的人,而是站着的白舀。
白舀低頭看見衣服上的泥土,輕輕彈去,擡眸看向笑的歉意的兩人。
“大姐,對不起,沒瞄準,打歪了!
你的嘴流血了,沒事吧?”
白雙文無辜的聳了聳肩,白忻敬佩的看了她一眼,默默地往一邊挪了挪。
白舀沒有回答她的話,拎着笤帚一步步上前。
兩個小丫頭看她臉色不好看,就知道這人生氣了,撒腿想跑。
這人下手可不會因爲她們是堂妹就變輕。
白舀看着已經跑出大門的兩個小丫頭,並沒有去追,一是因爲身體不允許,二是因爲打小孩……
雖然很想吧,但是一時間肯定是下不了手的。
扔了笤帚來到白怡佳身邊,瞅着明明已經八歲,卻跟六歲孩子似的小女孩,想來個霸氣的公主抱,但是……
一二三用力!抱不動……
算了,還是改成扶着吧。
等到白舀好不容易把人扶起來,後背上又被丟了一土塊兒。
這次的比剛剛的那個試探性的大很多,看來白雙文那個丫頭對原主真的很不爽。
“啊呀,大姐,你閃開點!你擋到我要打的人了。”
白舀沒有理會她,架着白怡佳慢慢的往兩人的屋子裏面挪。
正在這時,一大土塊兒又打在了她的膝蓋上,本來身體就很痠軟無力的她,直接沒撐住,碰的一聲,兩人都倒在了地上。
白舀覺得自己的骨頭都錯位了。
瞪了眼大門口嘚瑟的兩個丫頭,默默地想要推開身上的人。
正在這時,白母終於給幾個孩子都盛好了雞蛋湯,一出竈房門就看見那個賤丫頭趴在自己女兒身上,整個人一下就被點燃了。
手裏面的湯遞給了身後跟着的親兒子,快步來到白舀身邊,一把掀開白怡佳,嘴裏罵着:“你這個賤丫頭,還敢打你大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白舀瞳孔一縮,手疾眼快的伸手墊住白怡佳後腦勺,手上傳來的刺痛讓她鬆了口氣,還好墊住了,不然這下後腦勺肯定的流血。
“我的傻閨女誒!你幹啥呢!”
陳煙那想到大女兒突然變了性子,要護着這個小賤人啊!
心疼的把那小手抽了出來,手背被下面的土疙瘩都硌出血了。
“娘!她暈了,把她帶回屋吧。”
白舀抽回自己的手,慢慢的站起來,說着還要去扶白怡佳。
“死丫頭暈就暈唄,你管她幹啥!你現在這樣都是她害的!”
儘管陳煙不樂意,但是親閨女已經上手了,她怎麼也得幫忙啊!
心裏一萬個不爽快,於是乎,扶着白怡佳的手在她腰上狠狠的擰了一下。
昏迷中的人痛呼了一聲,白舀皺眉,注意到了自己老孃的‘鉗子手’,聲音不爽,含着淡淡的怒火:
“娘!今天是她救了我!要不是她,我現在已經死在水潭裏了!”
“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