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波濤洶涌的大海,送來一波又一波帶着水汽的陣風。

    水汽凝結成黑色的烏龍盤踞在空中,等待着落下的時機。

    碼頭上的守夜人不禁裹了裹身上的衣物,看着與黑夜融爲一體的海平面仔細搜尋了一番,發現一切正常。

    在碼頭馬馬虎虎走了一圈的守夜人回到了自己的小屋,飲二兩清酒暖暖身子,看着午夜檔不知名的節目,慢慢的進入夢鄉,提早結束了今晚的工作。

    守夜人不過只是一個形式,東京的港口夜晚要麼燈火通明的幹個通宵,要麼是黑幫處理仇怨的地點,從來都不會有太平夜。

    守夜的老頭顯然深諳此道,早早的歇息,不爲那微薄的工資拼上自己的身家性命。

    咔嚓,

    伴隨着閃電的隱現,天上的黑龍伴隨着雷霆的號角開始了衝鋒。

    雨珠滴落到地面,碼頭某個集裝箱內,早已等候這場雨多時的黑道混混們,踩着雨水來到碼頭岸邊,拿出強光手電向着海里長短長短的發出摩斯密碼。

    不多時,一艘船突然從大雨中憑空出現,船體看上去並不大,只是一個漁船大小,確切的來說,只是一個改裝過的救生艇。

    在這樣的天氣,這麼小的船隻似乎並不適合出海航行,也不知是駕船的人藝高人膽大,還是放他們下來的大船就在不遠處,這艘小船就這麼飄飄悠悠的向着岸邊駛來。

    隨着船上傳回了迴應燈語,岸上的人們麻利的將一個船隻維修場的大門緩緩打開,等着船隻進入進行這次交易。

    爲表誠意,地面上領頭的人只帶了倆三個心腹,進入船廠等候,但他不知道,就在小船緩緩駛入後,他留在外面望風的人接二連三的倒下。

    都沒有人能夠發出一聲警示,就這樣團滅了。

    船廠內

    西原佑大帶着小弟大大咧咧的站在廣闊的平臺上等待着交易。

    這樣的交易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進行了,相比於在國內售賣藥劑被蛇歧八家攆的像狗一樣,國外的這些同行們就大方的多了,每次都用綠油油的美鈔付款,他們自己的也不會被蛇歧八家循着受害者找到。

    自己所在的幫會—黑魚幫,也因爲充裕的資金緣故,一舉從猛鬼衆的底層小幫會一躍成爲中層幫會。

    幻想着日後成爲猛鬼衆頂級幫派的西原佑大此刻完全不知道,他們的舉動已經迎來了歐洲最兇殘的獵人—密黨。

    而他們出挑的行爲,胡亂將實驗品流出日本的行爲,也讓他們背後的猛鬼衆話事人王將決定捨棄他們,只不過在捨棄之前,他們還要發揮作爲棋子最大的作用。

    此刻還毫不知情的西原佑大看着從船艙裏走出的金髮男人感覺有一絲不太對勁,在黑道摸爬滾打多年的經驗,讓他第一時間掏出了腰間的手槍,同時大聲問道:“站住!你是誰?負責和我們交易的維達爾哪去了?”

    拿着錢箱走出來的卡西,聳聳肩,擡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威脅,同時說道:“我表哥在裏面拿錢。這次我們想多買一點,下次表哥就要被調離這一塊兒了,所以沒有事先和你們說,我想以你們的交情會明白我們的難處的。”說着轉頭向着船艙裏示意。

    話音剛落,一箇中年歐洲男人推開門一隻手提着錢箱,邁出半個身子,臉色潮紅的像剛喝了酒一樣,臉上帶着奇怪的表情向西原佑大打着招呼,“嘿,老夥計,聽到你掛念我,真是令我感動啊。”

    說着話也不往出走,反而隨着海浪的顛簸又向後倒退了一步。

    看到熟人的西原佑大也漸漸放下了戒心,將武器收回了腰間,畢竟交易了十多次了,他對維達爾已經有了信任。

    而混黑道最忌諱的就是信任別人,因爲你信任那個人大概率會是臥底,越信任越是,就好比餘罪,就好比.....

    就在西原佑大把槍收起來的同時,他突然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爲什麼外面的小弟沒有響應,自己剛剛那麼大聲,就是爲了讓外面的小弟聽到。

    可此時居然沒有一個小弟進來看看情況,這不應該,西原佑大猛地轉身,就發現有倆個來歷不明的傢伙正站在自己小弟的身後,慢慢地將自己被擊昏的小弟放到了地上。

    西原佑大將剛剛收回的槍在次拿了出來,揮舞着給自己增加膽氣,“你們是誰?想幹什麼?”

    此時從牀上下來的金髮男人下來了,“他們是誰?你心裏不應該有數嗎?”

    西原佑大這纔想起來背後也有一個潛在危險,連忙轉身面對着雙方,像角落裏靠近,同時心裏一沉,蛇歧八家的緝捕隊嗎?我要死在這裏了嗎?不行不行,我剛剛成爲幫中骨幹,我的光明時代纔剛剛要到來,怎麼可以死在這裏呢。

    令人尷尬的是內心戲無比豐富的西原佑大,此刻完全沒有人理會他。

    從船上下來的金髮青年,向着岸上突然出現的倆人行了一個問候禮節,盯着其中一個人影說道:“劉雲專員,家主託我向您帶來問候。”

    說着向後面揮揮手,卡在門上的中年男人突然被推了出來,原來他的另一隻手正被一個壯漢用鐵鏈拴着,怪不得剛纔怎麼都走不出來,臉上的潮紅也不是喝酒後的潮紅,而是被毆打留下的印記。

    卡西看着夥伴將維達爾手上的鎖鏈解開,一把將這個剩餘價值已被榨乾的船販子推了過去,說道:“這是加圖索家族的見面禮,還希望你笑納,日後我們還有很多的合作機會。”

    岸上的劉雲扯掉雨披上的兜帽,看了卡西一陣,什麼也沒說點了點頭,表示他們的善意已收到。

    而卡西見到劉雲迴應也不拖拉,乾脆利落的帶着搭檔回身走上了船,準備離去。

    轉過身來,他的搭檔急忙問道:“家裏不是還讓我們帶回一些藥品嗎?怎麼不趁現在。”說着暗暗做了個‘咔嚓’的手勢。

    卡西不想理這個沒腦子的傢伙,這都撞在來查這事的人身上了,不趕緊脫身還想着任務,只能說自己的搭檔是個‘純粹’的傢伙。

    劉雲則一直盯着他們的背影,直到小船再次消失的無影無蹤,才和身邊的崔虎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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